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雖是下午,陽光還略有些灼熱。但邁上4樓的瞬間,我還是忍不住打了個激靈,這裏的溫差與外面差距實在是有些大。
我心中微凜,隻不到一天的時間,那隻兇靈好像就恢複的七七八八了,這到底是多少年的東西?
“我靠,風哥,我感覺好冷啊”
“這溫差跟外面差距好大啊,我看書上說四周陰冷肯定不正常。”
韓非跟王英在我左右邊抱怨,我斜了他們一眼沒說話,我總不能告訴她們現在那個兇靈又生龍活虎的了吧,這樣誰還敢跟我進去擺陣?
414宿舍的門從那天之後一直是開着的,我帶頭,韓非和王英跟着我一起走了進去。
這裏實在是太安靜了,安靜的有些可怕。有微微的風透過窗吹了進來,卷起了不知誰拉上的窗簾。
“風哥,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麽?”韓非聲音發顫的問道。
我扭頭看了看他,隻見他臉色竟然白了幾分,不用說肯定是慫了。剛才還嚷嚷着看鬼,原來就這點出息。
我的計劃是,這個女鬼的本事已經到了要讓我忌憚的地步了,如果跟她硬碰硬的話,極有可能會弄個兩敗俱傷。所以我趁着白天她施展不出什麽能耐,先布一個“天罡伏煞大陣”。然後晚上嘲諷她讓她進陣先死個差不多我再上去補刀。
校長給我買的羅盤是地攤貨,沒什麽靈性,也測不出兇靈。但這正好爲我找準方位提供了方便,否則要是拿出一直轉的話,我還擺個毛?
我回想了一下那天那個女鬼撞牆的地方,然後自那開始三步之外,在地上貼了一張“天罡鎮煞符”。然後以符爲中心,用羅盤測出正南,東南,東三個方向,并用羅盤直接在地上磨了三個圈。
“韓非”我拿出一枚銅錢配一張“甲午玉卿破煞符”扔了過去:“你拿着這兩樣東西,站到南方那個圈裏去。”
“王英”我又掏出一枚銅錢,配一張“五雷八卦天師符”扔過去:“你拿着,站在東南方向圈裏”
南方屬火,八卦中爲離,天幹地支對應爲午、丙、丁,乃純陽之位,配以“甲午玉卿破煞符”。
東南屬雷,八卦爲震,配以“五雷八卦天師符”。
最後就剩下我了,我拿着最後一枚銅錢配一張“破邪符”站在東方,看着那兩位已經到了預定位置,繼續說道:“把符放在面前,将銅錢壓上,然後像我一樣”
我将破邪符放在面前,同時将銅錢壓在上面,最後結劍指指着銅錢。韓非和王英學着我的樣子也準備好了。
我靜了靜心,朗聲念道:“前有風雲,後有雷電,左有六丁,右有六甲,千邪萬穢,濁氣而清!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被銅錢壓着的紙符一下子燒了起來,隻有中間那張“天罡鎮煞符”依然完好。
我一看成了,示意韓非和王英回來,那幾枚銅錢也就這麽放在那裏。
韓非和王英呆呆的看着紙符自己燃燒的情景,發呆了好半天,同時咽下了一口吐沫。
“太神奇了……”
“這有些颠覆了我的人生觀,我得緩緩……”
這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同時表達出了不可思議的驚訝。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現在隻要等天黑下來,待我孤身一人持劍而入,将那個被大陣打殘的女鬼殺個魂飛魄散這件事就算是完了,想到這我高高興興的回到醫務室,看到了正在拿手機看電視的韓昕琪。
看她一臉呆萌的表情,看來是不生我氣了。
“你不生我氣了?”我小心翼翼的走過去看着韓昕琪問道。
她擡頭白了我一眼,收起了手機示意我過去坐下,然後一臉認真的對我說道:“我聽說昨天的時候李明陽打你了,打的嚴重嗎?”
我搖了搖頭,意思是不想說這件事。
“我昨天聽姜菲跟我說了,說昨天晚上李明陽不分青紅皂白打了你,所有人都在懷疑你”看着她毫不避諱的關切而又憐惜的眼神,我一時間竟有些發慌。
“呵呵,當時那些人不知情嘛。你不知道,韓非跟我說我們倆當時的樣子可容易讓人誤解了,我現在想想也确實是那樣”其實我心中很是委屈,但我仍舊強笑着對她說,我不想讓她内疚。
“你沒事就好……”她的聲音有些哽咽,我詫異之中仿佛隐隐明白了什麽,但又好像什麽都不明白,竟不敢直視她此刻的表情。
“今晚上我就去收了她,這是一張‘護身符’,你自己小心”我從兜裏掏出一張護身符遞給了她,慌不擇路的跑了。
好不容易來一趟大學,多轉轉才是。
落日的餘晖,将天畔映影的多彩而絢麗,我一個人,迎着有些微涼的秋風,走在學校的道上。
看着路成雙成對的情侶,看着在風中飄落的樹葉,一股淡淡的憂傷從内心深處緩緩升起,越來越是濃烈。
即使埋葬已久,但有那麽一天,你再去看時,那深深镂刻在心中的名字與笑顔,可曾淡了一分嗎?
曾經,我也有着那麽一段令人回憶絲甜,卻又撕心裂肺的感情,她叫王曉月,是我第一個女朋友,也是我到現在爲止交的唯一一個女朋友。
依稀記得當年,她明知道我很清苦,卻仍舊傻傻放下一切,倔強的跟我在一起的樣子。
那時的我們還小,還不需要考慮太多,隻有着一份單純的喜歡與付出。人的一生之中,這或許是最懵懂最可笑的時候,但卻是最認真,最無私的愛情。
因爲這場愛情,是純粹爲了喜歡和愛而存在的愛情,不管你是喜歡對方的什麽。不存在合适與物質。
我仰頭看着藍天,想起了第一次與她牽手,卻怕把她的手握斷了的傻樣子。想起了偷偷吻她時的情景……
可是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再怎麽回憶,它也隻是一場回憶,一場讓你傷心的回憶。
下午我替韓昕琪打了飯,吃完之後,跟她一直聊到了十二點。
我看到時間差不多了,就将桃木劍去掉劍套握在手裏,帶上剩餘的符篆與自己加工的露水直奔14棟宿舍。
昏暗路燈的路燈下,我順手從道旁的柳樹上摘下了兩片柳葉,在已經熄了燈的14棟宿舍前停下。
爲什麽要停下?因爲我今晚上是去找事的,所以必須要開眼,不然的話我會跟瞎子一樣被動。
我先将盛露水的瓶子打開,将水倒在了剛摘的柳葉上,然後雙手均做劍指指訣,夾住柳葉,兩道劍指在眼前交合,集中精神,起咒:“天清地明,陰濁陽清,開明法眼,萬物顯形!急急如律令!”
咒畢,雙手緩緩自眼前向左右拉開。
“呼……”我長出了一口氣,扔掉柳葉之後,明顯感覺視野與沒開眼之前不一樣了。并不是夜色淡了,而是整個夜裏的事物變的清晰了許多,這是我第一次如此正經的開眼,不由得向着那間宿舍看了看。
“卧槽!”我一聲驚呼,着實被我看到的景象吓了一跳。
宿舍窗邊,一個眼圈與嘴唇青黑,面部慘白帶血的白衣女子正發絲飛揚的站在那裏,扶着窗陰冷的盯着我。
我瞬間就慫了,不過慫歸慫氣勢還是要有的。
我用極爲挑釁的目光盯着那個女鬼,用手指了指她,然後做了個抹脖子的姿勢。
意思就是:“你給我等着,老子這就上去宰了你!”
我馬不停蹄的到了414宿舍門口,左手捏“三清”指訣,右手将桃木劍橫在胸前,對着漆黑的宿舍内大聲喝道:“孽障!還不出來受死!”
我已經做好了一個白衣女鬼面目猙獰的從裏面撲出來,但卻被我的“伏煞大陣”打個半死的心裏準備了。但是好半天之後,也沒有任何動靜。
“出來受死!”
我一看沒有什麽動靜又大喊了一聲。
“出來!給我下跪求饒,貧道饒你一命!”
我一看罵不管用,開始換嘲諷了。
就在我忍不住想要繼續罵下去的時候,我忽然感覺到腦中傳來一股強烈的昏厥感,并且整個後背涼飕飕的。
一開始我還以爲怎麽了,但幾秒之後我就反應過來了,這東西根本就沒在宿舍裏面!而是在我背上!
我強打着精神讓自己保持清醒,同時心中默念道家清心訣,整個人闖進了宿舍,向着我擺的大陣就沖了過去。
快到大陣的一刹那我整個突然人打了個激靈,頓時感覺渾身輕松,那股昏厥感也沒有了,想來是那女鬼懼怕大陣逃走了。
解脫束縛之後的我轉過身,正看到那個臉色慘白,眼圈烏黑的女鬼。她烏黑的頭發之下一直在流着殷紅的血,順着眼睛和臉頰緩緩滴落在潔白的睡衣上。
她有些嘲諷與猙獰的看着我,一副我吃定你的邪笑讓我心中很是不爽。
“我想問你,爲什麽你沒有進我的大陣?”這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問題。
“嘿嘿,你在我面前擺了陣,我有必要傻傻的沖進去嗎?”那女鬼嘲諷道。
“我這個腦子!”我懊悔的拍了一下腦袋,對我自己很是無語。
換位思考一下,别人在你眼皮子底下挖了陷阱,然後屁颠屁颠的去陷阱後面嘲諷你,引誘你跳下去,你會跳嗎?
我是不會,我不僅不會,還會嘲諷對面那人是個SB。
以前還沒發現,但現在我已經開始對我的智商持懷疑态度了。
事到如今我也懶的跟她廢話,抄起桃木劍就沖上去,一招‘鳳凰點頭’點向她的眉心。
那女鬼輕飄飄的倒飛出去,躲過一劍之後又沖了回來,伸出細長的指甲抓了我一臉血痕。俗話說得好,打人不打臉。我當即怒火中燒,狠狠一劍斬在了她的胸口,此後我們兩個就這麽在走廊中你來我往的鬥了起來。
她實在是太猛太快了,一開始的時候我還能跟她平手,後來我已經被累的夠嗆,氣喘籲籲的漸漸跟不上節奏。
我心中焦躁,暗道這樣耗下去根本不是辦法,于是我做了一個兩敗俱傷的決定。
在她抓向我胸口的時候,我沒有躲閃,直接将劍橫了起來,兩隻手推着劍将她逼在了牆上,她凄慘的叫了一聲,同時我的胸口也傳來一陣陰冷而又刺痛的感覺。
我低下頭一看,她的手已經插進了我的前胸,雖然不深,但幾秒鍾之後我的上衣就被浸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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