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婚房時,外堂站滿了人,他們都畢恭畢敬的看着我,此時連爺爺看我的目光都與往日不同了。
奶奶見我穿成這個樣子,哭着說:“和小鳳去的時候一模一樣。”
小鳳是我姑姑,是奶奶的女兒。聽了奶奶說此時的自己想去世的姑姑,讓我的心頭一緊,我也要死了嗎?
雖然心裏十分的悲傷,但還是在二姐攙扶下,坐在了外堂的椅子上。
長輩們分成兩撥,站在堂内兩側,同輩的遠房親戚與二姐一起站在堂中央,他們看見是我,開始議論起來,不是說王蕊冥婚嗎?怎麽換成了王可可?但在爺爺的示意下還是一齊跪了下來,一跪一叩拜的給我磕了9個響頭!
我第一次見到這場面,不免有些心酸,但願家裏可以從此太平起來,但願大伯可以痊愈,但願爸爸再也不要被折磨……
一系列的形勢禮節完畢之後,我站起身,手裏拿着白色的燈籠,去祖墳燒紙,一些遠房親戚閃開了一條路,紛紛表現得尊敬了許多。
我提着白色的燈籠出了院子向約定好的山上走去,那座山不高村子裏許多人死後都葬在哪裏,所以除了祭拜晚上根本不會有人上山的,我借着從白色燈籠裏透出的微光,慢慢的走在路上,身後跟着一群親戚遠遠的跟着。
這天的夜裏,一路上出奇的陰冷,某些不知名方向的怪風紛紛作祟,還有些白白霧氣彌漫,讓本就陰冷的風更加刺骨,而天上卻繁星閃爍,不過這些我都不在意,因爲這些在死亡面前,在跟鬼結婚面前都顯的太過微不足道。
大夏天的,路上這麽冷,沒吓壞我卻吓壞了跟在身後的那幫親戚,慢慢的大部分的人已經不在跟随,跟在身後隻有爺爺、奶奶。
走到山底下的時候,爺爺奶奶也止住了腳步,他們隻能送到這裏了。
白天的時候我已經聽奶奶說過,因爲活人太多,陽氣太重,鬼便不能靠近我,會引起他的不悅。
所以他們隻能在山底下侯着,等我自己把儀式弄完,再帶着我一同回去。
我從他們的手中接過了香爐和一袋子東西,獨自打着燈籠朝山上走去。
剛剛上山,便覺得沒有那些怪風了,山上安安靜靜,比山下還要冷許多。
剛開始隻是心中恐懼,誰知,走着走着,直覺一道冷風掃過我的被爸爸抽的那邊臉頰。
這風很奇怪,平日裏冷風吹來都是直襲整個身體,可爲何我隻是覺得臉頰處有一道陰風?
難道他在我附近嗎?我一驚,惶恐的擦了擦冷汗,他會不會是個滿頭是血的鬼?眼球掉出來挂在眼眶上,嘴裏伸着鮮紅的大舌頭?
想罷,我真想快點把這個儀式結束!飛快的朝着墳地跑去,可是前方是墳地,我又覺得更加恐懼,腿上打着顫。
半個小時後,終于看到了一線光亮,一些幽綠色的光點在地上移動!好似鬼火一樣。
四下一看,果然到了墳地,我找到了祖輩的墳頭,跪了下來,磕了幾個頭。又拿起袋子裏的紙錢,手指顫抖的點燃打火機。
打火機亮光一閃,突然又熄滅了,我反複的按動了幾次,也未能再次點燃它!
我已經極盡崩潰,到底是怎麽了,這分明是特意準備的防風打火機,爲何會不好用了呢?
難道說祖先也不同意這場交易嗎?是的,我把這場冥婚歸納爲交易。
隻是,不知道那個死鬼想得到什麽?
“王八蛋!”我大罵一聲,忘記是誰告訴過我,遇見鬼了一定要罵,罵的越難聽越好。
突然,好似是秒速,周圍的空氣驟然下降了幾度。
“誰是王八蛋?”一道白色身影背着手出現在我的眼前,隻能大概看到他穿的是古代的衣服,應該會很年輕!因爲他的體型很好,但是臉卻看不太清楚。
我一陣後悔,他不是要掐死我吧?我瞪着眼睛,生怕他眨眼之間眼前就變成一個滿身是血的鬼。說以隻好解釋:“我是在罵風,剛才風有些太大了,呵呵!”
“風太大了?那你這回試試!”他的聲音很好聽,并不恐怖。
我掏出袋子裏準備好的黃紙符,我不知道這東西叫什麽,反正比往常看到的要大許多!
然後拾起了一根棍子,找了一塊空地畫了一個圈!奶奶告訴過我,一定要留下一個缺口,于是我留了一個半米大的缺口。
拿着擺好了香爐和貢品之後,我拿着匕首,下了狠心将手指頭割破,頓時一些血滲出來,在那張黃紙符上按上了一道手印!
試着再次點燃打火機,這一次它竟然被點燃了,一道幽藍的火苗串出來。
迅速的将那紙符咒點燃,火苗越來越大,幾秒鍾過後,那紙變成了灰燼掉在地上。
明明沒有風的,灰燼卻在地上形成了一道風卷起的旋窩!那旋窩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眨眼之間,灰燼全部消失了……
須臾之間,有更多的人形鬼影浮現,穿着各式各樣的衣服,身後的白色的身影飄了過來,對那些鬼影說道:“老子着急洞房,你們就不必過來了!”
之後那些鬼影真的消失不見了,我愣愣看着那個白色身影,讨好的笑道:“大鬼哥哥~,能不能先不洞房啊?”
“可以,那就讓我掐死你好了,哈哈哈……”白色身影慢慢的伸出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