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要去出頭?”左馗道。
“也不是。”左靜道:“本來隻是約出來聊聊。不過,既然貓大爺和小奶奶都跟着的話,我想把事辦了也不是不可能啊。”
左馗看着左靜,沉默不語。
左靜躲閃着他的目光,一會兒撓撓這裏,一會兒蹭蹭那裏。
左靜很跋扈,也很嚣張,但一點也不傻。
她知道,左馗不是在開玩笑的。
她來妖街快半個月了。這裏什麽事做得,什麽事做不得,她心中已經有譜。
能不和凡人有接觸,就不和凡人有接觸,這是妖街中人的行事準則。
所以她才不敢告訴左馗,自己要牽涉到凡人的靈異事件中。
在墨悲和胡小慕出現之前,她确實隻是打算和常琳簡單接觸一下。
當然,她還抱有一絲如果對手的水平不高,仗着妖街的背景,她或許還能把事情給解決掉的想法。
左靜年輕氣盛,虛榮而且好出風頭的個性,都讓她的心裏對這件事蠢蠢欲動。
并且,在親眼見過“悶宮少陰陽”這道菜的烹饪流程之後,左靜始終覺得心裏堵了些什麽。
她憋得難受。
墨悲和胡小慕的到來讓她興奮起來。
有這兩個妖怪在,她自信能夠把事情完美解決。
僥幸心理讓她覺得左馗不會發現她的意圖,可惜還是露了餡。
左靜很想像以前一樣撒潑。
但左馗說的話,讓她不敢亂來。
她不想被趕走。
左靜的心跳加速,她做好了被左馗訓斥後,甩臉色回房間的準備。
不去就不去,有什麽了不起,她中不中邪懷不懷孕和老娘有蛋關系。
左靜這樣想着,臉色也越發難看,不爽地咧着嘴。
許久之後,左馗突然抖了一下袖子,把陰尺掉了出來。
他遞給左靜道:
“拿着防身,注意安全。”
左靜驚訝地望着他,瞠目結舌。
她不敢相信,左馗不但沒多說一句廢話,甚至還把一件寶物給她防身。
左馗說完,便回到了前店,坐在櫃台後面繼續看書。
左靜跟過去,看着左馗,想問個爲什麽。
“該發生的事總會發生的。”
沒等她說話,左馗就開口道。
他眼睛盯着書,壓根不看左靜:
“或許讓你曆練曆練,也有些意義,注意保護自己就好。”
左靜張了張嘴,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終于拿着陰尺,走出了六方齋。
墨悲被胡小慕整得不成樣子。
胡小慕像個喜歡貓的小女孩,抱着墨悲又耍又蹭。
墨悲掙脫不動,發出悲切的慘叫。
左靜看了,突然覺得心情好了許多。
她拍拍手道:“小奶奶,貓大爺,開路滴幹活。”
左靜把墨悲裝在背包裏,牽着胡小慕上了公交車,兩人一貓向市中心出發。
妖街和常琳租住的地方相距很遠,兩人約在了常琳所在大學附近的一家冷飲店見面。
在路上,左靜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情。
陰尺足有一米多長,左馗是怎麽将它收在袖口裏的?
“左大個子的袖子裏總是能掉出奇怪的東西咧!”胡小慕玩着陰尺道。
“我母親曾說,六方齋的老闆都會這一招,叫作袖裏乾坤。”背包中傳出墨悲壓低的聲音:“據說前任老闆易山盡,袖子裏什麽都能拿的出來。”
左靜撇撇嘴。
這招讓她想起了某個世界聞名的藍胖子。
在冷飲店裏,常琳早就等待多時。
她是那種标準的學院派裝束。
保守的T恤和寬松的褲子,短發齊耳眼鏡頗大。
她看見左靜,愣了一下,不禁摸了摸自己不甚起眼的前胸。
“好……好久不見!”常琳友好地笑道。
心中的憂愁和突然聯系的尴尬,讓她的笑容很不自然。
左靜切了一聲。
她從小就不喜歡優等生。
這也算是校園系統中最大的階級矛盾之一了。
常琳看到胡小慕,愣了半天才道:“你……孩子這麽大了嗎?”
左靜看着眼前這個書呆子,點頭道:“這是二胎,大兒子都上初中了。”
常琳張大了嘴巴,大吃一驚道:“是……是嗎?”
“是你奶奶個圈啊,這怎麽可能啊?你們好學生腦子裏是不是都有泡啊?”左靜不爽道:“咱倆是高中同學。我如果有個十歲大的女兒,那不等于高中就生了孩子?”
左靜一慣彪悍的風格,卻讓常琳畏縮起來。
面對校園時代的女痞子,乖乖女心中始終有些懼意。
墨悲喵叫一聲,從背包裏爬了出來,跳上桌子。
常琳看到墨悲,突然笑起來,本能地去摸摸他毛茸茸的頭。
墨悲裝着享受的樣子,沖左靜眨眨眼。
“看不出來,你撩妹還真有一套……”左靜幹笑兩聲。
胡小慕得到冷飲,開心地吃起來。
貓和蘿莉,讓常琳放下了戒心。
氣氛終于緩和下來,讓左靜松了口氣,開口問道:
“上次和你扯淡,聽了個七七八八。你那個睡美人學姐還健在嗎?”
常琳點點頭,眉頭緊皺起來:“可是學姐的狀态很不好,現在每天要睡十幾個小時。醒着的時候,也是說着說着話就會睡着了。”
左靜點點頭,道:“我在網上搜了一下,找到有種叫做嗜睡症的病症,是種神經疾病。但是怎麽在發病的過程中懷了孕,這是個問題。”
左靜想了想,突然道:“會不會有人知道你學姐的病情,于是偷偷潛入過你家搞了你學姐?”
墨悲一頭撞在桌子上。
他跳上左靜的肩膀,悄悄道:“這怎麽可能呢?你這扯得也太離譜了吧。”
常琳四周看了看,發現沒有人在偷聽,于是壓低了聲音對左靜道:
“說真的,我有點相信我學姐是中邪。”
“爲什麽?”
“因爲我從很早之前就聽見我學姐每天晚上都叫床……”
“what?!”
左靜差點站起來:“什麽意思?你說明白?”
常琳說,這件事她從來沒敢告訴别人。
她和學姐合租了一個多月之後,學姐每天晚上都開始說夢話。
這是常琳偶然發現的。
期初,她不以爲意,因爲她和學姐各睡一個房間。
偶爾聽見學姐說夢話,也不覺得有多奇怪。
但是,常琳慢慢發現,學姐每天晚上都說夢話。
更詭異的是,學姐每天晚上的夢話,似乎可以連起來聽,像是電視連續劇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