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夢回當年
于亮早已經醒了過來,雖然眼眶深陷,但是目光之中已經有了一絲神采,不再是先前那副萎靡不振的樣子,雖然頭發依舊是亂糟糟的,沒有絲毫作爲一個考古教授應有的樣子,但是卻也已經是個正常人的樣子。
于亮邊上還站着王胖子和李梅。
不過三人同時擔憂的看向躺在地上的一個人。
雖然于亮已經醒了過來,但是陳若柯依舊處于昏迷之中。
迷迷糊糊之中,陳若柯再次睡着了,他本是根據小妖的提醒睡着之後進入到這片空間之中,但是最終因爲不敵那豐腴女子而被追的無路可逃,剩下的就隻知道自己昏迷了過去,但是現在卻是在另一片空間之中。
黃昏時分。
如血的夕陽灑下點點光輝,透過茂密的樹冠透下絲絲亮光,斑駁在落滿樹葉的地上。
“咔嚓
地上的枯葉不知被誰踩碎了。
陳若柯竟然能夠看到這裏的所有景物,包括那三個成年人才能夠合抱過來的粗壯老樹。
“汪”
一道狗叫的聲音傳入到陳若柯耳朵中。
“黑子?”
陳若柯心下一驚,這是黑子的聲音。
“爹”
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距離陳若柯相當的近。
“你真的确定要去嗎?”
稍顯蒼老的聲音緩緩傳出,聲音中露出一絲疲态,還有些許的無奈。
陳若柯疑惑的向着前面走去,因爲他不僅聽到了黑子的聲音,而且好像還有家裏那老家夥的聲音,再者還有一個自己從未聽過的聲音,對于老家夥的稱呼,如果算起來的話,那個中年人就應給是自己的爹。
陳若柯想到這,不由得更是加快了腳步。
從有記憶起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而且在記憶中從未有過關于自己父母的記憶,不過陳若柯也從未有過絲毫的怨恨,小的時候或許有過,但是等到懂事之後,更是知道了自家那個老家夥身上背負的東西之後,也曾猜想過自己的父母或許是由于什麽不得已的苦衷才将自己舍棄給一個糟老頭子撫養。
“那幾個地方可都是有去無回的地方,你一定要慎重考慮”陳千機語氣異常的沉重嚴肅,起碼陳若柯從來未曾聽過老家夥用這種語氣和自己說過話。
陳若柯快走了幾步,終于來到了一片比較寬闊的地方,巨大的樹冠眼影之下沒有一個人影,但是先前的聲音的确是從這個地方傳出來的。
就在陳若柯疑惑的時候,在這空曠的空間之中再次響起了中年男人的聲音:“爹,道門的事情有我們幾個的原因,現在青山還有土山他們我都已經安排好了,但是我必須要去那幾個地方轉轉,那幾個地方雖然異常兇險,但是福禍相依這個道理我們修道之人都是明白的,我要去那裏尋找我們道門重新崛起的氣運”
中年男人語氣異常的堅定。
沉默了片刻,“爹,小家夥雖然是先天盲目,但他身上卻有着莫大的氣運,即便是我以後回不來我也不愧對咱們老陳家不愧對道門,我爲咱老陳家爲道門留下了種兒,更何況如果我不走的話,留下來隻會影響小家夥的成長,而且對于他的氣運也有所影響,以後就勞煩您多費些心”中年男人猶豫地說道。
“放心吧”陳千機歎了一聲說道。
“那幾個地方都不是一般的尋常之地,一定要萬分小心,尤其是你此行的最後一地,更是關系重大,切莫魯莽行事”陳千機再次囑咐道。
雖然陳若柯看不到人影,但是能夠清晰地看到地上的枯葉因爲有人在上面踩踏而多了一些碎屑。
陳若柯索性閉上了雙眼,用耳朵,用心去聆聽這段過往。
“九竅傳承者,天道繼承人,我們道門本就是應運而生,此時的沒落也是天道之中,而小家夥的出生也是應運而生,天道循環往複,生生不息,他必将會是我們道門以後的希望,不過你也是孩子的爹,一定要活下去,否則我害怕小家夥長大以後會怪我這個老頭子”陳千機無力的說道。
陳若柯的印象中,那個坐在土屋前面,終日坐在一張破舊的滕蔓搖椅上的亂糟糟的老家夥隻是在唱着那首“身騎白馬走三關”的時候會流露出一絲滄桑,似乎天地之間都會多了一絲蕭索,英雄末路,美人遲暮。
“放心吧爹,沒有見到兒子長大成人之前我是不會那麽快挂掉的”中年男人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出言安慰道。
“去吧”老人在說出這兩個字之後,似乎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我身騎白馬走三關
我身穿素衣歸中原
放下西涼沒人管
我一心隻想······
老人的聲音再次飄蕩在這天地之間。
陳若柯眼前的景色忽變。
依舊是哪個熟悉的小院子,那土牆,那條萎靡的老狗。
一個擁有一雙漆黑眸子,身上閃動着靈氣的小家夥正在牙牙學語,蹒跚着步子向着坐在搖椅上的老人搖搖晃晃的走去。
“咿呀”
小家夥搖晃着胖嘟嘟的小手,小小的身體一晃一晃像是喝多的的醉漢。
“嗷~”
一條老狗突然覺得自己的尾巴被人抓住了,渾身的狗毛一下子刺了起來,嚎叫一聲。
“呀呀呀”
小家夥隻有兩周左右,不過卻已經能夠蹒跚學步,牙牙學語,聽到到黑子炸毛的聲音,高興地拍起了胖嘟嘟的小手。
老人一直眯着的眼睛睜開來,看到在沙土地上打滾的小家夥,渾濁的雙眼中閃過一絲落寞。
忽的,老人的目光轉向門口,露出一絲淩厲之色。
陳若柯心底突突一跳一陣心驚。
眨眼間,場景再變。
依舊是那人,依舊是那景。
老人經年不變的坐在那張搖椅上,黑子趴伏在老人腳下,但是牆角根上卻多了一個手中夾着一隻自己卷的旱煙的青年。
洗得發白的衣服,看不出絲毫的邋遢,整理的幹淨利索的面龐,雖然非常普通但是卻有着一雙漆黑發亮的眸子,半擡着頭看向遠處的天空,不知在看什麽。
“該去采藥了”老人沙啞的聲音傳了出來。
青年漆黑的眸子閃了一下,吸掉手中最後一口煙,将煙屁股熟練地彈到了牆根底下,随即起身走到前腳下拿起一把鋤頭一個背筐,走向門外,黑子也緊随着竄了出去。
“還有幾年”老人看着青年背筐走出去的背影喃喃道。
這一年,陳若柯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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