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分家


王先林現在頭疼的厲害,拿槍的是不可能聽一個沒槍的家夥的話的,他開始後悔當初沒有向開口要槍了,現在這幫家夥除了吃喝,連基本的放哨都懶散起來。

沒有辦法,将跟着他修行形意的幾個朋友拉出來,日常的修行也停了,讓大家拿着紅纓槍巡邏,這事情太可笑了,明明有步槍,卻讓拿長槍的去幹守衛,這樣的情況必須改過來,否自這些拿槍的會越來越嚣張,而自己的這些朋友,也會漸漸對他疏遠。

馮百川倒是很配合,生拉硬拽,靠着師生情面,同學情面,總算将人員聚齊了。現場做的稀裏嘩啦的,有槍的抱着槍跟沒槍的同學嘻嘻哈哈的炫耀,一幫人聊得火熱,都覺得頭頂的枷鎖沒了,以後日子會舒坦許多。

王先林對這事情本來不在意,但現在既然坐到了這裏,就不忍心自己之前的辛苦白白浪費,也不願意看着這群學弟們最後分崩離析流離失所,畢竟他在這個學校上了六年的學,情分這種事,不是說不在乎就能丢開的:“今天開會的主要目的就是要選出新的人主持整體工作,尤其是新的軍事主官。”

會場上立刻一陣安靜,随即開始沉悶的低語,王先林繼續說道:“15個人提名一個,每人一票,過半爲勝。”

馮百川在一旁搖搖頭,他知道,這麽簡單粗暴的民主,又沒有強大的外在威脅,和有效牽絆,肯定會讓大家分崩離析的,但他也想不出好的辦法,之前他還怕林百泉獨裁,現在,林百泉被扣下了,他反倒開始支持林百泉的高壓管理。

這些學生都是降臨後聚在一起的,相互之間最多認識,經過這一個月的磨合,也基本有些熟識,但因爲之前林百泉的管理方式,青壯男生全部軍事化管理,日常訓練非常繁重,社交類的行爲,基本杜絕了,他們能拉起15票的很少,而那些沒有被軍事化拘束的同學們,卻因爲整天在食堂裏待着,反而相互熟識,輕松就拉倒了15票。

最終提名的人,2個是持槍的,6個是非持槍的,其中還有4個女生,這樣的情況下,6個非持槍的相互看了一眼,然後低頭嘀咕兩聲,就有人說道:“我們支持王師兄。”看來王先林之前出生入死的尋找食物,養出來不小的人望,但這樣一來,就又會回到昨天的情況,他指揮不了有槍的人。

還沒等他說話,持槍一方自己就炸了,這樣一來,人選基本已經确定了,他們成了少數派。立刻有人叫嚷起來:“這樣的選法不公平,軍事主管我們自己選,行政主管你們自己選!”

這下,現場立刻安靜下來了,持槍一方的目光頓時閃亮,而非持槍一方,又沸騰起來,這比林百泉一人說了算還要危險,之前隻是有個獨裁危險而已,如果持槍的自己選主官,立刻就會分出階層,弱勢一方當然不幹了!

現場吵嚷了幾個小時,雙方各有堅持,王先林内心苦笑,隻好用大嗓門将雙方的争吵制止:“我不說我們現在面臨什麽問題,我隻說今後的生活。大家知道,現在庫存的食物大部分是我找回來的,大家可能不知道我們爲了收集這些食物,已經走出去三條街了。再遠的地方,已經被别人清理過了,那裏有不少幸存者。”

他看着持槍方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知道他們在打什麽主意,手裏有槍,随便哪個居民樓搜羅一下,就夠自己吃半年的,既然不愁吃的,幹嘛那麽辛苦,還不如空出時間好好修煉,便說道:“其實我不在乎你們想什麽,也不在乎你們以後會怎樣,我當初營救大家,爲大家尋找食物,僅是盡我作爲學長的一份兒心意而已,現在大家既然都各有打算,我也不做強求,隻是,我希望你們還能顧忌一下同學之誼,現在我們就表決,同意解散軍管會的舉手。”

現場呼啦一聲,有槍的大部分都舉起了手,沒槍的,也有不少舉手的,粗略一看,占了大半,看來林百泉的軍事化管理,雖然很得人心,一時間将人籠絡住了,但隻要他一走,人性的懶散又開始浮現,而那些沒槍的人,也不是傻子,如果失去了這幫有槍的保護,他們會非常悲慘。

馮百川跟兩個老師點過數之後,說道:“279人,同意解散軍管會的117人,超過1/3,那麽軍管會解散。”

現場想起稀稀拉拉的掌聲和歡呼,那些沒有舉手的面面相觑,這就是當初他們制定軍管會時爲了防止自己被欺壓太狠,搞出來的1/3否決權,現在,這1/3否決權将他們自己抛棄了。

王先林對這種場面早有預料,但真的看到結果後,又非常生氣,這就是人性,他臉色鐵青的說道:“好了,既然大家同意解散軍管會,我這個副主任也就卸任了,剩下的事情大家自己看着辦吧。”

現場頓時一陣混亂,開始有人嚷嚷着分家,更多的是指責那些主張解散軍管會的人自私自利,沒多久,人群就分成了兩派,一派要求成立新的臨時政府,統一管理,這些都是沒槍的人,其中大部分還是女生,說話叽叽喳喳,偶爾還有一聲老娘蹦出來。同意解散的本來沒多少想要分家的,但看到這幫窩在家裏的叫嚣着讓自己來保護,還理直氣壯,立刻看清了形式,抱成一團。

最後,一個大個子舉着槍站起來,吼道:“tm的,分家

!老子現在就去開了倉庫!”

說着就往樓下走,五六個拿着槍的立刻跟上,這下炸了鍋了,其他有槍的,都紛紛往倉庫跑去。

王先林心頭怒火大盛,身影閃過,直奔門口,将人群攔下說道:“馮英!敢動倉庫一下,信不信我立刻殺了你?”

打頭的馮英立刻擡起搶,指着王先林道:“你是傻子嗎?會武術了不起?老子手上有槍,你動我一下試試。”

王先林還沒等他說完,左手已經抓過他的槍管,右手直奔他喉嚨,卻堪堪在停在下巴前,沉聲說道:“不要覺得有槍就能橫行!”

馮英槍被奪走,還沒來得及反應對方的平拳就到了自己喉嚨,他見過王先林殺人不眨眼的樣子,身上立刻出了一身冷汗,見到他手停下來,才說道:“王先林,不要覺得我多麽嚣張,你知道我們辛苦訓練,保護大家,但他們在食堂吃喝玩樂,大家心裏怎麽想?同樣是冒着生命危險幹活,你幹了,就那麽多女生傾慕,我們呢?隻是每天累死累活然後回來窩在自己的房間?呵呵,今天這裏這麽多人,你猜有沒有人準備打你的冷槍?”

馮英說道這裏,藏在人群中的左飛手輕輕哆嗦,他正準備這麽幹,但被馮英說破後,再不敢動了。

王先林聽得心中一冷,他以爲憑借自己帶人找食物和個人戰力,怎麽都應該能鎮住這些人,聽馮英這麽一說,才驚醒,人性難測啊,哀歎一聲,說道:“既然如此,大家分家吧,你們自由分派,我希望你們能給沒槍的同學留一點食物,當然如果你們能帶上一些沒槍的同學一起,更好。”

馮英道:“那是當然,我知道這些食物是你帶人弄回來的,我們承你的情,記你的恩,我們肯定給你留一份大頭,同學一場,我們也有朋友同學沒有槍,怎麽都不會丢下他們。”

王先林點點頭,說道:“好,馮英,就由你來主持糧食分配。”

一場風波就這麽過去了,在馮英的主持下,大家對糧食的分派也就有條不紊進行,一場可能流血的沖突也化解開,那些沒有槍的同學,趕緊找熟識的有槍的,希望能找個靠山,最後,分成幾十個組,少的四五個,多的十幾個,按照人頭開始分,這些帶槍的,因爲沒了林百泉的束縛,這幾天都已經在宿舍區找不錯的房間作爲自己的窩,現在三三兩兩的帶着自己的那份糧食就散開了。

出乎王先林的意料,馮英分完食物後,自己帶着十幾個人沒有離開,反而開始組織剩下的四十多個沒有離開的師生将剩餘的食物平均分成兩份,找到王先林道:“我們57個人,拿剩下的一半,另一半是你們的。”

馮英跟王先林對賬清楚,就安排人将剩下的食物搬到另一個房間。

王先林身邊還留下的六個人,這些都是他的朋友,或者最早熟識的人,跟他修行,跟他找糧食,三個人身上還帶着傷,王先林看着大家,眼淚差點掉了下來。

這時,馮百川走了過來,拍着他的肩膀說道:“先林,這是最好的結果。”

王先林轉頭不解的看着馮百川,問道:“這些人吃完了糧食會怎麽辦?”

馮百川搖搖頭道:“不知道,如果我們強行将大家攏在一起,吃完了食物會怎麽辦?”

王先林一呆,然後開始茫然,是啊,這麽多人,吃完了食物怎麽辦?還不是會各自尋找出路,或者自己帶着大家一路去搶食物?呵呵,算了,這樣也好,自己一身輕松,可以專注的修行了。

馮百川看他神情放松了,才繼續說道:“說出來你别怪我,馮英這麽做,是我安排的,我不想因爲強行整合造成内部沖突,到時候僅有的同學情分也會散去,也不想最後大家到了絕境再一哄而散,我将剩下的這些安排好,也對得起自己的本心了,你是天生的英雄,不要被這裏所羁絆。”

王先林點點頭,道:“是啊,我一開始追求的也就是這樣一個結果,其實目标已經完成了,隻是心裏不舍而已,現在我自由了。”

馮百川道:“你打算怎麽辦?”

王先林道:“木風最近天天打電話,我想到他那邊去看看。”

馮百川笑道:“我本來也這麽打算的,隻是之前帶着這麽大包袱,人家不肯收,現在人少了,不知道他願不願意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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