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人睡覺很早,9點的時候我們就各自回房休息了,張奕也躺在了我的身側。
我現在非常害怕跟她說話,不知道爲什麽她也不怎麽說話。氣氛一時非常尴尬,便早早各自睡下了。
第二天吃過早飯,衆人在房間打了幾把撲克,最後感覺無聊就跟着許琳去别的村轉了幾圈。“找點什麽事做呢?”回家的路上張奕故意踢飛一塊不算大的石頭,除了讓我感覺頭皮發麻之外,也看得出她現在非常無聊。
“要不,要不我們去釣魚吧?”張奕在一旁提議:“正好晚上可以做魚湯喝”
葉雲眼前一亮:“好主意!”
經過衆人同意之後,一幫人興沖沖的回到家。經過分工,張奕、許琳和楊淩去找竹竿,做魚鈎。而我和葉雲則是……去挖蚯蚓了。
其實我并不想釣魚,但是爲了他們,我也就隻好委屈一下。
經過許琳建議,我們一行人大搖大擺的到了村外來時的那條河旁邊。在那座古石橋的下遊大約500米的地方,有一片竹林。
由于釣魚是一件非常耗時的事情,讓他們在陽光暴曬之下垂釣是不可能的,于是他們就借着竹林的陰影,既舒服又有情調。
兩個小時之後,正值中午十二點。我坐在一旁感覺實在是無聊,就順着河往上走去,想到到那座橋上溜達溜達。
橋的下面有一棵不算大的楊樹,看起來像是成長不久,也沒有人修剪,連下半部分主幹上都是茂密的枝葉。
忽然,隻見一個身着亞麻色衣裳,頭戴鬥笠的中年男人自村裏的方向急匆匆跑來,像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神色也異常慌張。
他的左手之中拖着一把榔頭,右肩之上則扛着一個身穿水綠色衣裳的小孩,從衣着與身材看來是個女孩子。
我愣了一下,暗道這麽着急?是小孩子病了嗎?不對啊,小孩子病了應該是村子裏救治吧?往外跑什麽?
又或者,是村子裏治不了,他想去外面?
唉!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我心中感歎,也不自覺的停下了腳步。
然而這個中年男人跑上石橋之後,竟然也停了下來,手忙腳亂的将小女孩放在橋上,扶着榔頭站起身。
“咦?這家夥怎麽不跑了?”我暗自疑惑,就想上去問個究竟,萬一我要是能幫上什麽忙呢?
這個中年男人将小女孩放下之後,第一個反應竟不是不知所措,而是鬼鬼祟祟的環顧了一下四周,像是即将要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或許是這家夥做賊心虛,也或者是這棵楊樹擋住了我。他的目光匆匆撇過之後,似乎并沒有發現我的存在。
我眉頭一皺,感覺不太對勁,快步往那裏趕去,幾個呼吸就到了橋下。
隻見中年男人的對面,那個身着水綠衣裳的小女孩正怯生生的半躺在地上。一半身子靠着橋欄,雙手背在身後。
看她的動作似乎非常害怕面前的中年男人,一雙小巧的腳非常緩慢的推着自己往後靠,一副想逃卻不敢逃的樣子。
“唉!女兒啊!爹對不起你,你放心,你走之後,爹一定時常給你燒些紙錢的。”
我一隻腳已經踏上石橋,聽完他說的這句話之後,我第二步卻怎麽也邁步下去了,愣在了原地。
他這是什麽意思?要殺了自己女兒?
那小女孩掙紮後退的動作開始加大,但她背後是個橋欄,又能退到哪裏?這隻不過是由恐懼而産生的求生的本能反應而已。
“走好!”
那中年男人忽然聲音一冷,瞬間将手中的榔頭高高舉過頭頂,看樣子下一個動作,便是要狠狠砸下去。
我大驚失色,瘋狂而迅速的沖過去,同時高喝一聲:“你幹什麽!住手!”
那中年男人被我的大喊吓了一跳,激靈靈打了個冷戰:“啊!”
可能他之前根本沒想到這時候會忽然跳出個人來,所以打了個哆嗦之後,一時間看着我有些發懵。
眨眼之間我已經到他身前,縱身跳到半空,一腳踹在他的胸膛,将他淩空踹飛5.6米,“枯通”一聲摔在地上,一時間難以爬起。
我也顧不上他了,扭頭就走向了一旁那個小女孩。
那小女孩看着我過來,挂滿淚水的臉蛋之上滿是驚慌與恐懼,烏黑秀麗的頭發已經淩亂不堪,白皙的側臉之上有一個非常明顯的五指印,嘴角之上還沾着鮮血。
她惶恐的用一雙小腳蹬着地面想後退,一隻腳的拇指之處還有個破洞,看去竟仿似一個絕望而又無助的小鳥。
看到這一幕之後,也不知爲什麽,我鼻尖蓦然一酸,幾滴眼淚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這小女孩我見過,正是那天在村外抱着狐狸幫它避劫的那個。
我蹲下身一下子抓住她單薄的雙肩,讓她暫時别亂動。她卻猛的抖了一下,拼命的想脫離我,就像是要脫離魔掌的束縛。
但她那副瘦弱的身子又怎能比的過我呢?
我以爲她隻是剛才驚吓過度,短時間就能穩定,但誰曾想她還是掙紮不停,并且一口咬在了我的手上。
我條件反射的想松開,但最終還是沒有,就任憑她咬着我,将她摟在懷裏。
“你别怕,我是來救你的,别怕……”
我就像是哄孩子一樣,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忍着被咬的劇痛安慰道。
這樣做好像很管用,慢慢的她竟然安靜了下來,也松了口。
我趁着這時候看了看她的身後,發現她的雙手正被一根草繩死死綁着,怪不得手一直在背後不拿出來。
“我幫你把繩子解開”我輕輕囑咐,開始解她的繩子,好在這時候的她真的是安靜下來了。
這條繩子打的是死結,所以解起來非常麻煩。正當我聚精會神解繩子的時候,靠在我身上的小女孩忽然喊道:“小心!”
“嗚!”
一陣勁風,自我頭頂之上發出一聲嗚鳴,狠狠砸了下來。
我大驚失色,想趕緊躲開,但看看懷裏的小女孩,終究是不忍,于是将身子往前一送,将小女孩壓在身下。
這一榔頭終究是狠狠砸在了我背上,我隻覺得胸口一悶,仿佛那一瞬間連呼吸都無法呼吸,片刻之後一陣鑽心的疼痛讓我幾近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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