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什麽功法?”王天一驚問道。
江浩然若有所思:“莫非這是獨孤敗天的?”當初他與獨孤敗天交過手,打了半天,最終還是不敵。獨孤敗天的功力仿似無窮無盡,裏面蘊含的炙熱之息恐怖異常,每次打來,他都覺得身處強烈的日曬之中,現在想來,的确是極爲猛烈的至陽内力。
田餘風點點頭:“說來複雜,當初獨孤敗天前輩給我這本功法時候,我并沒在意,不過也一直放在懷裏,着急竟然忘記了。”對于功法,他的确沒在意,不過獨孤敗天給他還有一本《陽明九式》,他倒基本上學完了,雖然厲害,但是要配合‘陽明’内力才能發揮出巨大作用,後來漸漸的,他便放棄了。
說到此,他不禁想起了獨孤玉香。
陳古風道:“你打算讓他修習這本功法?”田餘風點頭:“我想,三年應該足夠了。”陳古風道:“若真的如此,我們劍軒谷要感謝你了,當初我們問師父爲何不像其他宗門勢力那樣,反而要隐藏于這險谷之中,如果天劍沒了,我想劍軒谷也可以顯于世間了。”
鍾芳道:“隻是,我看沒那麽容易。”王天一道:“田餘風,那你就陪着你弟子回去,将他體内的力量漸漸壓制下去,不然,大事不妙。”黛鵲淡淡說道:“事情不确定太多,我想還是讓這位少年住在劍軒谷,也讓我們都可以有個照料。”
陳古風道:“五師妹說的極是,這天劍戾性太重,需要有人看着。”王天一哼道:“萬一他又狂性發作傷到我劍軒谷弟子了怎麽辦?”黛鵲道:“隻要有人看着便好。”
鍾芳點點頭,說:“他體内現在三股力量相互糾纏,所以,那大炁封魔劍暫時是控制不了他的,隻要他練習至陽内力,到時候加以制衡,自己慢慢将大炁封魔劍鎮壓下去,那這對他有益無害。”田餘風道:“我身上還有要事,恐怕……”
鍾芳道:“他體内本來有傷,三股力量交錯,竟将他身上的傷治了個大半,再等一等,等他醒來之後再說吧。”
梁曉清低聲哽道:“無玉,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你說過還要帶我去無爲山玩呢。”她想不到無玉在那萬分緊急之中,竟想到的将自己保護起來,以至于現在發生了大事。
田餘風道:“我至多隻能在這裏待一個月了,剩下照顧他隻能麻煩你們了。”鍾芳道:“就讓他住在翠竹林吧,我讓婷婷她們看着,應該沒什麽大事。”
陳古風道:“我會時常去看看的,也苦了他了,剛才若不是我大意,怎會讓它跑了出來。”田餘風道:“不怪你,這把劍積蓄了多年力量,一時半會兒我也追不上它。”黛鵲道:“因果循環,我想這大炁封魔劍利用人無非通過心而已,讓他醒來時候多讀些靜心沉思的經書,或許對他有幫助。”
衆人默然。
好一會兒,無玉醒了過來,無雪急忙扶起他,關切問道:“無玉,你沒事吧?”無玉睜開眼睛,感到身體很累,道:“我感覺好累,似乎沒一點力氣了,與當初下山劈柴一樣累。”衆人見他說話如常,便也放心了大半。
田餘風道:“無玉,你感到身體有什麽不同嗎?”無玉看向田餘風笑道:“師父,你又來看我了,師娘來了沒有?”
田餘風搖頭,道:“你先回答我的問題。”無玉摸了摸腹部,道:“我這裏好熱,又好冷,還有感覺有什麽東西在我體内動。”鍾芳問道:“你痛不痛?”無玉道:“不痛,有時候還感到很舒服,就像和大師兄他們泡溫泉一樣。”
衆人感到驚奇,鍾芳眉頭一舒,笑道:“那就沒錯了,風哥,你以後就教他練習那個功法吧,我想隻要他能夠用自己内力去抵抗大炁封魔劍的力量,要不了多久,就會恢複正常。”
“大炁封魔劍?什麽東西?”無玉問道。
梁曉清道:“你都不記得剛才發生了什麽事情麽?”無玉搖頭:“我隻記得身上一癢,然後便昏昏沉沉,還以爲自己睡着了。”江茵道:“不知道也好。”無玉瞧了無雪和梁曉清一眼,問道:“你們爲什麽哭了?無雪師姐。”
無雪用袖子拭了拭臉上的淚痕,笑道:“沒事,我沒事。”
鍾芳道:“既然如此,我便把翠竹林後的那幾間屋子收拾出來給你住吧,你去教他《陽明功》,後面我會教人看着他的。”
田餘風道:“阿芳,謝謝你了。”鍾芳笑道:“咱們還說謝幹嘛?”
黛鵲走上前來,手中捧着一本書,笑道:“無玉,這是我一直收藏着的《冰心靜意訣》,你拿去,心情煩悶時候讀一讀,會對你有所幫助的。”
無玉點點頭,接過書,道謝一句,突然又想到一件事,高興地跳了起來,道:“師父,你剛才說,是不是要教我武功?”
田餘風點頭,鍾芳摸了摸她的頭,道:“傻孩子,你師父要教你很厲害的武功呢。”無雪笑道:“你小子是不是成天就盼着這件事情?”無玉牽着她的手道:“那當然,你們都學了,爲什麽就我一個不學?”江茵笑道:“那到時候你成爲一代無玉大俠,師姐可要請你幫忙了。”無玉笑道:“四師姐說的,我自然遵從。”
鍾芳道:“走,我們回翠竹林吧,我讓婷婷給你們安排一下。”她心中猛然又想起了周素素的事情,擔憂起來。
衆人各自道别,回了自己的去處,陳古風還得去無名子的房裏看一看有沒有什麽破解之法,他還是很擔心。王天一的臉色有些不正常,江浩然冷冷看着他,這四人之中,就這個大師兄謀劃最深,最讓人看不通,當初若不是他,自己也不會知道大炁封魔劍這件事情。
這邊,回到翠竹林,江浩然向衆人道别:“諸位,我和茵兒明日還得趕路,今日便要告辭了。四師妹,如果劍軒谷有什麽事情,差人來銀豐國找我,我一定會趕過來的。”雖然他被逐出師門,但始終那段對于劍軒谷的情愫是忘卻不了的,無名子對他有授業之恩,再加上這幾個同門,關系都還不錯,他家門遭禍,一直以來,除了歐陽夢春,就隻有這裏讓他有一種歸宿感了。
江茵也早去和無雪無玉說話去了。
田餘風問道:“江兄,你爲何要去銀豐城?那可是九大世家盤踞的地方。”
江浩然道:“總是要有些事情要做,我妻子是歐陽家族的人,那裏還有些事情需要我去處理。”鍾芳默然,以前黛鵲一直喜歡着江浩然,但他卻愛上了另外一個女人,後來天台山蔑視群雄,更是讓他叛出了萬劍城,遭到追殺,無名子無意得罪那麽多人,江浩然也自動要求脫離劍軒谷,在幾人的幫助下,逃離了萬劍城。
“二師兄,那就做此告别了,以後記得要來劍軒谷看一看。”
“好了。”話總是說不完的,況且他并不愛說話,江浩然喊道:“茵兒,我們走了。”江茵答了一聲,分别握住無雪無玉的手,道:“放心,我以後回來找你們的。”無雪乖巧點點頭,心中卻是想:我以後也不知道去哪裏了,世界這麽大,何時才能相見?
衆人與江浩然父女分别,自不在話下。
嫪婷婷和譚梅也回來了,看到鍾芳,她急忙跑了過來。
嫪婷婷道:“師父,大師姐不辭而别,留下了一封信。”她将夾在腰束間的信遞了過去。鍾芳看了看,眼神變得凝重無比。田餘風問道:“信上寫了什麽?”鍾芳道:“正是因爲沒寫什麽才讓我惱火。”
嫪婷婷道:“大師姐一向穩重,我實在想不通她爲何會不辭而别。”譚梅道:“她定然是家中出了什麽事情吧,不然不會一聲不響的走了。”鍾芳道:“她家?她家好像是在大成國。這個素素,有什麽事情也要跟我說一聲,怎麽能夠不辭而别呢?”
田餘風看了信道:“她隻說有事情,也未曾說什麽事,這些天他有什麽反常的地方麽?”嫪婷婷道:“我一直和大師姐在一起,但是沒發現有什麽異常。”
“對了,大成國。”田餘風道突然驚道:“你是說她是大成國的人?”
鍾芳點頭。
田餘風道:“那就有點聯系了,無心也是大成國的人。”嫪婷婷忽然大聲道:“你是說,他們一起跑了?不可能啊。”鍾芳瞪了田餘風一眼,道:“都是你的禍,你徒弟把我徒弟拐走了。”嫪婷婷道:“不會的,肯定不是這樣的。”
鍾芳道:“這隻是猜測而已,也許她是想家了。”
譚梅道:“大師姐外表看似柔弱,但内心剛強,不像是會因爲想家就不辭而别了,那封信就這麽幾個字,看來她走時候也是很匆忙的。”
鍾芳道:“不用管她了,我想等她事情忙完了會回來的,我會拜托陳師兄派弟子去打探打探的。”在這劍軒谷,天流山和名劍谷弟子鎮守谷口,自然也兼顧打探江湖上風聲的任務,天流山弟子武功高強,所以他們有時候也會出去辦一些事情,所以,弟子經常有機會在江湖上行走,經驗也比較豐富。
田餘風道:“這樣也好,我會給派人給無心捎一封信,讓他留意一下。”
鍾芳道:“婷婷,你和阿梅去後山采一些實心草和一焱花。”嫪婷婷答了一聲,有些魂不守舍,道了句“是”便下去了。譚梅施禮道:“師父,田師叔,我也下去了。”
田餘風道:“那好,我先讓無玉去适應一下。”
田餘風教了無玉十日《陽明功》心決,他倒很是聰明,進境奇快,配合鍾芳的藥物調理,嫪婷婷她們的悉心照料,他也好了許多。到了二十多日,田餘風将陽明功的具體練習都說了一遍,無玉将《陽明功》練到了第三重,漸漸也能夠适應自己的身體。無玉時常能夠感到體内那股強大的力量,被他的内力慢慢的侵蝕,仿佛侵占領地一般,還有一股不供自己調配的力量一直也在抗擊大炁封魔劍那股極爲陰寒的力量。他現在能夠感受到大炁封魔劍,那種如蛆附骨,那種芒刺在背,時時刻刻威脅自己的性命,幹擾自己的神志,不過陽明功霸道無比,所到之處,便将大炁封魔劍的力量消散而去。田餘風也便放心了,暗忖沒什麽大事,便帶着無雪出了劍軒谷,一路去了通山。
“無雪,你自己上去吧,這是你自己要做的事情。”田餘風拉着無雪,望着那需要拾級而上的階梯,憂慮地說道。
這裏的風景特别好,整個天空晴朗無比,雲蒸霧蔚,仿若仙境。
“師父,這上面便是……便是通山了嗎?”無雪小聲問道。
田餘風道:“你上去就說找一個叫做‘徐鳳’的人,然後再跟她說那句話,知道了嗎?以後你就留在這兒。”無雪道:“師父,你不跟我一起去嗎?”田餘風笑了笑:“這個事情是你自己需要做的事情,師父是不能照顧你們一輩子的,懂嗎?”
無雪點點頭,頗爲堅決的道:“師父,我一定會好好的,不會給你和師娘添麻煩的。”田餘風笑了笑,心想:既然我是你們師父,縱然有麻煩我定然也會爲你們解決的,不過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田餘風剛想離去,無雪問道:“師父,那我見到那個徐鳳的人,我應該叫她什麽?”田餘風拍拍腦袋,道:“我可以跟你說,她是你的娘親,不過你千萬不要在外面這樣叫,隻可在隻有你們兩人時候才能叫。”
無雪眼中出現光彩,那是比看到什麽都高興的眼神,道:“娘親!那别人在的時候我怎麽說?”
“你就說她姑姑,特地尋她來的,讓她收你爲徒,知道了嗎?”這個他和藍蘭兒與徐鳳說好了,無雪這孩子始終還是要回到徐鳳身邊,她也很是想念。
無雪輕抿薄薄的嘴唇,道:“師父,我記住了,我上去了。”望着那如登天的階梯,那上面有她的娘親,她顯得如此堅定。
田餘風點頭,揮手道:“上去吧。”旋即他也轉身,臉上愁苦之情顯現。
“無雪啊,也不知道這次去是福是禍,不過隻要師父在,定會盡力護你周全的。”田餘風重重地歎了口氣,又好似如釋重負,身形一彈,躍上空中,這茫茫天地之中,竟也似找不到他的蹤影。
那個女孩的身影也漸行漸遠,往那神聖無比的通山上面去。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