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黑影漸漸消失,我當即怒火中燒,掄起桃木劍對着黑影離去的方向狠狠甩了出去
“我幹NMD……”
然後我恨恨的盯着黑影消失的方向,走出十幾米将地上的桃木劍撿起來,氣呼呼的回到了院子。
“跑這麽快,不會是周老太派來的鬼吧?”看着葉雲在身旁,我随口問道。
葉雲盯着黑影離去的方向皺了皺眉,沉聲道:“絕不是!”
“哦?”我愣了愣,問道:“爲什麽?”
葉雲回道:“看的出來那是兩個人,隻不過輕功很高而已”
“人?輕功?”我愕然的看着葉雲,忍不住笑道:“你武俠片看多了吧?”
葉雲嚴肅的盯着我,欲言又止,忽而歎了口氣,無奈的回道:“小風啊,以你的智商,這件事我很難跟你解釋清楚……”
我呆了片刻,勃然大怒:“你大爺!”
陰兵已經發出去了,現在我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在這裏等,或者去睡覺。隻要三天之内我能将陰兵收回,就沒什麽事情。
不過這次鬥的是周老太,而且我又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怕出現意外,就坐在法壇後面等。
雖然兩次交手,周老太看起來根本就奈何不了我,甚至我還穩占上風,但我對她不僅沒有一絲的輕視态度,還有許多畏懼。
我老覺得她還有什麽後手留着,絕對不會這麽簡單。
這種心理源于她在我們這裏的傳說,小時候我就聽說她如何如何了得,方圓百裏懂行的人家全都不敢冒犯,甚至陰差見了也要避着走。
所以這個說法漸漸在我心中留下了陰影,要不是我被逼急了,我絕對不敢跟她對着幹。
“陳風”一旁的葉雲抱着大公雞,漫不經心的走過來:“你說說剛才那兩個老頭,到底是什麽人?”
我撇了撇嘴:“我哪知道”
葉雲問道:“他們一開始說的話你聽清了沒?”
我點點頭道:“我聽見了,好像說的是‘此子不錯’”
葉雲雙手一拍“對,就是這句!”
我一臉疑惑的看着葉雲,等着他說下去。
“我覺的,那兩個老頭肯定不是來害你的,聽那語氣,倒像是暗中觀察你,并且對你有幾分敬佩”
我略一思考,沉聲道:“他們想做什麽?”
葉雲道:“據我初步推測,那兩位應該是高人,或許他們想要摸清你的底細,想收你爲徒”
我鄙視的看了一眼葉雲:“你拉倒吧……”
葉雲見我不信,急道:“你看你……”
“撲棱棱……”
黑暗中一陣聲響,打斷了葉雲的話,我們倆幾乎同時抖了一下,雙雙沉住呼吸。
“聲音哪來的?”片刻後,震驚中的葉雲聽着還在響動的聲音問道。
我心中陡然一驚:“法壇!”
這個念頭一閃,我立刻從地上上站起來,幾個箭步到了法壇之後觀看。
隻見原本靜靜插着的五面鬼頭令旗,此刻有四面不動,而南方紅面鬼頭令旗卻飄舞起來,“撲啦啦”響個不停,像是被大風吹的一樣。但詭異的是此刻根本就沒有一絲風,另外幾面令旗也安安靜靜的立在它旁邊。
“怎麽回事?”葉雲顯然是被面前的景象吓到了,臉色瞬間變的煞白。
“哼”我冷笑一聲,說道:“周老太見陰兵出動,一定知道是我在家做法了,想要派幫手來毀我法壇”
葉雲有些焦躁的問道:“那怎麽辦?”
“沒事”
我定了定神,捋起右手長袖,自法壇之上抓出一把黃豆,對着南方就撒了出去,喝令“敕!”
說來也奇怪,黃豆撒出去不過兩分鍾的功夫,南方鬼頭令旗便安靜下來,一切又恢複如初。
民間傳說,黃豆有殺鬼氣的功效。具體典故我已記不清楚,但我卻知道有這個效果。
“我靠……,我真是長見識了……”葉雲長出了一口氣,抹着額角的冷汗歎道。
我們兩個又在這等了兩個小時,法壇再也沒起什麽變故,于是我們倆就回去睡覺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我讓嬸嬸給我找了張黃紙,并向我二叔要來了爺爺的生辰八字。
“二叔,今天晚上的時候……”我本來想說,今天晚上的時候你跟我去找魂,但不曾想門外卻忽然傳來一陣爽朗的男子聲音。
“今晚上我跟你去罷!”
“我艹!”說話被人打斷,我的火‘騰‘一下就竄上了頭頂。
這家夥很明顯是來搞事情的,叫魂的人一般跟丢魂的人都得是最親近的血緣關系,這家夥這是什麽意思?
“你TM哪蹦出來……”
我邊說話邊轉身,看清楚來人之後我下面的話已經說不出來了,臉上的表情從不耐煩變成震驚,從震驚變的陌生、冰冷、委屈。
這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本來理着光頭,但由于時間長了,長出一層很短的新發。黑黃色的皮膚上隐現着幾道皺紋,仿佛在訴說着歲月所帶來的滄桑。他微微笑着,自有股出塵脫俗,潇灑自然的氣質。
看着這個身材修長,衣衫樸素的中年男子,我咬了咬牙,想裝出一副怒容,想開口大罵,但眼圈卻已先紅了。
這個人正是我父親,陳笑。
我已經七年沒有見過他,也沒有跟他說過話了,甚至我之前覺得,腦海中他長什麽模樣我已經完全不記得了,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二叔站在院子裏看着呆在原地的我們,沒有說話,嬸嬸出來也沒有說話,就連後來跟出來的韓昕琪和陳囡,一個人都沒有說話。
誰都看得出來,我跟這個中年男人之間不同尋常。
“怎麽?擔心我去拖你後腿嗎?”他看我不說話,當即爽朗一笑,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我強忍着眼眶中即将滑落的淚水,哽咽着,用極快的語速叫了一聲:“爸”
我怕我喊的慢一些,眼淚就流出來了。
他顯然沒有料到我見他的第一句竟然會是這個字,臉上那副潇灑自如的神态随着時間流逝而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心酸與喜悅。
他的眼眶也紅了,嘴角不斷抽搐,半晌後問道:“你……不怪我?”
我已忍不住哭了,那已在心中積蓄了十數年的心酸與憤恨,似在這一瞬間化作無邊的淚水,奪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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