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馗和左靜站在院子裏,饒有興趣地看着莫醒耍把式。
左靜吃飽了休息夠了,也和左馗和好如初了,精神也就又恢複了。
她又換上了國民裝。
這次,她摩挲着衣服,對左馗道:“這衣服到底是什麽來頭?你還特意從那兔崽子身上扒了帶回來。”
“這衣服感覺怎麽樣?”左馗道。
“很滑很輕盈。”左靜道。
左馗道:“這是蛇皮做的。”
左靜的動作僵住,臉色開始發生明顯的變化。
“我日……”
她慌亂地扯着衣服,用力往下褪。
“如果你是穿着這件衣服走的,灰無常就不能輕易地讓你睡過去了。”左馗道。
左靜停止脫衣服,驚異道:“爲什麽?”
左馗道:“這件衣服是百年的白蛇蛻混合上品的桑蠶絲做的手工衣服,能夠隔絕二氣的流動,以此保護人不中許多方術。”
左靜摸了摸衣服,手感還是那麽好,但她心理始終不太舒服。
“老實穿着吧。”左馗道:“不然你以爲我爲什麽把它給你。”
左靜重新穿好,卻像渾身長了虱子似的蹭動身體。
左馗不理他,看着莫醒道:“莫老闆,幾天下來,我看你已經小有所成了?”
“我要吃飯!!”
莫醒大吼道。
雖然他能不斷從夢境中轉化出力量,爲自己的肌體提供能量。
但饑餓感讓他備受煎熬。
尤其是看着左馗從他面前端飯,他想掐死左馗的心都有。
左靜覺得莫醒有點可憐,道:“我看他這麽好幾天了跟上刑似的,要不讓他歇會兒吃點東西也好啊。他畢竟是妖怪又不是機器人,這樣下去不會死吧?”
左馗搖頭道:“還遠遠不夠。”
“那你們這行到底什麽标準?怎麽才叫夠啊?”左靜皺眉道。
左馗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看好了。”
左馗話沒說完,人已經閃了出去。
左靜幾乎沒看到他的動作。
左馗快如鬼魅。
左馗閃在莫醒面前,一拳打在他胸口。
莫醒完全沒能反應過來,整個人飛了出去,撞在牆上摔了下來。
連機關小人都飛了出去,也無法動彈。
莫醒被打得七葷八素,猛烈地咳嗽。
“左……左老闆……不管飯……也不用打我吧……”
莫醒和木偶同步站了起來,兩個人搖搖欲墜。
響動驚動了隔壁院子的朱老闆。
他一躍跳上牆頭,笑着看着幾人道:“這麽早就晨練,左老闆好興緻啊。”
左靜驚訝地長大了嘴。
朱老闆看上去超過兩百斤的身體,動作迅捷,并且像紙片一樣輕盈。
“你沒在前店看店?”左馗道。
“準備東西呢,聽見你好像在拆院牆,來看看。”朱老闆笑道。
左馗想了一下,道:“那正好,來搭把手?”
“好啊。”朱老闆跳下來道:“什麽題目?”
左馗一甩袖子,陽尺像箭一樣朝着木偶飛射出去。
令左靜詫異的是,陽尺在木偶上輕輕一點,便飛回了左馗的袖子中。
木偶頓時停止了動作。
莫醒入獲大赦般躺了下來,享受這能夠實實在在感知到的休息。
他呻吟的聲音又長又大,仿佛剛從鬼門關回來一樣。
左馗輕輕一笑,道:“莫老闆,你看起來進步不錯。但作爲妖族來說,也談不到有多快。”
莫醒喘着氣道:“那我……到底要做到什麽程度?”
左馗沒說話。
他和朱老闆的身體撞擊在一起,快得左靜和莫醒都沒看到是如何發生的。
左馗和朱老闆動起手來。
他們揮舞的拳頭,帶動風聲呼嘯。
朱老闆一腳猛踢,被左馗躲過。
他的腳踩在地面上,踩出一片碎裂。
莫醒和左靜感到腳下的土地晃了幾晃。
兩人驚得合不攏嘴。
左馗和朱老闆停了手,對莫醒道:“隻有十幾天的時間,你要不斷接近這個程度才行。”
莫醒呆呆地望着他們,好半天才道:“這……這怎麽可能呢?我不可能做到的!”
朱老闆笑道:“獸類妖靈,天生有肉身的天賦,這叫野性。混合自己的修行來的靈力,融彙而成自己的力量,可不是單單靠一身蠻力。”
莫醒道:“這我明白。可是,您和高老闆指點之後,我在夢境中能轉化出來的修爲,實在是不多。現世修爲非我所長,想要融會貫通兩邊,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這需要時間,可眼下我們最缺的就是時間。”
左馗沉默了一下,點頭道:“也有些道理。”
朱老闆無奈道:“看來得幫莫老闆想些别的法子。”
“我思量一下吧,莫老闆也歇上半天好了。”
莫醒一聲歡呼,完全看不出數百年的穩重。
“這孩子磨瘋了。”左靜損道。
送走了朱老闆,左馗去倉庫中端出了盛血的盆子。
這是一個其貌不揚的銅盆,卻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出有些陰暗的光澤。
左靜本能地離遠了一些。
她瘆得有點惡心。
她覺的很奇怪,銅盆裏的血靜置了兩天了,卻絲毫沒有凝固的迹象。
左馗把她拽了過來,把她的手拿了起來。
他用刀鋒一樣的指甲在左靜掌中一劃,劃出一道口子。
左靜疼得倒抽一口涼氣,大罵道:“奶奶個圈!你特麽瘋了啊你!”
她想抽回手,卻被左馗老虎鉗子一樣的手住抓住不放。
左馗不理會她的掙紮,讓左靜的血液留下來,滴進了銅盆裏。
幾秒鍾後,銅盆開始有了反應。
盆裏的血開始冒起泡來,好像被煮開了一樣。
血液開始漸漸變成黃色的漿體,仿佛其中的血色都被抽離了。
血漿的沸騰程度漸漸加大,左馗拉着左靜躲進了房間裏。
“我怎麽辦?!”莫醒察覺到了不妙,大驚道。
情急之下,他一躍跳上了圍牆,又跳進了朱老闆的院子裏。
院子中一聲轟然,銅盆中仿佛引爆了一顆炸彈,血花四濺開來。
墨悲在前店聽見爆炸聲,迅速趕了過來。
左馗幾人也回到銅盆旁邊,紛紛小心地靠近銅盆觀察。
銅盆裏陳列着一雙顔色鮮紅的手套,紅得仿佛要滴出血來。
手套冒着滾滾的白色煙霧,像是正在蒸騰的幹冰。
左馗看了看銅盆的内壁,稍微有些驚訝。
銅盆幹淨地像被清潔過一樣,幹燥而光潔,仿佛未曾注入過一絲液體。
“這……到底是啥?”左靜結巴道。
左馗小心地把手套拿了起來,眯着眼道:“重陰手套。”
他說着,把手套遞到了左靜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