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前面的關口,無玉和司空玫心中心潮澎湃,雲霧渺渺,那一座城牆,仿佛高山一般橫亘在他們面前,下面有一座城門,已經可以望到人與駱駝了,一陣陣的駝鈴聲響,兩人感覺如此美妙。
無玉扶着司空玫,嘴唇的皮都已經破裂,還是笑着道:“哈哈,咱們終于到了。”司空玫瞪了他一眼,道:“你……你還有力氣……說話麽?”現在她隻感覺自己快死了,兩人已經兩天多沒有喝水了,她罵道:“那個該死的西奎,我還當他是什麽好人,白白救了他性命,真是……”無玉笑道:“哈哈,你都罵了一路了,還一直糾結什麽,咱們不是走出來了嗎?”
三人出發之後,第三日中午,西奎便借口小解,然後不見了蹤影,糧食與水都在他那兒。司空玫斷言他自己帶着自己東西跑了,因爲水隻有衣袋了,三人喝的話明顯是不夠的,後來兩人像是無頭蒼蠅一般亂轉,竟發現一局屍體,搜刮了一陣,上面正好有一副地圖,兩人循着地圖,走着走着,就到了這兒。
司空玫挽着無玉的肩頭,捂着肚子,道:“真是的,渴了兩天了,要是讓我下次再見到那個小人,一定将他碎屍萬段。”無玉打趣道:“這會兒你怎麽有力氣說話了。”司空玫‘啊喲啊喲’兩聲,無玉問道:“你怎麽了?”司空玫道:“你沒看人家肚子疼得厲害嗎?真是的,你算不算是個男人,一路上和我鬥嘴,浪費我的口水,現在還要我扶着你,若是今日死在這兒了,與你逃不了幹系。”
無玉道:“不要這麽小氣嘛,怎麽說咱倆也是同生共死過了,隻不過我沒想到,我們走了一路,你就罵了一路,若是照你這麽說的話,那西奎恐怕就死了幾萬遍了,堂堂司空家的二小姐,竟如此……真是……”
“真是什麽?”
“真是。”無玉大笑,先走了出去,道:“真是有趣!”
司空玫黑着臉,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無玉歎氣搖頭道:“你又怎麽了?”司空玫道:“我不管,走不動了,要麽你把我丢這兒死了算了,要不然你就背我走。”無玉道:“你倒是好主意,咱們一樣兩天沒喝水,憑什麽我來背你?”司空玫眼睛一閉,向下倒了去。
無玉道:“喂,司空姑娘,你怎麽了?不會又來框我吧?”司空玫沒應。無玉急忙上去看她,見她臉色蠟黃,嘴唇已經幹裂不成樣子,的确是嚴重脫水了。至于他還好,畢竟體質屬陽,以前田餘風教導無心他們武功的時候,特意讓他們學習了一種‘閉息法’,可以最小程度減少體内消耗,按照他現在來看,至少還可以堅持三天,不過司空玫卻不行了。
無玉歎了口氣,自語道:“怎麽又攤上你這麽個冤家了,不過我可還是不信當初你們會那麽好心的”抱起她,無玉一步一步下了山坡,向那邊沙城走去。
邊沙城下,一隊十六人的甲士正在盤查,共兩個門,一個是入,一個是出。前方有不少驿站,無玉見到人多,并沒有在那裏停留,想要直接進去,好找個大夫給司空玫看一看。抱着司空玫走上去,守城甲士見兩人面生,攔住問道:“等一等,你們是?”無玉道:“軍爺好,我們是從那邊過來的,隻是與商隊迷散了,所以……”那甲士問道:“她怎麽回事?”無玉委屈地道:“軍爺,你不知道,這是我妹子,我們在走了兩天,身上吃的喝的都沒有,妹子撐不住,所以……不知可否讨一口水喝?”那甲士看去,見是個面色蠟黃的少女,皮膚幹巴巴的,嘴唇皲裂,的确是失水的嚴重,便解開腰間的水袋,道:“拿去喝吧,去那邊,别擋着。”
無玉笑着接過,走到旁邊,将司空玫靠在牆上,給她喝了水,笑道:“你還真是運氣好,想不到這位大哥人挺好,若以後遇見,定當要好好報答一番啊。”
給她将着喝了幾口,無玉也自己喝了一口,将她複抱起,将水袋遞過去,道:“軍爺,多謝了。”那甲士‘嗯’了一聲,不耐煩的擺擺手,道:“好了好了,趕快進去吧,别擋在這兒礙眼。”無玉笑着道:“多謝,多謝!”抱着司空玫進城去了。
這邊沙城一進去,果然與外面大不相同,漸漸有了人煙,無玉走了一會兒,便看到個小醫館,走了進去,見到一小個子男人,道:“大哥,請問大夫在哪裏?”那人望了他一眼,冷哼道:“怎麽,你找大夫?”無玉道:“我這妹子兩天沒喝水了,體内失水嚴重,所以昏了過去,想請大夫看一看。”
那人道:“小子,我說你是狗眼看人低了吧,你找大夫,大夫就在這兒,你要往哪裏找?”無玉立即醒悟,道歉道:“不好意思,先生,小子魯莽了,請見諒。不知大夫貴姓?”
大夫道:“免貴姓……”他冷笑道:“我不告訴你,我一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沒錢,所以這人呐,我不救,小勝,送客。”說着,便有個仆役出來,揚手道:“兩位,請吧!”
無玉忙推住,道:“哎哎,先生,你不能這樣啊,俗話說人命關天,雖然我現在沒錢,但等日後一定給您送來。”
大夫微笑道:“送來?你還是省省吧,快走,不走可要打人了,小勝!”那小勝突然發作,從門後抽出一根鐵棍,喝道:“沒錢看什麽病,快滾,不然不客氣了!”見此,不少人都圍攏過來看。
無玉喊道:“你這是做的什麽大夫,見死不救,想你這樣,遲早非得關門不可。”大夫氣急,喝道:“小勝,将他打出去。”小勝一聽,鐵棍迎面朝着無玉打去,無玉正當還手,卻見一把劍從後面襲來,擋在前面,‘當’的一聲,小勝被打回,寒氣森森的長劍挂在了他肩頭上。
回頭看去,卻是個黑色勁衣的青年男子,他神色冷酷,道:“李大夫,你可是好大的派頭,現在都敢打人了。雖然在這邊口就你一家醫館,但你還是要收斂一點吧。”
大夫一見他,差點跪了下來,道:“饒……饒命啊,楚……”那男子劍勢一變,複架劍到李大夫的脖上,笑道:“你認爲如何呢?”李大夫道:“楚……”“嗯?”李大夫面色一變,道:“可他們沒錢,我做生意的。”
“給你!”後面幾個人,似乎是跟着這個男子的,其中一長髯的丢過來一錠金子,道:“好了,走吧,李大夫,這診金夠了吧?”
那男子收了劍,道:“怎麽了不說話?難道不夠?”李大夫連忙拾起,笑道:“夠了,夠了。”
無玉看向那男子道:“多謝了,不知……”那男子輕笑一聲,自帶着人走了,他們是要出城。
李大夫抹了一把汗,對無玉的語氣恭敬了許多,笑道:“剛才多有得罪,對不起啦,小兄弟。”無玉道:“你也不要框我,這錢是他給我們的,等等可是要找回來的。”李大夫剛又想要露怒容,想起剛才那個青年男子,心道:他們不會認識吧?心裏懼怕,便道:“好,好。”
衆人見此,也各自散去,口中仍然在議論紛紛。
李大夫忙活一陣,道:“她隻是失水,在這調養兩天就好了,把她抱進去吧。”無玉點頭,将司空玫抱到了裏面的房間,坐了下來,坐着坐着就發起了呆來,也不知想了些什麽東西,現在這樣,也隻得等司空玫醒轉過來再作商議了。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