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畢竟是新聞,雖然我聽到發生在青島稍稍留意了一下,但是沒有太往心裏去,像平常一樣當個故事就PASS掉了,沒說話。
莊小虎瞅了張飛一樣,抱怨道:“幹嘛啊?又不是我們附近你驚訝個毛?再說了這種遭人斷手腳的女人一般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沒必要同情。俗話說的好,不作就不會死啊”
張飛罵道:“我哪裏說同情她了,我是感覺這個死法有點詭異,說不定會變成鬼啊”
我眉頭跳了一下,中國人最經不住叨叨。不過我馬上又鎮定下來,畢竟哪裏有那麽多變鬼的事情。
我将手中的“武大郎燒餅”袋卷了卷扔在垃圾桶後就去卧室睡覺了。
7天之後,我在工廠的流水線上瞎溜達,走着走着突然手機響了,我打開一看是個青島的陌生号碼,于是接了起來。
“喂?你誰啊?”我是個普通的打工小青年,沒有經過什麽專業的禮儀培訓,接電話的語氣一向是這麽粗魯直白。
“你好你好,請問你是陳道長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有些怯懦的男人聲音。
我一聽當即就明白了,80%是有人出了事,看到我在58同城上發了消息才找來的。
既然想賺錢,生意上門了你得好好做不是?于是我的态度當即來了個180度大轉彎,笑道:“對對,我就是陳道長,你好你好,請問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哎呦喂”那邊一聽是我承認了,禮貌怯懦的聲音一掃而空,進而情緒失控,說話都帶着哭腔:“陳道長救命啊,我遇到鬼了,你能幫我收了他嗎?”
我回道:“那沒問題啊,我就是幹這個的啊,不過價格表你看了沒有?”
“看了看了,事成了我多給你2000塊行嗎?求你快過來吧,不然她十二點又來找我了!我實在是不想看到她了!”這回他真的哭了。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一句“SB”差點脫口而出,我跟你要錢你竟然都不問問自己屬于哪個等級就要多給我2000,腦子進水了吧?
“恩,行。出租車費你報銷看到了嗎?”
“道長,我知道了我再多給你2000你快來吧!”
“地址給我”
“台東步行街,我在這等你”
“哦”
我看了看手機顯示時間是18點22分,我正常下班的話是八點,但是這樣一來等我過去那鬼也差不多去了,我也沒法跟他了解情況,于是我就找領導請假。
這領導對我真的不錯,聽了我一個瞎編的理由之後答應了。
我高高興興的出了廠門,回到處租屋。然後将桃木劍背在了背上,從抽屜裏拿了十幾張符篆,八枚銅錢,上了一輛出租車,直奔台東步行街。
一個小時後,我付錢下車,給那人把電話撥了過去。
那男人不一會就尋着建築物找了過來,看見我之後激動的說道:“您就是陳道長吧?可真是年輕啊”
這是個中年男人,看年紀應該在三十多歲,個子1米7左右,身材略顯臃腫。理着平頭,一雙吊客眉,配着三角眼,一看平時也不是什麽好玩意。
看着他眼中閃過的一絲質疑,我直接無視,畢竟我自己實力如何我自己清楚,管這些幹毛線?隻管做事走人。
“行了别叨叨了,幫我找個地方吃飯,順便把事情跟我講講”我不耐的說道。
“好好”中年男人說着,帶着我去了一家飯館。
這個地方在青島屬于繁華地帶,菜的價格高的吓人,我本想炒個土豆絲吃了得了,但誰曾想這中年男人說話了:“來一盤龍蝦,一碗紅燒肉……”
我一看這家夥是要請客的意思,但我平時不喜歡吃肉,尤其是海鮮,于是就補充道:“土豆絲,西紅柿炒雞蛋,來碗米飯”
“恩恩,就照他說的辦”那中年男人吩咐完,我們兩個就面對面的談了起來。
“我老家是東北人,來青島做生意也有十幾年了,我在步行街上開了家鞋店,雖然說賺得不多但也還湊合着糊口……”他點了支煙,皺着眉頭給我講起了他的故事。
我也點了一支煙,在一邊仔細的聽着。
他叫王陽,老家黑龍江人,來青島做生意十多年了,在這裏開了家鞋店,其實外來人在這裏蠻不好混的,他拖家帶口的爲了多賺點錢,每天店開到淩晨兩點才關。這個狀态已經持續三年了。
可是就在7天前的一個晚上,他開始遇見了一件怪事。
那一天淩晨兩點,他看到外面街上已經空無一人,準備關上店門回去睡覺。但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忽然出現了一位年輕漂亮的女人,她畫着很濃的妝,臉色煞白,眼神有點呆滞。
王陽被這忽然出現在面前的女人吓了一跳,但是他沒多想,就問那女的是不是想買鞋。那女的沒說話點了點頭,然後指了指架子上的一雙紅色高跟鞋。
王陽滿臉賠笑的給她拿了下來,出于禮貌也沒多看,在一旁等着那女人試穿,不大會那女人表示可以,并對王陽說自己今天付兩隻的錢,先隻拿一隻鞋,另一隻過兩天來拿。
王陽說可以,那女人付了錢就走了。那女人走的時候,王陽不經意間看到那女人好像是飄着的,不過他當時以爲是自己眼花,就關門回家了。
結果第二天王陽點錢的時候,發現其中有兩張冥币。一開始王陽剛看到是吓了一跳,但畢竟對于普通人來講鬼神之說等于是天方夜談,他認爲這兩張冥币一定是晚上最後那個女人因爲沒錢故意詐騙自己的,當時天又晚自己沒看清楚,這個解釋自然就被他認定了。他想反正那個女人的另一隻鞋還在這,等那女人來之後自己一定找她算賬。
但是三天之後,他在家無意間看到了一條新聞。
青島第六海水浴場,一名斷掉雙足的女屍,另一隻腳已被警方找到了。
他隐隐開始感覺到不對勁,忽然想起前兩天來的那個買了一隻鞋的女人,覺得這兩件事之間好像有什麽聯系。
直到當天夜裏,那個女人再次來找他要另一隻鞋的時候,他才明白眼前的女人根本就不是個人。
當時的他已經被吓的魂不附體,哆哆嗦嗦的指着那個女人說,你不是人,你是鬼。
那女人看着王陽,忽然對着他笑了,笑的很邪魅,笑的人發寒。
也就是從那一天開始,王陽無時無刻不感覺自己身後跟着那個女人,并且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到她,她也不說話,就是看着王陽笑,笑的很陰冷,很惡毒。
他一說我也有印象了,那天的新聞我也看過。我還對張飛的那句“死的詭異變成鬼”的話記憶猶新,看來中國人真的經不住叨叨。
他的故事講完了,我也吃的差不多了,抹了抹嘴盯着他,等着他去付錢。
王陽畢竟這麽大年紀了,還是做生意的,這點眼力價還是有的,對我尴尬的笑了笑之後去把賬結了。
“今晚上你照常2點收攤,我在你店裏跟你一塊等着”我站起身來,邊往外走邊說道。
“好好,一切聽你的安排”
王陽開的鞋店規模不大,二十幾平的店面。裏面裝修的算是很高檔,此刻已是傍晚10點,夜幕已經降臨,但是如此繁華的地段,喧鬧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他的店裏有電腦,我就拉了把椅子在旁邊看電視,打發一下這等待過程中的無聊時間。
看了一個多小時,已經快到午夜十二點了,街上的人明顯少了很多。王陽從坐下看電視開始就一直很緊張,一直欲言又止的樣子。
最後我看他實在是憋得難受了,就說道:“你有什麽話就說,看你憋的這麽難受我也感覺怪難受的”
王陽的心思被我拆穿,尴尬的笑了笑,說道:“我就是有個疑問,一般做你這種行業的年紀都不會低于三四十歲,你這麽年輕,我怕……”
我輕松地回道:“行了,你快把心放肚子裏吧,我一會給你收了就行呗,你說你瞎擔心個什麽?我不是還沒拿你錢嗎?”
王陽的臉瞬間皺成了橘子皮:“我不是心疼錢,我是怕那個女鬼一會來要了我的命啊”
我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把電影暫停掉,說道:“我跟你說了幾遍了,把心放肚子裏,她剛剛死根本就要不了你的命,她還沒那個本事,你要是再給我這副德行我這就走,你愛怎怎的吧!”
“别别,我不說了不說了”王陽一看我火了,當即害怕了,識相的閉上了嘴。
随着時間緩緩流逝,步行街上的人也漸漸少了下來,顯的很空曠。周圍的店鋪已經全部關門熄燈,街上的燈光昏暗而又空曠。
我氣定神閑的看着電視,王陽躁動不安的在一旁不斷向門外瞅着,眼神中的恐懼越來越是濃烈。
“陳道長,時間差不多了,您不準備準備嗎?”王陽在我身旁弱弱的提醒了一句,打斷了正在聚精會神看電視的我。
“啊?是嗎?”我怔了怔,然後看了看時間1點45分。确實差不多該來了。
注意力轉移之後,我忽然感覺一陣尿意襲來,憋得難受。我轉頭看了看王陽,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廁所在哪?你在這等我一下馬上就回來。”
“出了門左轉,那裏有個公用廁所,你走幾米就看到了”王陽說道。
“哦”我站起身來,用眼角的餘光看了一下王陽,發現他的臉色很難看,看樣子已經緊張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别擔心,拿着這個”我從褲兜裏掏出一張普通的護身符遞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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