第二天直到午夜時分,趕緊求我爸教我怎麽去找芈川。
正好我爸也沒睡覺,直直的坐在卧室裏,見我進去搖頭說:“誰都不知道他的準确地點,現在隻能走陰試試,他魂被陽光日照,元氣大傷,估計不會在人間。”
老爸自從昨天去樹林抓鬼回來,情緒十分滴落,問他怎麽了,他也不說!答應了我走陰找芈川,現在有些後悔,便用乞求的口氣說道:“可可,能不能讓爸爸自己去,你别去了!”
“不可以!這次我一定要去!”我的态度很堅決!
爸爸擰不過我,便同意了我的請求。但我沒有察覺他的眼睛裏流露出的悲傷和無奈!
走陰是一件危險的事,爺爺把所有人都趕了出去,說是要親自爲我們護法。
我爸先在魑魅魍魉畫像上了香,又給祖先靈位上了香,之後與我一同跪在魑魅魍魉畫像前,我們倆每人手裏持着一根未點燃的香火,我爸擔憂的看着我:“可可啊,咱倆性别不一樣,爸是男的。”
我忽然忍不住笑:“廢話,你要不是男的,還能是我爸呀?”
我爸嚴肅的瞪了我一眼,恨鐵不成鋼的說:“就你這腦袋,真讓人操心啊!你以爲爸爸是跟你講笑話啊?男女走陰不一樣,女人陽火弱,所以香火燃燒的快一些。一會走陰的時候,爸要是照顧不到你,你得注意自己手裏的香,燃盡之前必須回來。明白嗎?”
我意識到這件事确實沒那麽簡單,連忙點頭。我爸繼續囑咐道:“到時候千萬别和那些孤魂野鬼交談。”
我又是點頭。屋外傳來我媽嘶啞的聲音,這一整天,她沒少哭,她說:“琳琳,可可和你二叔在裏面要走陰呢,你先别進去。”
王琳冷冷一笑,在屋外陰陽怪氣:“王可可,你可拿穩了香火,别掉了,掉了就真要死了!”
爺爺‘騰’的從凳子上站起身來,氣沖沖的找到一把鎖鏈子,在屋子裏把門緊緊鎖住,叨念着:“我看誰敢放肆!誰敢進來搗亂!”
有爺爺護法,我頓時有了更多勇氣,緊忙對我爸說:“爸,咱開始吧。”
我爸擔憂的看着我,“你記住,你在陰間最多能說3句話,每說一句,便洩掉一些陽氣,不管是和我說,還是見到芈川和他說,最多3句,之後必須馬上回來。”
“我知道了。”
香火被點燃了,袅袅的檀香味帶着一股股的困意席卷着我,我想着見到芈川該和他說什麽,其實,我不過是想知道他是否安然罷了。
随着我的思緒飄遠,整個人猶如入夢了一般,渾身輕飄飄,那種感覺就像閉着眼睛半睡半醒中,四處迷蒙,渾身找不到落腳點。
肩頭猛地被人拍了一下,我像回神一般,瞪着兩隻眼睛,眼前是我爸,他手裏拿着一根香,我低頭看看,我也同樣拿着一根香。
他對我搖了搖頭,我這才看得清楚,刹那間我已經不在爺爺家裏,身處在一片昏暗的城裏,身後是古色古香的城門,一些白臉紅嘴唇,尖尖的小腳,臉蛋上塗着兩片紅色胭脂的女鬼垂着頭,匆匆的走。不知是趕着幹什麽去。它們腳底下雖然有腳,但依舊像漂浮在空中。
一個乞丐似的黑漆漆的鬼物,披着一身褴褛布條,身上烏七八黑裹着黑煙,看不出五官容貌和身形,猶如一條黑漆漆的大蟲,迅速的向我爬來,我吓得想要躲開,剛後退一步,忽然發覺自己也像飄一樣,腳跟根本沾不到地面。
我惶恐的看着我爸。恐懼如同螞蟻啃咬,啃噬着骨骼,就連頭皮都開始發麻,我爸牽着我的手躲到一邊去,那黑漆漆的鬼東西似也是個鬼魂,帶着一身黑氣,從我身邊爬過的時候,我看到它竟有兩隻腳,腳尖猛然刮了我一下。
我捂着嘴,差點尖聲叫起來,但那裹着黑煙的腳尖從我身體中透了過去,看來,它是看不到我的。我這才松了一口氣。
不大一會,一個男子,一臉煞白,兩個臉蛋上像用紅胭脂塗了兩個紅色的圓圈,嘴唇也是塗了個小紅點,下巴尖尖的,頭頂梳着個小辮子。看起來說不出的怪異。
他騎着一匹黑馬,前胸系着一朵碗大的紅花,那花開的嬌豔,似是勾引魂魄,越看越是鬼魅。刹那間,我似乎是丢了心智,竟一步一步的邁着步子,向那騎馬的男子走去……我想摘下那朵花……我想摘下那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