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這身高呼結束,一道烈焰從謝必安的後方射了過來。謝必安眉頭微微一皺,身體瞬間湧出一團白色的氣體,在身後散成一片,将這團火焰全部擋了下來。
火焰隻持續了幾秒鍾便停止了。謝必安疑惑地轉過頭,上下打量了一下噴火的女孩兒,道:
“這位小姐是……”
“臭……臭丫頭?!”白止大驚道。
白疑惑地望着他,道:“誰啊?”
燈老在一旁道:“左馗的妹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
左靜穿着利落的小牛仔服,反帶了一頂棒球帽。長發被她束成了馬尾,手上反勾着一隻小小的背包垂在肩後。
她一雙杏目怒視着謝必安,幾乎要瞪出火來:
“你個大白芋頭,聽說你要把我哥帶去地獄?”
頓了頓,她轉了一下眼珠,對倒在地上的左馗道:“我這給别人起外号,不算是說髒話吧?”
左馗看到左靜,心裏又是驚喜又是惱怒。他顧不得說些叙舊寒暄的話,急切地大吼道:“别胡鬧!快走!你摻和不來這些事!”
“别介。”謝必安又燦爛地笑了起來:“令妹連七十二變都會,想來可個高人呀,就和我比試比試呗?”
白一愣,急忙道:“等等!七哥!我們還沒同意……”
“我同意了!”左靜高聲道:“我是店長家屬,比你這個半秃頭說的算數!”
白驚詫地瞪大了眼睛,繼而換上了一臉猙獰,破口大罵道:“放肆!你這個小婊子!!”
她以閃電般的速度沖向了左靜,卻在經過謝必安的一瞬間停了下來。
站在謝必安身後的範無救用一隻手抓住了她,狠狠地将她按了下去。随着一聲轟鳴,白被狠狠地砸在地上,現出一片龜裂。
左靜站在十米開外,能感到腳底的顫動。地裂的周圍騰起一陣煙塵,嗆得白不停咳嗽。
“七哥……你……你們……”
“诶嘿,我是和你們文鬥,不過老八想武鬥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我也沒辦法阻止不是?”
白咬着牙,狠狠發力,試圖掙脫範無救的控制,卻絲毫動彈不得。
然而,在控制住白之後,範無救也沒有再做其他動作,隻是淡淡地擡起頭,看了燈老和白止一眼,最後把目光落在了左靜身上。
謝必安似乎非常高興,摸了摸範無救的頭,滿意地笑道:“還是我兄弟和我有默契。”
他想了一下,又道:“不過呢,小白你有一點倒是沒說錯。店主的家屬說話,确實不好使,不過小白你是鬼差,說話也不好使啊……”
他掃視了一圈,最後看着燈老道:“店主現在沒有決定權,能決定六方齋事務的自然就隻有您老人家了。您說說,我們到底要不要文鬥呀?”
燈老挑着看不見的眉毛,目光也在衆人身上掃了一圈。
白止緊張地搓着手,在燈老旁邊悄聲道:“燈老,不能答應啊,左靜那個臭丫頭學了沒有幾天,怎麽可能是白無常的對手……”
燈老沉默了幾秒,突然冷哼一聲,噴出少許火星。他擡眼望着白止,冷聲道:
“你還有别的辦法麽?”
“我們可以從六方齋裏找辦法。”
“店主都被抓了,誰有這個權限?反正我老人家是沒有。”
燈老沒好氣道。
白止啞然。
終于,燈老長歎了一口氣,噴出的熱浪讓周圍的空氣發出了一陣扭曲:
“好,就依你所言。但你也不可食言,隻要這街上的任何一個人能傷到你,你們兩個小鬼就趕緊滾回去。”
雖然燈老爲形勢所逼做出這樣的決定,但也盡量做得周全。既然謝必安剛剛說過,妖街上的人都可以對他出手,那他至少可以不把寶全押在左靜身上。
謝必安卻是異常高興,他笑着不住點頭道:“言出有應,驷馬難追!”
左靜哼了一聲,趾高氣揚地從謝必安和按着白的範無救面前走過,來到了燈老和白止身邊。她顧不得和他們寒暄,而是小聲對兩人道:“剛剛你們倆用的那個大爆炸的合體技能,再用一次。”
白止皺眉,道:“剛剛已經被白無常破了。”
左靜搖搖頭道:“你們剛才沒注意看嗎?他擋别人的招數,靠的是身體裏産生的白煙。”
燈老不屑地哼了一聲,道:“愚蠢,那是謝老七的陽氣。謝老七陽氣的陽氣極強,在冥府中數一數二,擋你我的火術不在話下。”
左靜嘿嘿一笑,道:“陽氣也好,白煙也罷。你們隻管燒就是,我來負責破他的防。”
燈老和白止都是一愣,他們對視了一眼,道:“你要怎麽做?”
“我學的七十二變,不止噴火一招,還有借風。你們用火炸他,我把他的陽氣吹走。”
“我靠……”白止的臉尴尬地都變形了,道:“你要不要這麽中二?你覺得這可能管用?”
“先試試呗,白給的人肉沙包又不要錢,不行就再試别的招。”
一陣沉默之後,燈老點了點頭,道:“姑且一試。”
很快,燈老又深吸了一口氣,朝着謝必安噴射出烈焰。白止再次抛出三張麻将,三神火不再高沖上天,而是圍繞着燈老的烈焰高速旋轉,形成一了一個絢麗的火環,沖向了謝必安。
幾乎是同時,左靜也深吸一口氣,吸得前胸他挺得更高了。她狠狠地噴了出來,一時間,令人睜不開眼的狂風在妖街上刮了起來。燈老和白止的火術借着這股強風瞬間放大了數倍,彩色的火焰幾乎堵住了整條街道,炙烤着遠處衆多圍觀者的臉龐,并刺得他們睜不開眼睛。
謝必安哈哈一笑,卻并沒有任何白色的氣息從他身體裏湧出來。他輕輕将手杖舉在自己面前,手杖爆發出耀眼的乳色光華,細長地棍身像吸塵器一樣将所有的火焰吸了進去。
幾秒中後,幾乎堵住街道的火焰,就這樣全部被謝必安的手杖吸了進去。左靜的風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停止了,除了滿地狼藉,空中連飄動的粉塵都沒有。
謝必安呵呵笑着,将手杖放了下來,對燈老三人道:“這招不行,還是在換一招……”
蓦地,謝必安的表情凝固了。
他的笑容一點一點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驚愕。
在所有人驚詫的目光中,謝必安緩緩地低下頭,看到了自己肚子上插着的,一把無比醜陋、仿佛是用土坷垃捏制成的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