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謝天磊舉起酒杯,無玉笑喊道:“姐姐們,停一停!”那幾個舉止甚爲輕佻的女子看謝天磊,齊聲道:“謝公子每次來都是叫我們唱小曲的,讓他喝酒也不喝,今兒怎麽喝了?”無玉道:“我是他師父,讓他喝他能不喝嗎?”謝天磊笑着點頭,又看了一眼那杯酒。
其中穿青色流仙裙叫绯葉的女子掩嘴笑道:“我們平日叫你謝公子喝你不喝,今日怎麽像是被逼着喝的,無玉公子,是不是你逼他喝的?”謝天磊道:“什麽叫逼的,我自己願意的,願意的。”無玉心道:“你喝不喝都讓我爲難,做人家師父,我可沒這個心理準備,但聽起來也挺有意思的。不過等下我小玫可怎麽說?怎麽的也要你幫忙才行。”
紅衣的琉秀姑娘道:“哎喲,無玉哥哥是他師父,不過前不久謝公子可是被人揪着耳朵走的,那個姑娘可也兇呢,不過都是青迎他們在呢。”謝天磊猛然又想起前些日子接待一個來此的朋友,那個朋友讓他喝酒,卻發生了一見讓他深以爲恥的事情,他之所以找無玉學武功,也正是爲了這麽一件事情。
白衣的萱靈姑娘笑道:“我瞥了一眼,要我說你那兩個奴仆也真沒用,讓你被她擰着耳朵走了半條街,我們都替你心疼呢。”謝天磊道:“唉,她說話實在刻薄,那天的話還請绯葉姑娘不要見怪。”绯葉盈盈一笑,道:“我們見怪什麽?萱靈,你不懂,那個尚姑娘可是神風門的大小姐呢,一般人,誰能惹得起她?”
無玉問道:“天磊徒弟,你說說,這是什麽回事?你既然要做我徒弟,怎麽能讓人揪住耳朵半條街,太丢我面子了吧。”謝天磊拱手道:“師父教訓的是,下次見了她,我一定不會輕饒的。”其實那次,是他叫阿沖通知她來救場的,那揪耳朵純粹就是爲了表現自己的無助。绯葉突然‘咯咯’笑了起來,無玉疑惑了,問道:“小妞,你笑什麽?”绯葉攀着他手臂,在他耳邊輕聲耳語了幾句,無玉一愣,道:“徒弟啊徒弟,原來是這檔子事。”嘴角又帶着一絲壞笑:“說實話,你的第三個原因是不是就是因爲她?”
绯葉打了無玉一下,嬌滴滴的道:“你好壞哦,人家偷偷告訴你,就是怕謝公子見怪,你又說出來幹什麽?”
無玉笑道:“這有什麽的,我跟你說,天磊徒弟,你師父我雖然從來不怕女人,但你有個師公,他是最怕老婆的。”謝天磊聽了立馬喜笑顔開,道:“當真?那什麽時候我能見他老人家一面?”無玉道:“他可不老,看起來和你差不多。”琉秀嘻嘻的掐了一把無玉的臉,道:“那可一定是和無玉公子同樣英俊呢?”無玉一聽,有些臉紅,萱靈又笑了起來:“你看他,現在又臉紅了,這麽不經誇麽?”三個女子都笑了起來。
“我……”無玉神情促狹,看了謝天磊一眼,道:“天磊,天磊。”謝天磊卻沒有理他,默默的看着剛才又放下的酒杯,無玉叫道:“天磊!”這可把他們都吓了一跳,無玉道:“天磊,你看着酒杯發呆幹什麽?不想喝,不喝就……”“我喝!”似乎做了什麽決定,謝天磊一拍桌子,吓了衆人一跳,他站起來,道:“師父,你看着,我……”‘喝’字尚未出口,房門‘哐當’一聲,‘咚’的又撞進來一人,衆人看去,不是阿六是誰?無玉連忙站起來,道:“誰啊?”
謝天磊又放下酒杯,道:“怎麽回事?”
阿六指着門外,叫道:“她,她說找無玉師父,我不讓進,她……她給了我一巴掌。”此時,他左臉一片燙紅,顯然受了不輕的一巴掌。绯葉皺眉道:“怎的進來就打人?”琉秀道:“無玉公子,可看你的了,謝公子說你武功高強呢。”無玉哼道:“那當然,我看看到底是誰造次?”
剛一踏出,卻見一隻腳走了進來,是一隻白色布鞋,見此,他立馬心中一凜,連忙退後,差點摔倒,绯葉三個連忙扶住,道:“哎,你這是……”擡頭看時,那人已經進來了,是個白衣的少女,雖是平常人家女子穿的粗布衣裳,但其姿若仙,自帶着一股不俗的氣質,與衆不同。
且說司空玫尋到這兒,見他們入了酒樓,便挨個尋找,進來時候阿六攔住,她本就有些不忿,阿六又是一臉盛氣淩人,便掴在阿六臉上,一腳将他揣了進來。
绯葉道:“唉,無玉公子,你跑什麽啊?”萱靈啞然,突然又是笑了出來,司空玫怒道:“你笑什麽?”不等她說,謝天磊見無玉連連往琉秀身後躲,似乎有些不敢見人,便也猜着個大半,上去躬身道:“師母好。”司空玫怒視着謝天磊,叫道:“你亂喊什麽,你是哪裏來的?誰是你師母?”謝天磊回頭看無玉,道:“師父,這……”無玉想要從側門開溜,绯葉道:“唉,無玉公子,你要去幹什麽?”琉秀連忙拉住他,道:“你跑什麽呀?難道她是你的夫人?”
司空玫怒道:“無玉,你今天非得好好跟我說清楚了,叫你辦事你卻躲到這兒來和别人花天酒地,我算是看透你了。”謝天磊向前拱手,想要解釋:“師母,是這樣的,無玉師父……”司空玫沒空理他,将他随手一掀,謝天磊止不住身子,滾倒在地。
正要去揪無玉,萱靈上前道:“你幹什麽?怎麽能打人呢?”司空玫冷冷看了一眼,手正要揚起朝她臉上揮去,無玉看的心急,這一巴掌下去非得把萱靈打個七葷八素,還可能會把那張嬌嫩的小臉打破相了,急忙使出一招‘懸半攔’,擋住司空玫一掌。
見他上來擋住自己,司空玫臉上寒意大作,左掌當胸劈來,直如流星墜落一般,輕捷無比,無玉手臂折轉,又擋一擊。司空玫斷叫喝喝,無玉左拆右擋,讓她停下來。司空玫怒眼圓睜,一招比一招快。
謝天磊看的笑了,心道:師父武功這麽好,想不到這師母的武功也一點不差。
剛又是一招‘寶塔托天’,無玉用一招‘燕渡極山’躲閃過,頓覺裆下生風,司空玫早已一腳踢來,這招爲‘上下通氣’,乃是薛信教他對付人的,這一腳極爲陰損,若是踢中,直叫人斷子絕孫不可。
無玉此時來不及還招,急叫道:“你可還真下得去手!”司空玫哼的一聲,足尖輕折,返回極速擺動,踢在無玉大腿内部兩側,當胸輕輕一掌,将他推開了去,将那擺設的花瓶推倒下來,‘乒乒乓乓’的砸碎在地。司空玫趕腳上前,将他拉起來,道:“今天的事情,你到底怎麽說?”無玉小聲道:“小玫,你看,這麽多人,給我個面子!”司空玫轉頭道:“你們還不走嗎?”
绯葉三人吓得呆了,連忙出去了。
阿六爬着起來,道:“少爺,我……”司空玫道:“你們不走難道要我趕你們走?”無玉撐起來,道:“你這是什麽話?這是我徒弟,我還要他幫我們忙呢。”司空玫坐下來,道:“幫什麽忙?剛才我叫你做的事情就是讓你在這兒給我來尋歡作樂的嗎?”
無玉拱了拱手,将謝天磊拉起來坐下,介紹道:“這位是北地府裏面的謝天磊謝公子,也是我徒弟!”謝天磊臉色頗爲悻然,道:“師母……我……”無玉嬉笑道:“哈哈,不要亂叫。”司空玫道:“謝……你是北地台的人?謝東山是你什麽人?”
阿六道:“那當然,這是我們四公子,謝東山是我們大老爺。”司空玫道:“無玉,既然他是北地台的人,這麽說,你和他來這兒是有道理的咯。”無玉道:“那當然了,你看你,每次都誤會我,我是這麽不靠譜的人嗎?”司空玫笑了,道:“你不是這樣的人,那這世界上我也找不到第二個了。”
謝天磊笑了笑道:“你們兩人可真是和氣,這麽快……師母,不不不,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想不到你……看來你們兩位一定大有來頭,我也知道你們要躲避歡樂園的追捕,他們在這鎮上肯定有眼線,你們二位,倒是與那畫像大大不像,按道理說可以直接離去,爲何又要來這兒尋找麻煩,故意激起我們對付歡樂園?”
司空玫訝道:“大傻瓜,你又把什麽都告訴他了?”無玉埋怨的看了她一眼,揉着胸口道:“你這下打的我可痛了,天磊是個好人,他說要拜我爲師,跟着我一段時間。”謝天磊道:“我要跟着師父學武功。”司空玫這下搞清楚了,道:“你跟他學武功,他三腳貓功夫,不找個好的,卻找了個最差的師父,要我怎麽說你?”謝天磊道:“不不,師父的武功很好,他說還要教我什麽‘月下拳’。”
司空玫心裏好笑,想道:不知又從哪裏胡謅出來的詞,不過,這謝天磊,看樣子,倒不像假的,如果他能幫我們,倒是能夠輕松許多。雖說劉叔去了魔雲宗通知了,但其心難測,本身來這邊就是有風險的,萬一對我做手腳,那可不妙,我得盡快到全州與三叔彙合。這件事情千萬不能讓無玉知道,不然他知道我一直騙他,真的還拖累了他,真的可能會跟我生氣的。”
她道:“我勸你不要讓他做你師父,我來教你武功,我做你師父如何?”
無玉喝道:“小玫,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你武功比我好不成?”司空玫笑道:“剛才是誰被我打倒在地了,難道還是我不成?”無玉心底有些發虛,道:“你别得意,剛才我是讓着你。”他摸了一把汗,道:“天磊,你說你要任誰做你師父?”謝天磊躬身道:“師父,剛才我都行過叩首禮了,您是我師父。”
他滿意的點點頭。
謝天磊又道:“一日爲師,終生是師,你們是一家人,其實我跟師母學武功也未爲不可。”
無玉道:“她哪裏是你師娘,我要去的地方,就是找你師娘去的。你看着,你那個師娘,卻比現在這個師娘,不,這個小妹姑娘武功好多了,我教你月下拳,她教你青竹劍法。“謝天磊喜道:“又學拳又學劍,多謝師父,還有,多謝師,不,多謝那個我還沒見過的師娘了。”
司空玫不屑的拍了拍桌子,道:“好了,我沒閑工夫管你們閑事,無玉,把門關上,要談一談咱們的事情了。”謝天磊眼神一支,阿六出去将門關上,又繼續守在門口。
無玉正了正神色,道:“天磊徒弟,這次恐怕真的要麻煩你了。這酒你先也别喝了,看你樣子,比殺了你還難受,咱們慢慢來。”
謝天磊稱謝,道:“師父你們說,我聽着,隻要我能辦到,一定不會推辭!”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