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鄉間多異事,尤其是比較古老村子,有着更多的不爲人知的現代科學解釋不了的事情······
我身騎白馬走三關
我身穿素衣歸中原
放下西涼沒人管
我一心隻想······
悲怆蒼涼的嗓音,斷斷續續的唱着,飄蕩在天地之間。
一間破舊的土屋前,老人坐在一把破竹椅上,手中拿着一杆大煙袋,不時的狠狠吸上一口,然後惬意地吐出,口中斷斷續續的唱着。
老人腳下趴着一條老狗,不遠處一個青年蹲在地上,靜靜的曬着太陽。
老人不時的看向青年所在的方向,青年蹲在地上,身邊擺着一杯茶水,手中夾着一根自己卷的旱煙煙卷,那吸煙的動作簡直是和老人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老人看着青年若有所思的問道:“若柯,你今年二十五歲了吧”
“還差十天正好二十五歲”
青年将頭轉向老人所在的方向,漆黑的眸子中映射着刺眼的陽光,青年雖然是在看着老人,但卻又不像是在看着老人。
“好啊~”
老人長歎一聲,接着這破落的小院子中再次響起了老人那悲怆的聲音。
這看起來非常成熟青年名爲陳若柯,還差十天二十五歲,從小到大一直沒有走出過村子,更沒有見識過這花花世界,一直生活在黑暗之中,他,是個瞎子。
陳若柯,從出生就沒有見過外面的世界,一直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之中,身邊也隻有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還有一條老狗陪伴,沒有其他朋友。
正是因爲眼睛的原因,陳若柯的其餘感官還有聽覺觸覺都異常的靈敏,尤其是心思非常細膩。
“若柯,帶上黑子去采藥吧”
陳若柯,狠狠地吸了一口手中的煙屁股,然後手指輕輕一彈,将煙屁股彈到了牆根底下。
黑子,也就是老人腳下趴着的那條蔫了吧唧的老狗,說起這老狗,着實不凡。
這條老狗自陳若柯出生以來就待在他身邊,最起碼二十五年了,而狗的壽命一般來說在十二到十五年之間,但這條老狗卻硬是撐了二十幾年還不止。
“黑子,走”
陳若柯招呼一聲,輕車熟路的走到牆根底下拿起工具,一把鋤頭,一個背筐。
“嗷~”
那條老狗有氣無力的輕喚一聲,搖搖尾巴一搖三晃的跟上陳若柯的腳步向着不遠處的大山走去。
從這走到山裏需要經過一片墳地,村子裏的人死了之後全部被埋葬在這,而陳若柯從七歲開始便一直在走這條路,即便他是個瞎子,也不會有什麽差錯。
“二十五了,看來也該将一些東西交給他了”
陳若柯帶着黑子走出去之候,老人喃喃道。
随即老人拿出一把刻刀,還有幾片竹子,一下一下的在竹片上刻着字。
陳若柯從小便看不見,但卻一點都沒有耽誤學習,雖然沒有上過學,但卻熟讀四大名著,百家經典,這全都要歸功于這風燭殘年的老人,陳若柯的學習都是靠着一個字一個字的摸着學來的,而那些東西也全部都是老人一個字一個字的刻出來的。
陳若柯帶着黑子走向遠處的大山,全村的人都是靠着這片大山生活,大山裏那些天然生長的冬蟲夏草,還有一些藥材,就是村裏這百十口人生活的依仗。
村裏的人基本上都沒有什麽收入,偶爾走出去幾個有點出息的年輕人,也不願再回到這窮山溝溝,在外面打工的,也就在外面結婚生子安了家。
二十五歲的陳若柯從來沒有和村子之外的人接觸過,更沒有處過對象,尤其還是個盲人,因此至今依舊單身一人。而身爲盲人的他好像是有自知之明一般,也從未曾想過能夠找到對象,本就出身貧寒,再加上自己先天殘疾,哪個好姑娘願意嫁給自己跟着自己受罪還得伺候自己?
由于自己的原因,陳若柯内心深處的某個角落,有一絲自卑被他深深的隐藏起來,這都是家裏那老頭子教育他的。
“黑子,去看看哪有好東西”
陳若柯招呼一聲,黑子的身影迅速竄出,雖然這黑子的年齡比陳若柯還要大,但身體的靈活度一點不差,絲毫不像二十幾年的老狗。
不久之後,黑子便重新出現在了陳若柯身邊,陳若柯睜着眼睛,漆黑的眸子中似乎帶着一絲笑意,隻是笑沒笑隻有陳若柯自己清楚。
看着遠處,陳若柯的手撫摸着黑子身上光滑的皮毛。
“嗷~嗷~嗷~”
“有好東西?”
“嗷”
這一人一狗就這麽詭異的溝通交流着,從小便培養出來的默契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到的。
“走着!”
陳若柯招呼一聲率先走出,黑子緊緊跟上腳步不一會便小跑到了陳若柯身前,帶着陳若柯向山裏面走去。
黑子在前面走着,陳若柯就跟在黑子後面,當黑子停下來的時候,陳若柯也跟着停了下來。
“就在這?”
陳若柯笑着問道。
“嗷~”
陳若柯再也沒有說話,而是卸下肩膀上的背筐,拿出鋤頭,一大一下,率先拿出一把大鋤頭,開始向着黑子剛才站的地方揮舞下去。
不一會的功夫,黑子先前站的地方變得一片狼藉,不過此時依舊是土屑翻飛。
“咦?”
陳若柯輕咦一聲,似乎時挖到了什麽東西:“人參?這個頭應該不下百年,百年山參,大補之物啊”陳若柯輕歎一聲。
手中拿着一根粗壯的人參,用手輕輕地劃拉着人參上面有些濕潤的泥土。
“不對,還有東西”
陳若柯将人參放進一旁的背筐,再次用小鋤頭輕輕地挖了起來。
“哐啷”
陳若柯感覺到了手中的鋤頭似乎時碰到了什麽堅硬的物體。不過他并未停止挖掘,而是加快了挖掘速度。
“嗷~嗷~”
就在這時,一直趴在一邊看着陳若柯挖東西的黑子制止了他的動作。
“怎麽了?”
陳若柯當真停下了下來,而是将頭轉向黑子的方向,雖然看不見但眼睛依舊直視着黑子。
陳若柯放下手中的小鋤頭,伸出手向前摸去,冰涼冰涼的,硬硬的,參差不齊,長短不一,似乎是······人手!
“呼!”
陳若柯輕呼一聲,但随即便鎮定了下來,他已經确定了這是人的手,似乎還是一個女人的手,雖然陳若柯看不見但依舊可以分辨出男人和女人。
陳若柯轉身跳出那個小土坑,和黑子并肩坐在一起,随手掏出身上裝的煙絲,卷了一根狠狠地吸了一大口。
“奶奶的,晦氣!”
陳若柯從小在村子中長大,雖然自己是盲人沒有見過屍體更沒有見過鬼,但并不代表他不知道這些,尤其是家裏那老頭子有事沒事就愛和自己将一些村子裏還有以前老頭子在外間經曆過的一些靈異事件。
這使得陳若柯深信世上絕對有一些東西是不該存在的,但卻詭異的以另一種方式存在。
“算了,不要了,黑子回家!”
陳若柯将背筐中的人參重新仍會那個小坑,并且再次掩埋好,準備帶着黑子回家。
“汪汪汪···汪汪···”
黑子突然狂吠起來。
“怎麽了黑子?!”陳若柯心下一驚,往常黑子隻要以極速的叫喚肯定就是見到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陳若柯看不見,但是黑子卻可以看得見,就在剛剛陳若柯挖的那個坑上面站着一個女子,身材瘦瘦弱弱的,臉色蒼白,沒有絲毫血色,雙目之中布滿了血絲,就那麽靜靜的站在那,看着茫然四顧不知所措的陳若柯。
陳若柯雖然已經是一個成年人,心智也已經成熟,但心底那淡淡的恐懼還有後背那涼飕飕的感覺他确實能夠感覺到的。
而且陳若柯的感覺非常敏感,他能夠感覺到了自己身邊多了一個人,隻不過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但确确實實是有一個人站在自己身邊。
黑子也站在陳若柯身邊,一臉戒備的盯着憑空出現的那個女子,現在已經是黃昏時候,而且還是在這茂密的樹林之中,根本沒有陽光,隻隐約可以看清事物。
女子看向陳若柯,臉上顯露出一絲怪異的神色,随即眼神中露出一絲玩味。
嘴角輕輕上揚:“小哥哥~~”
蕩悠悠的聲音在陳若柯耳邊響起,陳若柯的身體一個激靈一下子繃得直直的,雖然看不見,但卻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刺骨的寒氣。
“别别别,小弟隻是個過路人,見怪不怪,打擾莫怪······”
陳若柯下的一屁股栽在了地上,身體背對着那身形缥缈的女子,不住的磕頭,口中念念有詞。
那女子嫣然一笑,以手掩口:“小哥哥莫怕,小女子并無惡意,隻不過是小女子百無聊賴,正好小哥哥将小女子喚出來,小女子心感和小哥哥有緣,要不你我兩人就此做一對夫妻可好?”女子眼神中的玩味更盛。
“啊?”
陳若柯猛地轉過身,心下更是吃驚,他竟然看見眼前一個臉色蒼白的女子,五官精緻,隻是蒼白的臉色還有布滿血絲的雙眼顯得異常詭異。
陳若柯此時正處于極度驚恐之中,根本沒有注意自己竟然“看見”了面前的女子。
“咦?”
女子輕呼一聲,随後再度打量起眼前這個有趣的青年,不由得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
陳若柯一經提醒才想起,自己竟然能夠看見眼前的女子,而且還······挺漂亮。
“我不知道啊,我是個瞎子,以前從來沒有見過人,不是,是從來沒有看過人是什麽樣的,額······也不是,反正就是沒有看見過”陳若柯說了半天也沒有表達清楚是什麽意思。
“你······你竟然能看見我,但你還是個瞎子,難不成······”這女子好像是想到了什麽,随即看向陳若柯的目光中閃過一絲貪婪。
“汪!”
就在這時,陳若柯身邊的黑子一聲怒喝,黑子的雙目之中好像有一道精光閃過,那女子一驚,随即轉頭看向陳若柯身邊那病怏怏的老狗。
“呵呵,小哥哥,有時間我再去找你哈,小女子現在有點事要去辦,再見咯小哥哥”
那女子說着,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夠了,臨走之前有些驚恐的看向陳若柯身邊的老狗。
陳若柯聽着耳邊回蕩的女子的聲音,感覺到了後背那股涼意已經消失了,這才放下心來:“黑子。回家,這破地方太邪門了”
說着連忙撿起地上的工具就往回走。
這時黑子眼中露出非常人性化的目光,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先前陳若柯挖出女子屍體的坑洞,又看了看走在前面的陳若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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