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奎道:“白二哥,我覺着這兩個人身份不一般呐,咱們要不要等他們醒了問問他們?”
白舉淡淡道:“我說西奎,咱們淩兵镖局做事就是爲了賺錢,咱們把這袋子交到邊沙城去,拿了銀子就行了,何必管那麽多?再說你知道那些人是什麽人麽,那可是魔雲宗的人,不是咱們惹得起的。”
西奎道:“看他們付的價錢,便知道這兩個人一定大有來頭,說不定,嘿嘿……”白舉忙道:“你可别打瞎主意,莫說到時候丢了咱們淩兵镖局的信譽,又惹了一身麻煩,丢了自己的性命,倒是來連累我。”
西奎笑道:“白二哥,我隻是亂說,豈能當真,大哥讓咱們哥倆來,一來是信任咱們,二來是咱們二人隻要聯手,便沒有做不成的事情,哈哈。”
白舉道:“那可也是,不過這邊沙地帶可不僅僅就咱們一條道上的,那狼匪和狐精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強盜,咱們還是得小心一點。”
西奎道:“怕什麽?那狼匪的張大頭和咱們淩兵镖局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他也犯不着得罪咱們,跟他打聲招呼便好了。至于狐精嘛,我還從來沒碰到過。”
白舉搖頭道:“豺狼當道,你怎能知道他的想法?這次就咱們兩個來,一來是镖局最近事情多,忙不過來,二來是雇主說了,人少一點才能避免打草驚蛇。”西奎小心翼翼的看向身後的那個皮袋子,道:“這麽說……”白舉喝道:“西奎,不是我說你,如果再這樣想要打這個主意,我回去之後一定得向大哥說,再也不派你出來辦事了,這樣還能讓你多活幾日。你要知道,幹咱們這行的,隻需要知道接單之後,做好就行,不能打探雇主的秘密,這是很危險的。”
西奎忙道:“是,是……白二哥,你說我們要不要給他們喝點水?”
白舉點頭,道:“可以,照行程看,咱們的糧草和水的儲備已經夠了,前面有個小綠洲村莊,等下加快腳程,到那裏休息一夜。第二天寅時出發,再走一天左右,便可到邊沙城了,不過前面也是那些匪盜出沒的地方,小心爲上。”
西奎伸了伸懶腰,笑着喊道:“這五天五夜,可不好熬啊,若是不認識路的人,恐怕一輩子都走不出去。”說着,從駝峰右側的袋子拿出水袋,打開左邊的黃色的皮囊袋子,給裏面的人灌了一口,道:“好小子,不知你是什麽人,竟然被人當成貨一般讓人運那麽遠,真是夠可憐喲。”
白舉也照例給他騎行的駱駝皮袋子裏的人喂了口水,心想:不知這少年跟少女到底何人?竟然出高價讓我們送到邊沙城神通莊,看來不簡單啊。不過看他們樣子,似乎是中了十日喪魂散,至少也得昏睡七日以上。
兩人各自做好之後,也喝了幾口,再次出發,身影漸漸淹沒在這徐徐風沙之中。
……
十日前
“你們三人怎麽回事?小姐呢?”蒼松客棧内,溫明從通海山莊回來,等了一夜,也未曾發現司空玫回來,等到那三個黑影人到了,才知道出事了。
其中一個黑影人低首道:“禀告九長老,今日我們三人跟着小姐和那個林無玉,後來不知爲何被人纏住,然後就失了消息,然後……”“然後你們就回來了?小姐不見了?”薛信進來,憤怒的道:“早知道你們這些人隻是光吃飯不幹事的,一個好好大活人還能讓你們看丢了,還不去找?”
溫明突然冷聲道:“你們去通知各地尤其是聖全國的人馬,無論付出什麽代價,一定要将小姐找回來。”
薛信道:“我怕是有預謀的人做的。”溫明道:“可這些天來,咱們也沒覺察到什麽異常啊。”薛信搖頭,道:“未必,小姐不願咱們跟着她,這也給了别人一個可乘之機。”溫明擺手道:“雖然這些天來聖全城裏面人員複雜,但都是沖着通海幫來的,難道還有人盯上了咱們?”薛信道:“雖然我不知道小姐發生了什麽,但她一夜未歸,我昨夜出去查探,也未曾得到她半點蹤迹,恐怕是有人暗中動了手腳。”
溫明道:“咱們這一路上可得罪了什麽人?”
薛信道:“你還記不記得幾日前那些襲擊小姐的人?會不會是通海幫做的?在這裏他們手眼通天,就算抓了小姐,我們也查不出來。”
溫明搖頭道:“應當不會,他們既然受了我們的禮,又在這個時候,怎麽會無故生事端?再說那件事情陳泰鏡已經問清楚了,把那個叫闊天賜的小子關了禁閉,而且林無玉和小姐在一起,他的武功還算不錯,照道理來說,隻要通海幫高手不出,他們也不會如此毫無聲息的消失了。”他向那幾個黑影人道:“你們說昨日有人故意纏住你們,可知道是何人?”
帶頭的黑影人道:“屬下隻是覺得他們武功古怪且高強,實在判斷不了他們的來路。”
薛信道:“罷了,我看咱們還是盡快将此事告知通海幫,讓他們幫咱們分擔分擔,畢竟這是他們的地頭。”
溫明道:“好,我現在就去通海幫找他們幫忙,你們三人去通知我們的人馬,一定得找到小姐,還有,薛信。”他将一塊牌子給了薛信,道:“你盡快在外布置人馬,如果是有人綁了小姐他們,必然走不快,你發動所能發動的全部力量,叫人在各路截住,若三日後未能找到,那你就盡快趕回家族,将此事上報,不然小姐出了什麽事情,咱們可都擔待不起。”
“好。”“是。”
黃偉清和水牧笛大婚,風風光光,來通海山莊祝賀的人成千上萬,自不必說。
……
駝鈴兒叮當響過了荒無人煙的一路,西奎望着前面隐隐約約的房子,道:“好了,咱們快到綠沙村了,歇息一晚,終于可以好好睡一覺咯。”
白舉眉頭狠蹙,道:“不對,我們小心一點。”
西奎笑道:“嗨,怕什麽,一個小村莊而已,咱們來過也不是一次了。”
白舉道:“不是,你看……”此時已經能看到村口了,西奎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卻見那村口的木杆子上挂着一個東西,驚道:“那是什麽?”白舉略微低頭,沉聲道:“是一個人。”
“什麽人?”
白舉搖頭:“死人,走吧,我們進去看看。”
邊走邊說,西奎道:“遮莫又是狼匪幹的好事?”白舉道:“應當不會,行走這裏的人都知道,這綠沙村是個中點轉接站,各方有了協議,不可動這裏的一草一木,可不知爲何?”
西奎道:“可咱們還是得小心一點。”白舉點頭,将腰間的挎刀已經提在身後,兩人按着辔繩緩緩前進。剛一進去,血腥味撲鼻而來,行到中央,入眼狼藉,滿村都是死人,凄涼慘狀,不可言舉,西奎感到一陣惡心,道:“到底發生了什麽?死這麽多人,而且死了并沒多久。”
白舉道:“小心。”話音剛畢,西奎感到一陣脊寒,身子連忙向下一矮,勁風從頭上掠過,那是一支兩寸多的小飛镖,直接‘砰’的一聲打入了離西奎不遠的木柱子裏,隻留下個镖尾在外面,木杆子猶自發顫。西奎也顧不得什麽,罵道:“誰個龜兒子,搞偷襲?”轉身看去,隻見一個身着黑色短褂的男人淩冽的站在街道另外一頭,看起來約莫三十來歲,無甚胡須,長臉薄唇,兩眼無神,似乎把什麽都未曾放在眼中,身後背着一把長刀,四尺來長,兩人神色一凜,白舉上去,道:“不知閣下是哪路高人?”
那人卻不回答,道:“這裏的人是不是你們殺的?”
白舉道:“我們也是剛剛才到,不知道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兄台可否說說?”
那人道:“你們是什麽人?從哪裏來,往哪裏去?”
西奎見他神色冷冽,想要開口罵他一番,卻被白舉止住,白舉道:“兄台,我們是淩兵镖局的,在下白舉,這位是西奎,來此是爲了送一點東西到邊沙城去。”
那人‘哦’了一聲,道:“趕快離開吧。”
“哎。”白舉大爲驚奇,又想問,那人卻已經轉到另外一條街道去了。
西奎怒道:“咱們通了姓名,他卻扭頭就走,豈不是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裏了,白二哥,讓我去會會他。”白舉冷道:“會會他?剛才若不是他手下留情,你這條命還在?這人武功高強,遠勝你我,還是不要招惹的好。”西奎道:“難道咱們還就這樣讓他欺負了?他有可能就是殺人兇手。”
白舉道:“不可能,他劍上身上都沒有絲毫血迹。你也不必着急,咱們此來爲完成任務,此人對咱們沒有殺心,看他樣子,似乎也在尋找綠沙村人被殺的真相,我們跟上去看看。”
“好。”兩人架着駱駝跟了去。那人見兩人跟着自己,便道:“你們跟着我幹什麽?”
白舉略微一笑,拱手道:“我看兄台似乎在找殺害綠沙村人的證據,不知可否一路同行,我與這綠沙村的有些村民也是認識的,見到他們遭難,心中也是憤懑難當……”
那人冷笑道:“什麽?我勸你們還是趕快出村,免得遭了難到時候來埋怨我,快點滾吧。”
西奎怒道:“你是什麽人,敢如此張狂?”說着從身後的流星錘一擎,狂襲而去。那人微微側過頭來,淡淡喃道:“找死!”
“兄台手下留情。”白舉喊道。
那人‘嗯’的一聲,閃身躲開,流星錘‘轟’的砸在地上,震起沙土,那人喝的一聲,踩在錘子上,西奎想要立地拔起,卻絲毫不動,那人道:“我沒興趣和你們玩,淩兵镖局的郝引我也是認識的,再來糾纏,莫怪我手下不留情。”他腳尖一點,點在鐵鏈上,鐵鏈微微顫動,西奎隻感覺力道傳來,手掌一下便發麻了,不過他好歹也是個漢子,連忙運起内力頂住,不過仍然不好受,剛喝了一句:“你!”那人瞪了一眼,便也停住了,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白舉拱手道:“不知兄台所用的可是‘玄鑿功’?”
那人驚奇笑道:“哦?你知道?”
白舉道:“我聽聞文離山何氏一門‘玄鑿功’神奇震顫勁力名聞天下。”他又看了看那人背後的刀,突然笑道:“我知道了。”那人道:“你知道了什麽?”
白舉道:“閣下一定是号稱‘一刀乾坤’的何問,背後的刀乃是天下十大名刀之一的‘黑雀’。”這黑雀乃是一把極爲厲害的刀,在天下十大名刀中排名第八,在《天下神兵譜》中的記載中排名三十五,刀身窄而長,但又極鋒利,刀上有着刃齒,配合着‘玄鑿功’的确極爲厲害。
那人突然笑了起來,道:“你們淩兵镖局看來除了郝引還是有幾個有見識的人物,在下的确就是何問。”
白舉道:“早就聽聞郝大哥說起過你的大名,想不到今日在此見面了,何大俠,不知你爲何也會來此?”
何問道:“我追殺‘沙漠血手’張覺揚至此,隻是在邊沙城被他擺了一道,到了這裏,想不到已經晚了。”
西奎道:“張覺揚?這個混蛋,當初我三姐夫就是被他害了,現在居然将這綠沙村屠了,真是豈有此理。何大俠,剛才多有冒犯,得罪了。”何問道:“這張覺揚行事詭異,我來此也才一會兒,就碰到你們了。既然你們有任務在身,就趕快先行離去,這個人,竟敢殺我兄弟,定讓他挫骨揚灰。”
白舉試探問道:“何大俠,要不要我們一起?”
何問道:“我總這張覺揚還在這裏,你們還是先行離去,我要親手宰了他。”
西奎驚道:“他真的還在這兒?”雖然他恨張覺揚,但更多是懼怕,這人不僅武功高強,而且手段極爲狠辣,在這正邪兩道往來,也算是風雲人物了,不過很少有人待見他。此人行事詭秘,常人往往意想不到。
白舉道:“咱們旅途勞頓,還得在此歇息一宿。”
何問不語,轉頭走了。
傳來聲音:“随便你們,不過千萬要小心。”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