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無常一臉的莫名其妙，他怒吼道：“誰要跟你混？你有病嗎？！”
他話音未落，女人的一雙玉手閃電般掐住了灰無常的脖子。灰無常感到女人的手像老虎鉗子一樣，幾乎要把自己的脖子掐斷。
周圍的客人紛紛盯着他們兩人，幾個客人吃驚地張着嘴巴，嘴裏嚼了一半的食物都掉了出來。
女人的笑容變得邪魅，她仿佛調笑一般晃了晃灰無常的腦袋，道：“跟不跟我混，嗯？”
“跟……”
灰無常的臉漲得通紅，他從嗓子眼裏吐出這個字，氣息被夾得像是一條遊絲。
女人松開了手，在灰無常臉上拍了拍，笑道：“這就對了，别給臉不要臉。”
灰無常趴在桌子上玩命地咳嗽，他在這一刻才突然意識到氧氣是如此的珍貴。
看到灰無常服軟，女人似乎心情大好，她拍着桌子道：“今天我請客，想怎麽吃就怎麽吃，明天跟我抓屍王去！”
“屍……什麽東西？！”灰無常驚愕道。
女人像是沒聽到他說的話一樣，邊拍桌子邊對老闆大吼：“怎麽還不上菜？快點的！耽誤我小弟吃飯我拆你的店！”
老闆吓得躲進了後廚。
事實上，灰無常早就吃得差不多了。但女人完全不理會他的感受，依舊逼着他吃了很多東西，直吃得灰無常動彈不得才放過了他。
更可怕的是，剩下的幾十道菜，一道也沒有殘餘，全被女人自己吃光了。
女人剔着牙，搖頭道：“味道不行。”
說完，她把一大沓錢扔在桌子上，招呼灰無常離開了飯店。
當飯館老闆拿着一沓冥币追出來的時候，女人和灰無常已然消失不見了。
女人和灰無常沿着國道往公墓的方向走了回去，讓灰無常有些摸不着頭腦。
“咱們這是要去哪？”
“睡覺。”
灰無常一愣，道：“去哪睡？”
“還能是哪？”女人不耐煩道：“當然睡墳頭，不然還有什麽地方适合我們？”
灰無常停住腳步，道：“我不睡墳地。”
女人回過頭，道：“爲什麽？”
“哪有爲什麽？”灰無常不爽道：“誰喜歡睡那種鬼地方？”
女人想了一下，點點頭道：“也對，你是活人，那找個酒店開個房吧。”
灰無常的臉瞬間通紅，道：“别開玩笑！我實在累得不行！我是真的要睡覺！”
女人疑惑地望着他，道：“是啊，所以我才帶你去酒店開房，有什麽不對？”
灰無常被噎住，尴尬地撓了撓頭。
他覺得自己的思想比女人的要龌龊多了。
他們走了很久才進入了市區。一路上，女人似乎從沒想過要攔一輛出租車來代步，灰無常也因爲剛才的事情，尴尬地不知道如何開口。
國道進入市區後，道路兩旁很快就出現了快捷酒店。灰無常常備着假身份證，開房間不是問題。可當灰無常問女人要證件的時候，女人隻是詭異一笑，道：“你進去就是，不用管我。”
灰無常不解地站在原地，被女人一腳踹進了酒店。
當灰無常進到房間後，發現女人早已躺在床上看電視了。
他撇了撇嘴，心想自己确實是累糊塗了，這種問題怎麽可能難得倒這種人？
灰無常洗了個澡，又把衣服都洗好挂了起來，裹着毛巾把自己扔進了床裏。
女人見狀，喊他道：“小子，有名号嗎？”
“我是孤兒，沒名字。”灰無常的臉埋在床裏，發出沉悶的音調：“以前我叫小灰，現在叫大灰了。”
女人愣了一下，突然又笑起來。
灰無常擡起臉道：“有什麽可笑的？”
“你叫灰，我叫白，咱倆有緣呀。”
灰無常看着女人，突然覺得有點恍惚。
過了半晌，他才喃喃道：“有緣……”
“不過大灰這名不好，像條狗。”白說道。
灰無常沒說話，心想小白或者大白還不是一樣像狗？
白沒有借助任何力量，便輕飄飄地直起了身子。她保持着坐姿，手指在下巴上摩挲了半天才，突然狡黠地笑了起來，對灰無常道：“這樣吧，以後你就叫灰無常。”
“爲什麽？”
“這你不用管。”女人嘿嘿笑道：“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小弟了！”
灰無常撇撇嘴，并不想搭理她。
“早點睡覺，明天吃飽了我們去抓屍王。”
灰無常突然覺得女人的生活比較純粹，吃，以及鎮屍。
“屍王到底是什麽？”灰無常道。
“哈！這隻屍王可有來曆了！”白突然顯得非常興奮，她正襟危坐起來，動作氣場像個馬上要開書的先生。
“好多年前，冥界有個不得了的大鬼逃到了人間，在人間和冥界之間打出了一條通道。他在這邊培養牛逼的僵屍，然後送到那邊去，用冥界的手段再強化一下，之後借着這些破玩意兒成了一方惡霸。”
灰無常疑惑道：“他這麽牛逼，先把人間打下來不好麽？”
“人家比較有理想，人間有什麽可統治的，烏煙瘴氣。”白道：“冥府可是個不得了的地方，能在那裏偏霸一隅，可比在人間爽多了。”
灰無常不懂她的三觀，問後來如何。
白道：“地盤大了，手底下的人就雜了。很多僵屍跑到各個地區去當小地頭蛇，隻有在大鬼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才會奉命聚集。這些跑出來作妖的僵屍裏，有一部分就回到了人間。”
灰無常感覺自己猜出了後面的劇情，道：“所以咱們要抓的屍王就是那種東西？”
“對。”
“他不是大鬼的小弟麽？”
“大鬼特别牛逼，他手底下的小僵屍也是小牛逼，和人間那些靠野路子練成的僵屍相比當然有天壤之别。”
灰無常沉默了一下，道：“那那天對付我們的那個是……”
“那是小僵屍手下的小小僵屍。”白道：“前段時間，大鬼在冥界被幹掉了。他手下的僵屍四散逃竄，那個原本就回到人間當地頭蛇的僵屍，也因此徹底沒了束縛，那些小小僵屍就是他手下的小小弟。”
灰無常吞了下口水。
小小僵屍已經能輕易殺光一個考古隊的人，并且很輕松地差點取了灰無常的性命。那小僵屍和大鬼會是一種什麽東西，他已經無法想象。
灰無常糾結了半天，突然想到另一件事情。
“你是怎麽知道這些的？”他疑惑地問白。
白聳聳肩道：“當然是因爲我是冥府的鬼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