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途中,我忽然發現葉雲邊走邊盯着某個方向冷笑,由于心中好奇,我不禁問道:“你看到什麽了?”
葉雲語氣中帶着一絲嘲諷,回道:“我看到周老太的手下了,躲在大樹後面偷看我們,被我一瞪就吓跑了”
我冷冷笑道:“看來是被陰兵殺的不輕啊,對了,你看到陰兵了嗎?長什麽樣子?”
雖然陰兵是我請的,但我無非就是按照某些步驟去做了某些事情而已,其實原理我也不懂,我也沒見過。
就像是假如你是個木匠,拿一根木頭三下五除二做了把椅子,但爲什麽你拼拼接接之後就是把椅子呢?是什麽原理呢?你解釋不出。有些東西你雖然知道怎麽做,但你确實講不出它到底什麽原理。
“沒有陰兵,連鬼魂都少的可憐,現在山上空蕩蕩的”葉雲在一旁回道。
我多少有點失望。
“到了!”
父親忽然停下腳步,我跟葉雲也急忙跟着停下。
父親的所停留的位置,前面竟不是樹木和怪石,而是一頭身負石碑的大烏龜雕像。
這個東西叫做赑屃,是龍之九子的老大,出現的形象通常都是身負石碑的烏龜模樣,一般在寺廟居多。
“我看到你爺爺了,就在赑屃的下面。”葉雲驚喜的說道。
我跟父親互相對視一眼,均是一喜。
“事不宜遲,快走”父親說完之後,對着赑屃就開始喊:“陳信陽,陳信陽,陳信陽,跟我回家,跟着我回家……”
父親邊喊邊轉過身,但卻遲遲沒有挪動腳步,半晌後疑惑的有轉了回來。
葉雲眼睛死死盯着赑屃的雕像,許久之後說道:“你爺爺好像不敢走,看樣子非常害怕這個雕像,得另想辦法”
父親的表情再次變的嚴肅起來,但我卻沒有,笑道:“這個好辦!”
我幾步走上前去,對着赑屃做了個鬼臉,用雙手捂住了雕像的眼睛,同時說道:“爸你現在再試試?”
父親和葉雲幾乎同時恨恨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罵道:“我這個腦子……我怎麽就沒想到呢!”
在人和動物之中,眼睛代表的就是神,精神。沒有神,人也就活不長了。
所以不管是雕像雕的人,還是紙紮的人,還是畫上的人或者動物,其神也在眼睛之上。
例如畫龍點睛的典故,因爲有了眼睛,龍便破空而出;又例如紮紙店的紙人,一般都不會點眼睛,因爲點了眼睛紙人會有相當高的機率通靈;再例如寺廟裏的神像,開光的方法就是用雞血點在眼睛上。
我現在遮住了赑屃雕像的眼睛,那麽它本應有的神氣就不會再散發出來,這樣我爺爺就不必忌憚,可以跟着我們走了。
父親再次照着之前的方法,帶着我爺爺的魂緩緩走了出去,這次果然順利。
葉雲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問道:“我現在是去保護你爸爸,還是怎麽的?”
我回道:“當然去保護我爸啊,等你們走遠了我就跟上”
葉雲有些懷疑的問道:“你自己行嗎?要是……”
我趕緊打斷葉雲:“閉嘴!你快走吧,我自己應付的了”
葉雲話沒說完,改口叮囑道:“那你自己小心”,然後就跟了出去。
葉雲沒說完我也知道,他一定是想說,要是周老太太來了,怕我出事。
我也害怕周老太這個時候殺出來,但是我發現中國人是最經受不住叨叨的,往往怕什麽來什麽,于是我趕緊讓葉雲滾蛋了。
看着父親漸漸消失在我的視線,我心思覺的差不多可以了,就松開手撒腿玩了命的狂奔,追了上去。
跑了一段距離之後,我累得氣喘籲籲,有些跑不動了。
于是我放慢腳步,邊喘着粗氣邊慢慢往前走。但我漸漸發現我停下來之後并沒有感覺到輕松,反而覺得身上越來越重,到後來我甚至連眼都有些昏花了,腦中有種強烈的昏厥感。
這時候我終于明白過來,肯定是周老太又來搞我了,看這個樣子她是想上我的身。
我喘着粗氣,艱難的向前走着,同時左手使勁掐着自己的人中,開口說道:“周老太,我雖然砸了你的廟,還傷了你,但你也去我家把他們弄了個人心惶惶,把我爺爺弄的不死不活,我希望我們到此爲止,算是兩清,你不要再過分了”
這番話我是出自真心,雖然我很恨周老太,但我真的不想跟她鬥下去了。如果她此刻罷手,從此之後我就跟她井水不犯河水。
估摸着過了有一分鍾的功夫,我身上那種強烈的暈厥感越來越是強烈,背上也越來越重,我知道如果我再等下去,肯定是兇多極少。
我被逼急了的時候,通常會發瘋的。
“不知死活的東西!”我低低嘶吼一聲,怒火刹那間湧上頭頂。
發怒的人,陽氣往往會高漲一些,所以我現在又清醒了許多。
現在我還真的沒有想好到底怎麽把她搞下來,于是就以禹步行走。
這一招真的挺好用,我越走感覺身子越輕松,耳邊卻傳來了沉重的喘息聲,同時感覺脖子後異常陰冷。
我感覺好多了,也就有精神說話了:“周老太,你說你都這麽大年紀了趴在我身上不下來了是個什麽意思?”
“對了,你個子這麽矮,爬到我背上的時候廢了不少勁吧?”
“唉,你說你當時想讓我背你你就直接告訴我嘛,你這老胳膊老腿怎麽能經得住這麽折騰呢?”
我嬉皮笑臉的,邊走邊說,最後臉色豁然一變,大喝一聲:“滾!”
周老太一定是被我吓了一大跳,否則我就不會感覺渾身一松了。
等我回到韓昕琪車旁的時候,發現葉雲和父親也才剛回來了而已。
想想也是,我老爹端着一碗水在走路,還不能灑出來,走的快就怪了。
“昕琪我們的事情都辦完了,你就自己開車回去吧,我們三個要步行”看着在一旁發呆的韓昕琪,我走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說道。
韓昕琪臉上一紅,好像不好意思扔下我們自己走,說道“要不我開車慢慢給你們開路吧……”
我摸了摸她如玉似的小臉,笑道:“别鬧,聽話”
然後不顧韓昕琪什麽反應,追上了父親和葉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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