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前試探,四人脫體而出,長劍同時刺出,司空玫防過兩招,忽見那二十二人同時包圍過來,心想:“這長蛇纏身可不是鬧着玩的。”縱身踢在一人身上,不退反進,退到了另一邊。
那二十二人見此,陣型一合,又變成了原來的樣子。
司空玫心忖:“兩柱香工夫,他們守的如此嚴密,可不好辦啊。”
正在這時,她耳中傳來田餘風的聲音:“這陣法最危險在腰腹,最脆弱其實也在腰腹,置之死地而後生。”
她笑着看了他一眼,心裏卻詫異道:“傳音入密!”這種極高深的内功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司空玫身子一展,當頭向'蛇頭'沖去,頭三人散開迎戰,'蛇尾'以上依次遞進,仿佛長蛇纏繞,把司空玫包裹在裏面。
藍梅子跳着笑道:“哈哈,司空玫,這下你輸定了。”
司空玫暗自好笑:“不知這小姑娘與我有何等恩怨,縱然是師父師娘的侄女,我也不認識啊。”她瞧準時機,不等'蛇腹'動,便用掌力避開正在相鬥的人,直奔還沒動的'蛇腹'中的六人來。
說時遲那時快,司空玫出手極爲迅捷,掌力仿佛冬月刺骨的寒風,那幾個弟子擋不住一下又慌了心神,沒有合力,匆忙之中,隻得胡亂抵擋,一下便被打倒在地。
其他弟子正在慌神之際,俗話說:打蛇打七寸,司空玫不往後走,反而返回越過幾人,又去攻擊帶頭的'蛇頭'。
同樣之間,'蛇頭'四人便被掃了出去。
蛇尾八人見此,叫道:“快過來。”那'蛇頸'二人見司空玫忽然出手破了兩處,有些恐慌,忙要與那八人會合,那八人也争搶過來,若還有十人,也可組一個小陣,隻要小心一點,她也不一定能破。
但司空玫動作何其之快,一下就飄到了他們中間,道:“咱們還用打嗎?”
那十名弟子有些失落,最終還是道:“姑娘勝了。”
台下歡呼聲四起。
司空玫笑着将那些人被打倒還沒站起來的人扶起,道:“多多得罪了。”
他們道:“姑娘手下留情,多謝了。”
賀勞笑道:“人說花面仙出手狠辣無情。如今怎麽變了個性子?”
司空玫道:“太玄宮規律太多,我可不願入太玄宮。”
江人彬道:“那你便可以在我太玄宮自由出入,若有什麽要求也可提出,隻要不是過分,我太玄宮自然以宮内之人看待。”賀勞拿出一塊牌子,道:“這是玄牌,司空姑娘拿好,這可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東西。”
她笑道:“我能把它送人嗎?”
賀勞有些無言,江人彬道:“若是一心求武學之路不是心性奸邪的人,送人也無妨。”
司空玫接過牌子,道:“那就行,再會了。”說罷,便下了台子。
司空姜道:“這可真不是原來的阿玫了。”
田餘風看了藍蘭兒和範銀鈴一眼,笑道:“女人都是善變的,這不正是呢。”
惹得藍蘭兒暗自啐了他一口,輕聲道:“老不正經。”
司空玫一下來,衆人恭賀,她卻将牌子一扔給步刑殺,田餘風接過,道:“多謝啦。”
司空玫道:“你做什麽,又不是給你的。”
田餘風道:“不給我也罷,反正我搶到了,撿到的就是買到的,就是官府也拿我沒轍。”
司空玫叫道:“師娘,你看他……”
田餘風哈哈大笑,指着她,她一羞,從腮到耳根子都羞紅了,薄面含嗔,道:“我真不是給你的。”
“不是給我的,哦,那你給誰?”
司空玫道:“你這麽聰明,還猜不出來?”
田餘風把牌子遞給步刑殺,道:“也就你需要這個東西了,小玫有心,關鍵也是看好了你是無玉真心相交的朋友。”
步刑殺也明白,司空玫給自己這個無非是看在無玉的面上,他的确想要,若能就此進入太玄宮,那也是十輩子修來的福分,也不推辭,說道:“無玉和我親如兄弟,小玫,田先生,我也不推辭了。”
公孫銳道:“收下便是,你剛才惜敗尤子風,看得出來你也是要上去得這份機緣,她也不需要,東西再好,也得留給需要它的人。”
得了牌子,衆人各自說話,自不在話下。
說時,又有不少人來挑戰這十字劍陣,不過不是誰都能成功,太玄宮的劍陣聞名天下,這七種變陣各有不同,随機應變之中,又能暗步殺機,這也取決于領陣的人對陣法的熟練和對戰時的經驗。
一個下午來,僅有六人闖過,他們無一不例外的加入了太玄宮。
最後實在無人上來,江人彬站起來,揮手示意,等衆人安靜下來,内力洪音充盈全場,道:“神武試煉是我太玄宮爲收羅天下青年才俊所舉辦的,也是爲了發揚神武二字的精髓,讓武學一道發揚光大。敢上神武台一展身手的少年英雄都是我中央大陸無垠世界的未來中流砥柱,我今得以所見,很是高興。然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天色已晚,若諸位下山不便,也可在神寂宮留宿一宿,若有要事,也可下山,我太玄宮自有人引導諸位下山。好,我宣布這次神武試煉結束。”
“好。”衆人起身鼓掌。
江人彬道:“我還有一事,望天下英雄做個見證。”
“江宗主請說吧。”
江人彬道:“此事還是勞煩賀長老說吧。”
賀勞點頭笑道:“是一件大喜事,我們宮主有一女,名曰江茵,正值芳齡,宮主的意思将江茵許配給我太玄宮如今弟子輩中的首席大弟子,尤子風,還希望諸位做一個見證,到大婚之時,多謝諸位捧場。”
場下一片沸騰,滿是恭賀之詞。
尤子風雖有些詫異,但也算是意外之喜,江茵容貌秀麗,心靈手巧,他也曾喜歡過她,不過她心裏似乎隻有侯天音。
有人道:“把另一位新人叫出來啊,太玄宮的大小姐。”
“我不願意。”坐在衆長老後面的江茵叫道:“爹,你不能這麽獨斷專行。”
江人彬道:“你懂什麽,父母之命不可違,婚姻大事豈能讓你自己作主?”
江茵道:“可你明明知道我和天音好,現在把我許配給尤大哥,爹,你是存心不讓我好。”
江人彬道:“當着這麽多人面也不知羞,此事已經說定,我豈能反悔?你尤大哥武功高,相貌端正,品行又好,哪裏配不上你。”
“可……可我……”
尤子風道:“師父,我覺得此事……”
“你還不快謝謝宮主?”張空打斷道:“我說你們這些小子姑娘,都是不知體統。”
尤子風看了江茵一眼,說道:“多謝宮主成全。”
胡伏道:“尤少俠和大小姐郎才女貌,若能結爲連理,日後相互扶持,也可是一段假話。”
太玄宮弟子表情不一,有疑惑,有嫉妒,有不是滋味,也有憤憤的,不過沒一個敢說。
衆人争相高聲恭賀,這是一個女子飛掠了過來,大聲道:“我不同意。”
“你是誰?”張空道。
範銀鈴道:“我是她師姐,江宗主,我有話說。”
張空道:“就算你是她師姐,但老夫過了這麽多年也從沒聽過做師姐的管師妹的終身大事。”
江茵道:“三師姐,此事你不要管。”
有人笑道:“你是她師姐,那你們師父是誰?他怎麽不出來?”
江人彬道:“你可知道,你師父都不曾用這樣的語氣和我說話,他怎麽說?”
範銀鈴搖頭,道:“我不知道,不過江宗主可曾想過,日後江茵會不會幸福?”
張空道:“我這徒兒從小性情和善,和大小姐相處多年從未生過氣,兩人也可算是好的一對,天作之合,如何會不幸福?”
幽存空笑道:“或許她會有自己的一番理解,一代人有着一代人的想法啊,老夫也見的多了。”
江人彬沉聲道:“你覺得你能改變我的主意?”
範銀鈴道:“你現在高高在上,我自然算不得什麽,不過我還是有一番話要說。”
一長老見張空臉色陰沉,便大喝道:“坎門弟子聽命,抓住這搗亂的女子。”
說罷,一隊水色衣衫的太玄宮弟子各自執劍圍住範銀鈴,江人彬冷哼一聲,卻也沒說話。
那長老道:“今日是太玄宮大日子,我們不想傷人,姑娘,你退不退去?”
範銀鈴手中握住'寒光龍雪',冷冷道:“讓我把話說完,否則,死也不退!”
張空道:“柳長老,快拿下他。”
那柳長老喝道:“坎門弟子聽令,将這擾亂女子拿下!”
那些弟子雖然猶豫,不過江人彬也沒發話,看範銀鈴手中劍随時要出手,便是夾擊過去,範銀鈴手中寒劍一橫,快速出手,就将那些弟子打退了去。
那柳長老叫道:“好呀,還敢傷人,其他弟子,還不速速将這無視我太玄宮的無禮女子拿下!”
他和另一長老正待出手,兩人一人用劍,一人用爪,劍指中門,爪蓋天庭,這兩人都是高手,範銀鈴雖然出劍快,卻也未必能躲過。
江茵大喝道:“你們實在無禮。”身影一翻,閃在兩人中間,一手點在爪中,另一手曲扼住劍柄。
誰也沒想到它出手如此之快,如此迅捷,這太玄宮兩個長老的殺招竟被一人同時破解,讓人匪夷所思。
範銀鈴驚道:“江茵,你……”
江茵道:“三師姐,你還是别管這裏的事情吧。”
範銀鈴哼道:“我不管自然有人管,師父他不會不管的。”
随着田餘風一陣歎氣,走上台來,道:“江兄,各位太玄宮爺們,可否對我這徒兒網開一面,不要過于相逼。”
張空哼道:“哦,原來你就是他們的師父,未見的有什麽大本事,怎見得是我們逼她?”
範銀鈴道:“若非相逼,江宮主是她父親,她豈敢和長輩高聲對斥?”
柳長老冷笑道:“都是你們挑唆的,否則大小姐也不會有這等古怪兒脾氣。”
田餘風并沒看他,說道:“可否給在下一個薄面?”
衆人議論紛紛,剛才田餘風雖然給太玄宮解圍,但此刻大庭廣衆之下跟太玄宮要什麽面子,那豈不是不給太玄宮面子?
幾個長老呵斥道:“你值得什麽?和我們宮主稱兄道弟?”
那兩位宗老卻是不說話,他們在觀察田餘風,這個人他們也看不透,身上的氣息不可預測,他們之前也見到過田餘風,還是來太玄宮與江人彬說話的時候。
江人彬道:“你知道我的性子。”
田餘風道:“人總會變的,江茵以前受了不少苦,我想你能明白,家裏那位嫂子想必也不會逼她,你又于心何忍?”
江人彬道:“你不怕我和你動手?”
田餘風搖了搖頭,道:“我少和人動手,若有必要,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衆人皆是覺得奇異,田餘風在太玄宮還敢說出這番話,語氣雖不銳利,但其意卻鋒芒如刀。祁定海看在眼裏,想道:“這二人武功皆屬這無垠世界最頂尖,若是動手,還真不知道會鹿死誰手。”
藍蘭兒等人看的心驚肉跳,想不到範銀鈴和田餘風都是沖了上去,司空玫心裏也明白,無玉是個面淡心極熱的,當初梁不澤素不相識都救一把,如今看到江茵如此,恐怕會第一個上去和江人彬理論。
江人彬淡淡道:“你不是那麽沖動的人。”
田餘風道:“而你卻是個好面子的人。”
張空怒道:“爲師立身不正,難怪教出這麽個不成體統的弟子,當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田餘風并未動容,範銀鈴和江茵同時叫道:“不許你說我師父!”
張空怒道:“老夫便是說了又怎麽着?”
範銀鈴喝道:“老東西,看劍!”一招'龍雪九冬'蓋住張空周身,劍舞雪花,寒冷至極,衆人打了一個寒顫。張空在江湖上名望是極高的,沒想到範銀鈴真敢跟他動手。
她這一出手,劍直取心竅,正是他難以避開之處,張空冷哼:“還算有點本事。”正想躲開,不料範銀鈴變化極快,張空斜向躲開之時,以爲躲過了這招,但再看之時,範銀鈴的寒劍已經到了胸口,大叫:“你……”縱然他是劍術大師,但又何曾料到範銀鈴出招奇怪異常,刁鑽異常,變招突然至極,哪裏還能躲得過去?
江茵吓了一大跳,隻是叫道:“師姐,不要……”她深知範銀鈴的性子,一旦出手,怎麽可能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