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若是一直生活在孤獨與黑暗之中,沒有愛的關懷,那麽他最想做的,不是多麽渴望得到愛,而是将他所想要的那種愛與關懷,去全心全意的送給另一個人。”
良久之後,葉雲平靜的說着。
所有人都在沉默,似乎都在聽着葉雲說下去。
許琳說道:“不錯,你說的有道理,但他爲什麽,會偏偏去給一個小女孩,難道他……”
葉雲苦笑着搖了搖頭,打斷許琳的話:“因爲,他想有一個女兒”
所有人都沉默了,就連我的身子,都震了一下。
他想有一個女兒。
這幾個字,如同晴天霹靂,閃在了我的腦海之中。
“大哥哥,我要去洗臉”上官囡捂着臉,羞澀的說道。
我呆了一下,随即笑了:“走,我帶你過去”
于是我拉着她,她捂着臉,走向那條小溪。
楊淩笑道:“不愧是他的好兄弟啊,你實在是太了解他了”
葉雲苦澀的說道:“因爲,我跟他的經曆,是一樣的……”
衆人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他們以後再說什麽,我聽不見了,但我卻承認,葉雲說的話,一句都沒有錯。
我們來的人畢竟很多,也算是滿載而歸,葉雲背來的竹籃子都裝滿了。
回到許琳的奶奶家之後,衆人吃過了飯,許琳這才說該回去了。
許琳的奶奶并沒有十分挽留,或許是知道挽留不住,也或許是家裏現在已經不算寂寞了。
臨走的時候,張奕也不知哪來的勇氣,一下子拉住了我的手,然後深深的看着我。
我愣了愣,對她微微笑了笑,就這麽散了。
日子一天天的過,接觸時間長了我才知道,許琳的奶奶是個非常和氣而又善良的老人,甚至有一次上官囡不小打破了她腌制鹹菜的壇子,她也沒有一絲怪罪的語氣。
而跟上官囡一起的時間長了,我才知道這是個好動的小家夥,而且有些古怪精靈,隻是她長期生活在那種家庭之中,本性沒有被激發出來罷了。
眨眼間,以是秋天。
當日落西山,漫天繁星,彙聚成一條璀璨的銀河懸在天幕,一輪明月也不知何時悄悄挂上了樹梢,如冰鑒銀盤,直灑的滿地都是珠玉。
一陣清風吹來,爽氣孤高,不遠處的竹林與樹葉均發出了細細“沙沙”聲響,那麽輕,那麽亂,卻是那麽悅耳。
這一天,正是八月十五,中秋佳節。
此刻的我正大模大樣的在廚房裏炒菜,炒的是一盤青椒土豆絲。
許琳的奶奶正在屋子裏和面,上官囡則掂着腳尖,在我旁邊看着我炒。
我熟練的将手放在盆裏洗了三遍的土豆絲上,然後将盆一歪,倒出水來。然後爐下生火,将油倒在了鍋裏,開始炒青椒。
青椒被我炒的有些糊了,但這無傷大雅,我樂呵呵的将一盆土豆絲扣在了鍋裏,開始翻炒。
“上官囡,我告訴你我可不是跟你吹,我做出來的菜那絕對讓你吃一口都忘不了”我得意洋洋的對上官囡說道。
上官囡笑道:“一個土豆絲我就不信你還能炒出花來?”
我輕蔑的一笑:“你不信就……”
我本來想說你不信就等着吧,結果我說不下去了,笑容也凝固在了臉上。
因爲我發現,鍋裏面有好多的水,起碼有三分之一的土豆絲在水裏泡着。此刻與其說是在炒土豆絲,倒不如是說煮了。
我刹那間就慌了,拎着鏟子“蹭”的竄出了廚房,大聲喊道:“奶奶!大事不好了!土豆絲被水淹了!”
“啊?”
正在和面的許琳的奶奶聽完我的話後愣了一下,随即走了出來。
“怎麽回事?”許琳的奶奶跟在我身後問道。
我覺得解釋也解釋不清楚,就讓她自己去看。
許琳的奶奶到了鍋竈前,用鏟子翻了兩下,看到那正泡在水裏的土豆絲之後,哭笑不得。
“你放土豆絲之前控水了嗎?”
我無辜的回道:“我控了啊”
“唉!”許琳的奶奶歎了口氣,說道:“下次記得控幹淨,這回好了,我們要吃水煮土豆絲了”
我問道:“不能把水倒出來嗎?”
“油就在裏面,你倒出來能行嗎?”
……
許琳的奶奶回去繼續和面了,我邊歎氣便翻着水煮土豆絲。
上官囡癡癡笑道:“我想吃一口肯定是難忘的”
“唉!”我歎了口氣,沒說話。
傍晚的時候我跟爺爺打了個電話,得知爺爺正在二叔家喝酒,并不寂寞,我也就放心了。
我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并且來到這裏之後,我無論吃的好睡的好,并且再也不想令我煩心的那些事情,身體恢複的極快,一個月後我已經明顯感覺到身體健康許多。
我與上官無風曾有半年後幫他解決上官囡的約定,于是我開始練内功。
練内功不僅對身體有好處,對于畫符也是起着決定性的作用。
符篆之術,并不是說它本身越複雜就越厲害,而是在于每個人的精神與道德修養。
内功越深,這個人的精神便越佳,所畫出的符就越厲害。這一點叫内功修爲。
茅山術的修煉,遠不是傳說中十載寒窗,刻苦修練所能夠煉成的。他對于一個人的心性也有着相當高的要求。甚至這方面的重要性遠比内功修爲都要高的多。
一個心術不正的人,最多就是會鬼畫符,絕對不可能擁有高深的茅山術。
一個月後,我每天黎明時分都會跑步道不遠處的山上,然後坐在一塊大石上對着朝陽呼吸吐納,至少使真氣在體内運轉一個大周天,這才會回來。
這裏本就養人,再加上内功幫助,使得我恢複的非常快,甚至有些可怕。
光陰迅速,眨眼間已是臘月天氣,凜冽的寒風席卷着秦嶺七村,卻依舊無法吹落松竹那蒼翠的葉子。
我已經在十天之前完全恢複了元氣,此刻正懶洋洋的躺在屋子裏,抱着火爐看電視,火爐内燒的是木炭,上官囡蜷縮在被子裏,隻露出一顆小巧的腦袋來,跟我一樣聚精會神的看電視。
許琳的奶奶則是到現在仍未起床,本來麽,誰願意在這個天氣早早爬出被窩來。
我冷不丁看了看身旁的上官囡,起身給她拍了張照片,然後在她莫名其妙的目光中打了個電話。
“喂?葉雲,過兩天你來接我的時候,讓旁邊的白剛給我紮一個紙人,就照着上官囡的模樣,我給你把她照片發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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