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巡視一遭,他便坐在石頭上。衆人看他如此古怪,在此有四方諸豪,卻無一人認得,一老者問道:“老友是何人,在此幹什麽?”他是九仙莊的雲霄老者,是江湖上年高德劭的人。
他笑答道:“我名白燃,乃山中人朋友,也是閑散之人,在此是爲了勸大家回去。我想大家來自無垠世界各方,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爲何又聽信謠言,來此作徒勞之功?”
“老人家何出此言?”雲霄老者後面站着一個背挎長刀的青年。白燃道:“少年人年輕氣盛,我想問問你,你來此是爲了什麽?”衆人一訝,這年輕人他們還是認識的,不說他人,光是背上抖擻煞氣的長刀,便可知道,他肯定是最近西域名氣轟動一時的“狂流橫刀”孟俠名。他道:“在下孟俠名,來此隻是爲了看看橫行天下的魔神到底是何人物。”
白燃笑道:“人物倒是一個人物,不過現在也是垂朽之木,沒什麽用,隻能等死了!”
“辱我先祖!白公,還是收回你的話吧。”突然有人淡淡說道。
看去,一隊人馬,氣勢冗沉,前面是一個青年,旁邊兩名老者,開口說話之人正是那青年。衆人看他臉若冰霜,神色語氣之間淩厲無比,身上的氣息深不可測,也多了幾分懼怕。
白燃似乎笑了,不過胡子頭發遮住看不出來,他道:“你就是那個楚行天麽?果然有兩分他的風采。”
衆人聽了一愣,紛紛猜測起來,楚行天道:“白公難道有太爺的消息?”孟俠名冷道:“楚行天,你最好搞清楚,這裏不是魔域,魔神的消息你一個人藏不住的。”衆人附和起來。
不遠處,司空家的人馬也在,司空玫身旁站了個中年人,那是她的三叔,也是中央大陸排名第二十五的的高手,司空徒奔。
司空玫低聲道:“三叔,此人便是當今楚家少主麽?”司空徒奔道:“沒錯,楚行天此人武功天賦極爲了得,他哥哥死了,若這次他能得到魔神的傳承,那麽下一任楚家族長無疑就是他了。此人外表冷漠,心更是堅硬如鐵,年紀輕輕,卻能戰平閻王殿的黑白雙魔。他一向是主張聯合其他兩族,共同進攻五大勢力,取他們而代之,據你大伯所說,魔雲宗最近的内亂似乎與他有關?”
“如何内亂?”司空玫不解。司空徒奔道:“我看你這丫頭,越來越沒做派了,派你到這邊來是巫師的安排,雖然我管不到你,但是你好歹對家族的事情上點心。今日看情況如何,魔神遺留之物必然有内功心法,你爹特意囑咐過我,一定要拿到手。”司空玫道:“我知道,不過巫師交給了我另外一個任務。”她心道:可我也還有自己的立場。
看向不遠處混進人群的淳花贏等人,沒看到那個影子,她的心竟又激烈的跳了起來,擔憂之餘,更多了一份心痛。
白燃說道:“我不知道如何,魔域來人,中央大陸也來人,就算我那老朋友有東西留下,豈不是讓你們打起來?這可不是他的本意啊,作怪之人,真是可恨。”他的語氣雖淡,卻另有一番堅定。
有人喊道:“那可不行,我們叫你一聲白公,是給了你天大面子,不然誰知道你是誰?”“對,魔神到底在哪?”
白燃道:“早知道你們會找,若是找不到,肯定要挖地三尺去找,不過我可真的警告你們,他魔神的稱号可不是吹出來的,你們當真想見他?”
“晚輩朱景來參見魔神大人,閻王殿陳半韋來參見魔神……閻王殿侯宇威參見魔神來了。”聽得聲音,隻見奔出三道身影,由近及遠,才一個呼吸,便到了衆人眼前。
楚行天冷道:“朱景,你們還真敢湊熱鬧?”朱景大約三十歲左右,兩抹八字須挂在嘴邊,身材略胖,他笑道:“楚兄别來無恙啊。魔神是我魔域的傳說中的人物,也是我的長輩,晚輩朱景這輩子還未曾得見一面,今日特來拜見。”衆人自然不屑,在場的人,基本上都是來看看有沒有什麽便宜可撿。
“諸位可想好了?若是執意如此,我就跟大家坦白說了。”
“如何坦白?”衆人問道。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道:“諸位不要心急,此事多有古怪。”衆人看去,是個神色威嚴的老者,他道:“在下于立仲,白公說的很對,此事本來就有蹊跷,大家在此相争,恐怕是鹬蚌相争,漁翁得利。”
有人喊道:“于立仲,'七尋'劍聖于立仲。”“想不到他也來了,這魔神寶藏可見有多厲害?這等人物都來了。”“你看他後面,那個是他兒子于九龍,還有,那是三花使者。”“還有'鬼見愁君不見。”“山水劍客,好多人物都來了,看來這次于大俠胸有成竹了。”衆人議論不斷。
白燃拱手道:“原來是于老英雄,幸會!”于立仲道:“白公是魔神之友,現在在此,莫非是有什麽事情?”白燃道:“魔神的确即将命喪,他也留下一些東西,或許在你們看來是寶貝。”于立仲道:“久聞魔神威名,雖見過一面,卻也不熟。這些東西是魔神遺物,自當随他長埋地下。”
“魔神遺物,定有奇寶,長埋地下,豈不可惜?”突然,一道幽幻的聲音傳入衆人耳朵,看去,遠處的山岩立着三個女子,紫霧朦胧讓人看不真切。中間的女子略微高挑一些,幽藍色的面紗,嘴唇勾勒,極爲神秘。旁邊是兩個少女,亭亭玉立。這三人,而且是三個女人,出現突兀至極,而且剛才的聲音隔着這麽遠,卻能如此清晰傳到衆人耳朵裏,内功定然是極爲深厚的。三人身形飄動,朝這邊而來。
君不見神色大異,小聲笑道:“難道這是魔域‘三聖’中的幽冥天姬?如此看來,模樣倒不是很大,定然是個絕色美人。”于九龍道:“好色成性,難怪沒女人肯嫁給你。”君不見輕笑道:“不是不嫁,而是我不娶。”于九龍沒有理他,隻聽白燃道:“這女娃是什麽人,誰知道啊?看來我是老了,這等人物也不認得。”在場之人,隻有他知道楚聖真隕落之地所在,也就是這個寶藏隻有他知道,楚聖真何等人物?白燃既然是他朋友,而且臨死時候隻有白燃爲他打點身後之事,而不是楚行天這些他的子孫後代,可見白燃是個不簡單的人物,現在他如此說,這突然出現的女子定然也不是什麽普通人。
于立仲道:“白公有所不知,這位乃是新晉的魔域‘三聖’之一,幽冥天姬。”
白燃奇道:“魔域三聖?我隻記得我這老友是一個,還有個通天與無極,那兩人也是人傑。”于立仲道:“通天老友已逝,就有了這幽冥天姬,她乃是通天上人的弟子,也是幽冥蓮花環的新主人。”
衆人聽此,無不駭異,魔域三聖對于他們來說都是傳說中的人物,有人喊道:“我知道了,她真的是幽冥天姬,看她手上……”衆人看去,她們已經到了跟前。于立仲道:“紫杜鵑,别來無恙啊。”天姬道:“于世伯讓我汗顔,該是我向你行禮才對。”原來這于立仲與通天上人頗有交情,紫杜鵑尚且未成爲天姬之前,以世伯稱呼。
于立仲冷笑道:“那倒不必了,你乃是幽冥蓮花的主人,何必與我這老頭子攀親帶故?”他也知道幽冥天姬這次來必定也是沖着楚聖真遺物,有了她的摻和,事情隻會越來越混亂。
雲霄老者笑道:“看來人都來得差不多了。”他雙眼微微眯動,在場之人,有魔域人馬,楚家,朱家,未曾露面的九家,以及西域不少勢力,江湖遊俠,中央大陸的名門勢力,九大世家的人,也有不明來曆的人,看來,這将會是一場混戰。楚聖真縱橫無垠世界七十餘年,十方五相神功玄奧無比,若是能夠得到,練成絕世神功,必然能名動天下,萬人敬仰,留芳青史。
白燃嘻嘻一笑,顯得極爲戲谑,看了看于立仲,笑道:“好了,我老兒也不跟你們繞彎子了。老友生平是縱橫無敵,就連無極和通天兩人也不得不甘拜下風,但是他已經作古,叫我來此就是爲他選拔傳人。”
聽此,楚行天暗自咬牙,心道:這忒不公平,我楚家的東西怎可讓外人所得?這次行動,絕對不能失敗!旁邊兩名老者也各自相視點頭,後面不少人全身緊繃,手掌朝着武器握去。
孟俠名道:“如何一個選拔法?”
白燃起身,對于立仲道:“于大俠,你的名頭我也聽過,不過我想他的武功,你應當沒什麽興趣吧?有人要引鬥,你來此隻爲罷鬥,倒是與我們不謀而合了。”于立仲拱手道:“白公有此言,我自當放心。”于是推開了幾步。楚行天就要上前,白燃伸手抓在他的手臂上,食指輕點曲池穴,笑道:“年輕人不要心急,我看你鬓臉生紅,印堂灰綠,卻有着如此沖勁,定是急火攻心,練功要小心啊。”
孟俠名上前一攔,嗤笑道:“楚行天,你行事可得小心一點啊,要是你敢亂來,這把刀可不認人。”朱景道:“真是!”楚行天身後兩人正欲上前,孟俠名長刀一側,喝道:“你們想幹什麽?”楚行天道:“退下!”拱手對白燃道:“既然是太爺生前遺志,自然要聽白公吩咐。”白燃向孟俠名揮揮手,他收刀退到一邊,那三人也退後一步。
白燃笑道:“年輕人就是火氣大,想我當初,和你們一樣,動不動就要和别人動刀子,後來才知道,殺人雖然幹淨利落,但也是解決問題最不好的方法。”有人喊道:“白公這些話還是對子孫後輩說去吧。”
司空玫正好生奇怪,這白燃她自然認出來了,就是當初在上歲樓的神秘老頭,也就是周琴的外曾祖父,到此更加疑惑,想不到白燃竟到這裏,幫楚聖真安排身後之事。正思考間,白燃走到那塊奇石旁,衣袖中滑出一個小瓶子,往石頭上一倒,竟是生出奇妙之事,仿佛春雪遇陽光一般,一人多高的石頭竟然慢慢被腐蝕,過了一會兒,便隻剩下一堆焦炭,更讓人驚異的是,石頭背後竟然是一個大洞口,不知道通向何處。
雲霄老者道:“白公,這……這是天罡石啊,無堅不摧,爲何?”白燃将瓶子收回衣袖裏,道:“這是我的秘密,諸位,這洞内往裏去,有九路可通,每一路有盡我平生所學的陣法三圍,機關十二道,各不相同,但共達一處。能夠通過者,必定是智勇無雙之人,然後方能窺的魔神真貌,得他平生所學。洞内奇珍異寶無數,得傳承者可取三件而用之,當忌貪得無厭!”
衆人一喜,心中也是隐憂,這機關之道,陣法之理,在場大多數人都是不通的,萬一裏面有殺陣,到時候寶物不得,反而喪了性命,豈不大失?
孟俠名上前道:“白公,我有一事相問。”白燃道:“如何?”孟俠名道:“此處能人不在少數,若多人進去,當如何?”白燃道:“魔神及遺物在最裏面的洞閣,若有人進去,洞門立馬關閉,所以,隻有一個人能進去。洞内有機關,若想開千鈞石門,隻有内部機關可得。”
孟俠名哈哈笑道:“好,今日我先進去,若孟某有幸,隻爲見魔神一面,洞内物事塵歸塵土歸土,諸位,再會!”說罷,大提步進去了洞中,轉眼消失在衆人眼中。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