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昕琪看到我已經被制服,知道自己怕是死定了,也就放棄向我求救。
強烈的昏厥感與呼吸困難已經讓我說不出話來,但我仍舊死死的,拼命的想沖到韓昕琪那裏,将她救下來。
韓昕琪的半個身子已經倒出窗外,穿白絲襪的女鬼将腦袋擰了回去,隻要她一發力,韓昕琪便會摔下這14層高樓,粉身碎骨。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危機關頭,忽然一聲輕輕地、微弱的聲音,自電梯口傳過來,電梯門換換打開。
我心中一喜,循聲看去,隻見黑暗中一個身材修長的影子出現在視野中。從發型與體型來看,應該是個男子。
他出來的刹那顯然呆了一下,但随即幾個箭步沖到了韓昕琪的身旁,将一隻手伸出窗外抓住韓昕琪的肩膀,另一隻手則抓着韓昕琪的腿,然後一動不動的盯着那個女鬼與她對峙。
“額啊!!!“
那女鬼見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勃然大怒,一聲凄厲的嘶吼之後,她放開了韓昕琪,閃電般伸出雙手掐向那個男子的脖子,并且一張嘴張的異常誇張,惡狠狠咬向他的臉。
那男子面對這那張令人害怕卻又惡心的猙獰面龐,竟然一動也不動,就像是個雕塑一樣,仿佛這個人根本就不知道害怕,不知道眼前這個女人是鬼一樣。
本來我以爲這一口下去,這男的就完蛋了。然而令人詫異的是,在那白絲襪女鬼差一點就咬到那個男子的時候,卻忽然停在與他不過幾厘米的距離不動了,她嘗試着将臉變換出各種形狀,良久之後緩緩站直了身體,像個鬥敗的公雞一樣退在一旁,沒有再發起攻擊。
“切……”
黑暗中,那個男子終于發出聲音,帶着無盡的輕蔑與嘲笑,然後自顧将韓昕琪拉了進來,再也不看那女鬼一眼,向我走來。
看着那男子的背影,女鬼血紅的臉再度泛起猙獰,猛的撲了上去,但那個男子竟像是絲毫沒有察覺,置之不理。
那女鬼的身體再次僵在半空,呆立在原地。
“走開!”
那男子拉着韓昕琪的手走到我身前,對着我怒叱一聲,然後俯身扶住了我兩個肩膀,應該是想把我扶起來。
說來也奇怪,他的手接觸到我身體的刹那,原本冰冷而無力的身體竟然像是有一股暖流沖遍全身一樣,被緊勒着脖子的感覺也跟着消失。
我大口喘着粗氣,對着他擺了擺手,意思是我現在起不來。
他也會意,就不再準備把我扶起了,而是蹲在一旁,拍着我的後背。
“謝謝你救我們,請問你是這裏的員工嗎?”韓昕琪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稍微緩過來之後,警惕的看着走廊裏的兩個女鬼,她們直到現在還一直盯着我們不肯離去,眼神中滿是不甘和憤怒,但就是不敢向前發難。
“好些了嗎?”他在我身旁輕聲問道。
“恩,好些了”我回答的時候,順便打量了一下這個男子。
他年紀跟我相仿,理着普通的發型,雖然不算帥,但卻五官端正,眉宇之間似有浩然正氣,仿佛讓人看見便心中不敢也不願生起一絲邪念,暗自莊嚴。
“你……你是個道士嗎?”韓昕琪看那男子不說話,再次問道。
那男子搖搖頭:“不是……”,然後他将我慢慢扶起來,說道:“我送你們快走吧”
“謝謝”
我也不再敢多說什麽,一切等出去再說不遲,在這裏簡直太危險了。
那兩個女鬼一直沒動,在我們到電梯口的一刻雙雙消失了。
那男子扶着我按下了電梯按鈕,但電梯卻沒有絲毫的反應。
他不以爲意,再次按下,但依舊沒有反應。
我們都開始覺得不對勁了,他眉頭一皺,一連按了好幾下,電梯門就是不開。
“咯咯……”
陰森的笑聲,從遠處樓道口傳了過來,雖然聲音不是很大,但卻讓人聽得非常清楚,清楚的就像是在自己腦子裏一樣。
我們三個全部被吓了一跳,回頭看去,隻見空曠漆黑的樓道裏,遠處竟然發出了一道紫黑色的光,在半空中飄飄悠悠的向這邊趕過來。
那男子将我們擋在身後,目光微凜的盯着那裏。
說實話我現在想拉着他們從樓道跑,但不知爲什麽,我發現我自己連擡腿都擡不起來了,或者說是不敢擡,我怕我一動,她瞬間就會飛過來要我的命!
等那光芒靠的近了,我才看清楚裏的面的東西。
那是一個大約50厘米的泥塑,塑造的是一個像是中國古代神仙類娘娘一般的形象。隻不過頭發是披散的,看起來慈眉善目,眼睛與眉毛均是一條略微彎曲的線,是個善笑的模樣。
兩腮微紅粉嫩,朱紅色的小嘴玲珑小巧,身上穿着一件粉白相間的衣裳,裙下是一雙帶着嬰穗的小紅鞋。
這個東西如果平常的時候放在廟宇裏,我一定會認爲這是個什麽神像,但她此刻出現在這裏,以這麽詭異的方式和笑聲出現,很明顯來者不善。
她在離擋着我們的男子面前五米左右的距離停下,接着細小而又有些稚嫩的小女孩的聲音從這個泥塑中發出來,甚至有些雜亂,就好像有很多一樣的聲音在不一樣的時間裏說出來一樣:“我放你走,把這個兩個留下怎麽樣?”
“呵呵,鬼我都不怕,還怕你一個雕塑?識相趕緊走!”面前的男子一陣怒叱,但那個雕像卻再次發出了笑聲。
“咯咯……小子啊,我可不是她們,雖然你看起來一副無懈可擊的樣子,但我要是想吸幹你,也是易如反掌,你考慮一下?”
“呵呵……,我一個堂堂七尺男兒,你以爲你兩句話就可以吓到我嗎?”身前的男子譏諷道。
我雖然不知道這個雕像是個什麽玩意,但我看到這東西身上不僅煞氣濃烈,周圍的妖氣更是洶湧,恐怕不是個厲鬼這麽簡單了。
而面前這個男子雖然以種種神奇的畫面驚走了那兩個女鬼,但我确信這家夥并不是什麽道術高手,耗下去那個雕像遲早會沒有耐心,殺掉我們三個。
想到這裏我把心一橫,“蹬蹬”後退兩步,從兜裏掏出八枚銅錢,在左手掌心呈一字狀攤開。然後咬破右手中指,劃過這八枚銅錢,使每一枚銅錢都沾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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