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玉苦澀一笑,向曲義道:“曲先生,咱們這麽多年沒見面了,您怎麽還記得我?還有,曲小姐……”
曲義訝異道:“你長得也沒多大變化,少年英雄啊,當初你怎麽自己走了?害得我和采蓮到處找你。”
“爹……”曲采蓮叫道:“你不要胡說嘛。”
曲義道:“胡說什麽,這是實話,如果不是無玉走得早,你哪有這麽多苦受?無玉,快回去吧,咱們可是一家人呀。”
曲采蓮一張俏臉紅透若雲霞。
無玉忙道:“曲先生,這話不能亂說的,我……”他一拉司空玫,道:“這才是我的要娶的妻子。”
“怎麽回事?曲大俠。”忽然湊過來不少人,問話的是一名号稱“雲劍”名爲高廣旭的一流劍客。
曲義道:“高兄,你評評理,我這女婿不跟我回去了。”
高廣旭道:“曲大俠,這無玉少俠明明是司空小姐的未婚夫,怎麽是您的女婿了?”
無玉笑道:“這位高大俠說的對。”
高廣旭笑道:“我還去過那次招親,見過你呢,英雄少年啊。”
“原來如此,高兄,幸會了。”無玉同他握手。
曲義道:“無玉,你真是這樣不負責任的人麽?”
有人問道:“這是如何來的話?”
曲義胡子挺翹,眉毛飛舞,氣沖沖道:“這小子當年将我女兒看光了,還在我家住了一段時間,後來他跑了,你們說,該不該他負責。”
衆人一聽恍然大悟,一人笑道:“那又怎樣?好女不嫁二夫,但是二女可侍一夫,這二位都是大美人,無玉兄弟年紀輕輕,豔福可不淺啊。”
無玉不好意思的低下頭,道:“可别亂說話啊……”拿餘光去看司空玫,她表情呆呆的,可無玉明白,她心裏一定失望透頂了。
司空玫卻是好奇的想道:“看你如何抉擇,爲避免以後你沾花惹草,我就先給你一個教訓,也看看你到底對我如何。”于是說道:“你自己選擇吧。”
無玉道:“你……唉,這叫我如何是好?”
曲義道:“你若不想背負薄幸的罵名,那将我女兒一同娶過去好了。”
衆人哄笑,無玉道:“萬萬不可,萬萬不可!”
曲采蓮臉上更增哀色。
司空玫冷笑道:“你怕什麽?難道她配不上你?你多一個紅顔知己,我也有個姐姐陪伴,那對你我豈不是更好?”
無玉知道她的言外的怒氣,便低下頭不說。
曲義厲聲道:“你到底是不是個男人,我家采蓮若不嫁給你,那隻有一死。”
無玉吞吞吐吐道:“就算,就算我答應,曲小姐未必應允。”
曲義驚喜道:“你答應了?好女婿啊,好……”曲采蓮神色中出現一絲喜意。
“我可沒答應啊,我隻是假設。”
曲義神色立馬變了,比變臉還快,道:“那老夫就要看看你有什麽本事辜負我女兒,反正這樣了,你一掌打死老夫,老夫也不會說你了。”
無玉退道:“曲先生,您這是要幹什麽?”
“哎,曲大俠,可别動手。”高廣旭忙攔住。
“曲大俠,這還是看兩個年輕人的,強扭的瓜不甜啊。”
司空玫冷冷看着無玉,就是不說話,她越不說話,無玉心裏就越害怕,越沒底。
曲義道:“你答不答應?”
司空玫也問道:“你答不答應?”
“到底答不答應?”
衆人都看得揪心,曲采蓮心中焦急死了,她想說話,但曲義不讓她說,這樣的逼迫真不是她想看到的,不過她倒想聽到接下來的答案。
“無玉,你說話啊。”
兩人一問一喝,倒把無玉變成了受害者,無玉抱着頭大叫:“你們别逼我了好不好?”
忽然一陣香風入鼻,無玉的頭被人一抱,臉上覆上了一個紅唇,隻聽得笑聲道:“司空小姐,曲小姐,你們讓他難以選擇,不如把他讓給我吧?”卻是尤雒。
衆人又見出現一個美人,而且是個風韻十足的,都是暗道:“這小子的豔福真是不淺啊。”
不過無玉卻已經魂飛天外,尤雒拍拍他的頭,裝作很親密的樣子,問道:“怎麽了,不認識人家了?”
司空玫的臉色變得極爲難看,無玉叫道:“你又來搗什麽亂?”
司空玫推開尤雒,一巴掌扇在無玉臉上,叫道:“負心郎,我再也不要見到你了。”說完,揚長而去。
無玉摸着臉上,十分委屈,追了上去。
曲義道:“哎,你小子,采蓮,咱們跟着他!”
衆人也哄笑散去了。
尤雒站在原地笑的十分開心,龍客道:“你這樣做是爲什麽?”
尤雒道:“我哪裏是害他?若他再不走,恐怕就走不了了,和曲義那個老不死的動手幹什麽,無冤無仇的,況且如果司空玫和他的感情這麽脆弱的話,也走不到今天了。”
龍圖聽了笑道:“沒錯。”
龍影道:“大哥,爲今之計該如何?”
龍鷹道:“咱們得快走,祝煙那家夥不會放過我們。”
龍客道:“沒錯,咱們得去找幫主。”
“可咱們在哪裏找到他的下落?”
尤雒道:“這還不簡單。”她眉毛挑向無玉離去的方向,說道:“救走幫主的人,就是無玉的師父!”
……
司空玫一下跑了很遠,無玉的内力雖然強,但輕功卻不是擅長,比司空玫差遠了。
遠遠見了她入了一家客棧,無玉笑道:“原來是故意走了,我說小玫沒那麽小氣,不過女人怎麽這麽好面子?”他不曾想過,以前自己可比别人在乎面子多了。
進入客棧,小夥計就迎了過來,道:“客官,天兒挺冷的,從外面來?快進來熱和熱和。”
無玉搓了搓手,其實他倒是不冷,隻是剛才有點被逼無奈,又挨了一巴掌,如何好受?臉上火辣辣的,心裏火燎燎的,問道:“小二哥,剛才進來一個姑娘了吧?她去了哪裏?”
那夥計卻道:“客官可是餓了,要吃什麽嗎?我們店裏的酒菜最能驅寒。”
無玉理會了,便笑道:“好好好,好酒好菜拿上來,我今天要吃飽喝足。”說罷,大搖大擺走到裏面暖和的角落坐了下來,道:“先來一壺熱茶,後面再上酒吧。”
那夥計上了熱茶,和無玉寒暄兩句,無玉問道:“你真沒看到麽?”
夥計搖頭道:“剛才真沒見到,今日來的多是男人,我若見到一定有印象,沒看到。”
無玉自語道:“沒道理啊,明明看到……怎麽又……”
“客官。客官,您要點什麽菜?”
無玉回過神,看了看菜牌,便點了幾個小菜,那夥計答應着自去了。
正想着如何找到田餘風他們,忽然一道身影坐了下來,他歎了口氣,無玉見到此人,大喜道:“秦兄,你怎麽來了?”
秦宗道:“你倒是享受啊,一個人來喝酒。”
無玉道:“我不是來找你們麽?我師父去了哪裏?”
秦宗道:“不急,咱們先喝幾口再說。”
無玉問道:“你歎什麽氣?”
秦宗道:“沒想到事情變化這麽快,那個黃偉清真夠狠的,也夠有心計,幾乎兵不血刃把通海幫掌握到了手中。”
無玉道:“龍水軒轅至少能醒悟了。”
秦宗道:“他殺了你大師兄,你不是特别恨他麽?怎麽會關心他的醒悟不醒悟?”
無玉愣了一愣,道:“你怎會知道這件事情的?”
秦宗默然不語,無玉笑道:“不想說就不要說了,反正我已經知道了,龍水軒轅也收到了該有的懲罰。你今天很奇怪啊,看起來有些失魂落魄的。”
秦宗道:“我不是因爲這個事情這樣。”
“那是什麽緣故?”
秦宗道:“秦家的人向來都是以任務爲重,效忠于上官家族和無垠世界盟,我爹他們也很少有朋友,所以很多人說秦家人的心是冷的。”
無玉道:“可你不同啊,你哪裏有一顆冷漠的心?而且你所做之事都是真正的好事,龍水軒轅再這樣下去,那就不是一個兩個人的苦難了。你今日怎麽婆婆媽媽的,不見了幾日倒像是另外一個人。”
秦宗道:“我要離開這兒了,或許要好久才回來,以後也見不到你們了。”
“去哪兒?”
“魔域。”
無玉驚道:“魔域,你去那裏做什麽?”
秦宗微笑道:“那邊發生了一場亂鬥,無垠世界盟死傷不少,所以需要新的人手補充。這邊的事情基本告一段落,我也該再去走馬上任了,而且公孫總主也說那是一個很曆練人的地方,今日告别我先回家,然後直接去魔域……”
無玉突然笑了,秦宗道:“你這家夥,可不把我當朋友,我要走了,俗話說故人離去,淚撒三别,你倒是笑了起來。”
無玉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這不是故意笑的。”
秦宗道:“那是什麽笑?”
無玉端起酒杯,倒酒給他,道:“送君千裏終須一别,我雖沒有送你,但你要離去,這離别酒可是要喝的。”
秦宗道:“離别酒,好,我喝!”一飲而盡。
無玉道:“第一杯敬天地,希望你前程似錦。”說罷,又倒了一杯,秦宗說也不說,仰頭喝了。
“第二杯敬父母,希望秦兄平安歸來。”他知道魔域是個極爲混亂的地方,中央大陸這樣的亂子看起來雖大,卻沒有魔域那般頻繁又糟糕。
無玉奪過杯子,斟了一大杯,道:“朋友離去,第三杯我敬朋友,情義相許,生死以交。”
秦宗似乎有點想哭的樣子,無玉安慰道:“我笑是有原因的。”
“什麽原因?”
無玉哈哈笑道:“你去魔域,不期我也會去的,到時候咱們也可再相見吧。”
秦宗道:“那是什麽時候?”
無玉道:“你不知道麽?我雖長于師父門下,但卻是楚聖真收養來的,我最初還是生在魔域。我找不到我生身父母,卻還是要拜祭我的養父養母,以盡子女之孝。”
秦宗眉顔開展,道:“那太好了,到時候我一定做東,你把司空玫也帶上,對了,你們兩位準備什麽時候操辦婚禮?”
“嗯嗯哼,你們說什麽呢?”忽然一位公子打扮的人走了過來,模樣十分俊秀,兩人仔細一看,卻是司空玫。
無玉道:“小玫,你肯來見我了?”
司空玫道:“我什麽時候生你的氣了?”
無玉摸了摸臉頰,正要說話,秦宗倒酒過去,問道:“小玫,給哥哥透露透露底,你們倆……”
司空玫拿扇子點了點他的頭,道:“一個大男人問這麽多幹什麽?無玉,去哪兒?”
無玉道:“我要回去找師父啊。”
秦宗道:“你要找他啊,還不容易麽?”
“你知道?”兩人同時問道。
秦宗嘻嘻笑道:“當然,不過你們二人可得告訴我什麽時候我才能喝杯喜酒呢?”
司空玫道:“這不就是酒麽?你就當是我們的喜酒好了,秦宗,快說師父他們在哪兒。”
秦宗道:“不算數。”
司空玫笑道:“你空說我,你家也算是名門,難道就沒給你登對一個?”
秦宗潇灑的道:“事業未成,哪有心思談婚論嫁?”
司空玫道:“你這話兒可說反了,成家才能立業,不然成家立業怎麽是成家在前而立業在後呢?”
秦宗道:“說的也沒錯?那無玉,你成家之後打算又做什麽呢?”
無玉道:“這個……我可還沒想好。”
秦宗笑道:“你沒想好,不過人家司空小姐恐怕早就想好了。”
無玉道:“又開玩笑,我倆決定先去魔域,然後……”
司空玫道:“不如咱們去西域住下來?”
無玉道:“爲什麽?”
司空玫道:“那是咱們開始的地方,而且那裏百廢待興,也是大展宏圖的機會。”
秦宗哈哈笑道:“我說吧,她早就想好了,不過西域也真是個好地方,偏居一隅卻還是豐登之地,人傑地靈。”
司空玫道:“不過你說去魔域,秦宗你也是去魔域了?”
秦宗道:“你怎麽猜的這麽準?”
司空玫白了他一眼,道:“你們剛才說的實在有些肉麻,兩個大男人。”
秦宗道:“剛才在龍騰閣的事情我也曉得,玫大小姐不會吃我的醋了吧。”
司空玫啐了他一口,道:“别不要臉。”
無玉道:“我有一個疑問。”
“我也有。”秦宗道。
兩人的眼神注視在她身上。
司空玫道:“你們看我做什麽?”
兩人齊聲。
“你幹什麽做男子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