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馗看了看四周,決定先往那堵牆的方向移動過去看一下。
畢竟,那是他視野中唯一能看到的東西了。
左馗猶豫了一下,在空氣中像遊泳一樣動起來。他輕輕撥動雙手,就猛的向前竄行了好幾米,慌得左馗又趕忙穩住身體。
等他穩住身形,又調整了動作的幅度,便順利地向高牆飛了過去。
左馗意識到,在這裏遊動要遠遠比在水中遊動輕松得多,極小的動作就能讓他行進很遠的距離。
左馗還是第一體驗到飛翔的感覺,雖然是在幻境中,但他仍然感到興奮。
然而,他飛了半天,卻始終覺得離高牆十分遊泳,便加快了速度,向鳥一樣沖了過去。
如果不是周邊稀薄的雲彩還能作爲左馗的參照物,他根本就感覺不到自己在移動。
左馗飛行了十幾分鍾後,終于感到視野中的高牆有了明顯的變化,讓他确定了這堵牆并不是也在一直移動。他又加快了速度,飛行了将近二十分鍾左右,高牆已然占據了他視野的絕大部分,左馗隻有向後張望,才能看到天空。
這說明,他已經離牆很近了。
同時出現在他視野中的,還有下方的一抹蒼郁。
左馗驚異地向下望去,發現那是高牆的底部。那似乎是圍繞着高牆的土地,範圍巨大,但也能夠看得到邊緣。
仿佛這座高牆是建立在一座綠色的浮島上一樣。
左馗迅速地改變方向,向下飛去,而綠色的土地也迅速在他視野中變大,看上去要比之前和這堵高牆的距離近多了。
很快,他看到了那片綠色的真面目。
那是一片範圍頗大的樹冠群。
在看清樹幹群的一瞬間,左馗突然感到身體的重力突然加大。他還沒來得及驚慌,整個人就迅速向下方墜去。
周圍的一切迅速漸變,從一望無際的藍色,掉入成片的綠色,之後又掉入了一片暗色,最後摔趴在地上。
然而,當左馗慌張地爬起來,檢查身體的傷勢時,發現自己完全沒受到任何傷害。
他詫異地靠在一棵大樹上,驚魂未定地望向四周。
左馗放眼望去,看到周圍全都是參天的大樹,擡頭望去,一眼看不到樹頂。這裏每棵樹都極粗,粗到左馗要倒退好遠才能看到一棵樹的邊緣。虬健的根部從青草中隆出了地表,比左馗還要高。
讓左馗覺得詫異的是,這麽多大樹枝,葉遮天蔽日,這裏的光線居然很好,整個樹海呈充滿了生機盎然的翠色,仿佛陽光穿透上方的樹冠時,被統統染成了這樣的色彩。
左馗四下觀望,與其說驚訝,不如說有些沉浸在這中環境帶來的生氣之中,有些癡了。
左馗見過一些深山老林,當初在幻樓中更進入過因朱老闆的記憶産生的虛幻世界,然而那些地方和這裏相比,完全是小巫見大巫。
呆看了不知多久,左馗才緩過一點神來。他四下尋找,希望知道自己下一步要怎麽做。然而這裏除了樹還是樹,沒有其他任何生靈發出響動。甚至在左馗的認知裏,原始森林往往與水系相互融合。而這裏除了無垠的青草地,也看不到任何水源,聽不到任何水聲。
他有些疑惑地又看了半天,才終于在視野中找到一絲蹊跷的地方。
這些大樹的分布十分均勻,不像是天然生長的。他們排列整齊有序,倒像是有人種的。
左馗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吓了一大跳——地球人能種出這樣的樹來?
在連排樹木中間,一條明顯超過其他樹木間隔的空白。左馗緩緩走了過去,發現那似乎是一條小徑。
這條小徑的兩頭都完全看不到盡頭,左馗一時有些猶疑,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
他的頭随着思緒轉來轉去,最後突然停了下來。
他眯起眼睛向小徑的盡頭望去,看到視野中走來了兩個人。
左馗猶豫了一下,沒有迎上去。
在這種未知的地點,遇到身份不明的人,貿然出去打照面,結果很難預料。
那兩人似乎沒有看到左馗,正相談甚歡,左馗便趁機躲在了一條樹根後,暗中觀察。很快,左馗于看清了他們的面目。
右邊的是一名女子。她留着過兒的大紅色長發,疏散卻不淩亂,一張姣好的容顔不輸給榴火夫人,額頭中心一道火苗般的印記若隐若現,格外多目。她穿着古代人才穿的一套大紅色無袖短打,看起來非常利落,配上她的發色,整個人像一團火焰一般。
左邊的男人看起來就非常不起眼了。他穿着一件黑白相間的長袍,留着一個圓寸頭。他的面相很不起眼,以左馗的審美來看,屬于那種扔進人堆就找不到的那種。
但這個男人比女人要吸引左馗的多。
他的腰間,挂着一個大紅色的腰牌,看起來和大姐頭留下的腰牌一模一樣。
左馗從看清兩個人的樣子到能聽到他們說話,又隔了一段時間。他們兩人走得閑庭信步,仿佛是來散步的。
“……萬一到時候案發,你可得幫我。”
男人一臉賤兮兮的笑容,對女人道。
女人輕笑了一下,看得左馗覺得魂魄發顫。
“我?”她的聲音是左馗從未聽過的純潔,令左馗又是一陣悸動:“你用得着我嗎?”
男人大笑起來,道:“你既然不打算跟我一起受罰,幹嘛還更我來?”
女人收斂了笑容。她難以察覺地咬了咬嘴唇,翻着白眼道:“當然是來陪着你咯,你這個笨蛋……”
那一刻,左馗無比清晰地體會到什麽叫好白菜都讓豬拱了。
然而,男人似乎完全沒明白女人的心意。他疑惑地扭曲了眉毛:“我不懂。來偷榴火果你來陪我,等以後事情敗露,你又不肯和我一起受罰,那你陪我做什麽?榴火果我自己也拿的到。”
女人歎了口氣,又恢複了笑容,道:“就不陪你。來偷榴火果玩呢,我自然願意陪着你來消遣;至于案發受罰呢,你就自己去吧。”
男人一臉嫌棄地撇撇嘴,道:“嗯,我懂了,享樂你來,送死我去是吧?”
女人笑眯眯道:“别說的這麽誇張,好像真的有人能弄死你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