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城市的燈光灑落房間,兩人都忘了拉上窗簾。
木風早已對隔壁胖子的鼾聲轟鳴習慣了,現在卻依然翻來覆去難以入睡。
忽然,腦中忽然傳來“啵”的一聲,仿佛微不可查,卻震得全身一顫,随即身體一輕,仿佛身上一個巨大的枷鎖被拿去了一般輕快,還沒有仔細去感覺這種輕松,就感到陣陣心慌襲來,心跳不斷加快,身體熱的厲害,還冒出了虛汗,眼前一片血紅,胃裏仿佛燒着了一樣的饑餓感驅使他坐了起來,意識開始飄忽不定,想抱着被子啃兩口。
正在這時,就聽到隔壁胖子“嗷”的一聲慘叫,木風被這一聲慘叫驚吓的回過神來,趕緊站起來,打開門來到胖子的宿舍門口。
“胖子,胖子,怎麽了?”木頭用力的拍着門,喊道。
林千墨此時也頭暈心慌,也被木頭的動靜驚醒,跟着沖了過來,使勁晃着把手,拍着門喊道:“胖子,怎麽了?快開門。”
木風隔着門聽到裏面傳來咯吱斷裂的聲音,還有沉重的呼吸,伸出手,一把拽開林千墨,往後退了兩步,猛然前沖,一腳蹬在把手下面,悶響過後,房間門已被踹開。
二人沖進房間打開燈,隻見胖子趴在已經散架的床上,嘴裏正撕咬着被子。
還沒待二人看清狀況,就見胖子猛地擡起頭,雙目赤紅,面部扭曲,鼻子裏傳出呼哧呼哧的粗氣,臉上的贅肉在激烈的顫抖着,身上隐隐還能看到汗水蒸發的水汽。
二人吓得不敢近前,隻是喊道:“胖子,胖子?”
胖子卻沒有回應,身體依然在發顫,眼中的紅色越來越深,面部越來越猙獰,忽然一聲低沉的吼聲從胖子的胸腔内發出,胖子沉重的身軀以不可思議的敏捷飛了起來,撲向木風。
好在木風二人心有警惕,見胖子撲過來,趕緊兩側避開,胖子撲了個空,面朝下摔在地上,200公斤的贅肉在地面砸出一股小風。
二人見機,一人抓住胖子一個手臂,反手扣在身後,木風跪壓着胖子,腦中突然蹦出一個念頭:趴在胖子寬厚的背部還是挺舒服的。随即想到現在的處境,趕緊接過林千墨抓着的左手,說道:“先綁了胖子的嘴,别被他咬了。”
等林千墨剛松開手,木風就感覺胖子身體猛地扭動起來,緊緊抓住胖子雙手的手臂也感到一股大力傳來,一下不穩,被甩在地上,眼看胖子就要站起來,又趕緊包住胖子的膝蓋,猛地前推,胖子膝蓋着地,跪在地上。
林千墨已經拿胖子肥大的T恤,束成一縷,往胖子頭上一套,正卡主胖子張開的大嘴,用力一勒,在腦後打個結,然後抓着向後用力,将胖子仰面放倒。
木風趁機起身抽出胖子的床單,往胖子身上蓋住,兩人配合,扭曲着将胖子全身包裹,打個死結。看到胖子掙紮的想要撐開,趕緊又撤下窗簾鋪在地上,将胖子滾着卷起來。用他的腰帶再收緊,看着扭動掙紮的胖子,還是不放心,又找來床單,将胖子纏了兩圈綁緊,才算完事。
倆人氣喘籲籲的癱坐地上,陣陣眩暈随着饑餓感襲來,趕緊沖到冰箱,一股腦吞食了大批零食和飲料,直到撐得吃不下任何東西,才戀戀不舍的放下食物。
吃飽了,安靜下來,才聽到整個樓裏都是慘烈的叫聲,激烈的呼救聲,木風走到窗前,拉開窗簾,城市輝煌的燈光下,影影綽綽,似乎每個燈光都變得晦暗起來,打開窗戶,比樓内更強烈的嘶吼、慘叫聲彙成大潮,如巨浪一樣拍進房間。
木風被滾滾聲浪迎面一撲,差點癱軟在地上,他用顫抖的雙手關上窗戶,看着林千墨同樣慘白的臉,慘然一笑:“孫軒說的是真的,降臨開始了。”
“孫軒是誰?”林千墨問道。
木風指着客廳的大洞說道:“降臨者。”随即将電腦打開,将他公司開發的技術論壇上那個帖子翻出來給他看。
林千墨一邊看一邊說道:“我現在心跳還在加速,感覺虛的厲害。”
倆人把剛才的感覺一對,又意識到,現在自己心跳還在加速,體溫不斷升高。
木風默默掏出電話,打給北方的父母,卻一直無人接聽,又想起了段蘭蘭,心頭一痛,猶豫良久,才撥通電話。
“木頭?”
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讓木風心頭一顫:“恩,是我,你,怎麽樣?”
“我沒什麽事,隻是有些心慌,爸爸看過了,沒什麽大問題。你,沒事吧?”段蘭蘭父親是老中醫,木風聽到她跟父親在一起,心裏不知什麽滋味,竟然有些暗暗松了口氣。
“我跟朋友在一起,有些狀況但不嚴重。”木風漸漸不再緊張,開始訴說起現在的狀況。
“恩,你注意安全。”段蘭蘭的聲音似乎有些焦急。
“你也是。”木風知道,這挂斷的暗示了,跟着說道:“再見。”
木風挂斷電話,沉默良久,兩人在大學隻談了一年戀愛,面臨畢業,蘭蘭要回家,他卻有些不甘心,兩人戀情也就無疾而終,漸漸失去了聯系,又給父母打過去,還是無人接聽。
“我去公司把弩拿過來!”木風站起身。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救命啊!”。
兩人相視一眼,一起到廚房,林千墨拿把菜刀,木風拿擀面杖,來到門口。
“墨墨,我數一二三,你打開待人進來就立刻關門。不管來的是什麽,先幹趴下再說。”木風站在門邊,舉着擀面杖紅着眼說道。
“一二三,開!”
随着林千墨把門打開,卻沒有臆想中的人沖進來,隻見門外走廊上,一個瘦的勉強能看出人形的“人”,正趴在另一個人身上,拼命撕咬着,鮮血從倒地人的脖子裏噴湧而出,噴射進他們的房間,濺在兩人腿上、腳上,被撲倒的人雙手無力的抓撓着,眨眨眼眼就斷了氣,兩眼失去神采,隻剩下身體輕輕的抽搐。
兩人都是二十一世紀成長起來的人,别說吃人了,死人都沒見過,更何況如此血腥的死在自己眼前。
這時,對面門突然打開,是木風公司的前台加設計師池雪,她聽到陣陣哀嚎,恐懼加上身體的奇怪反應,頭暈眼花,意識迷離的控制着身體,想要去個内心某個溫暖的地方。剛打開門,就看到這麽血腥的一幕,最先反應過來,尖叫聲撕裂了嘈雜的陣陣哀嚎,也喚醒了發呆的林千墨和木風。
林千墨第一反應是将門關上,卻見木風出門外,左手拽住吃人的那個瘦子的頭發,右手一刀劈下,恐懼之下,竟然爆發出巨力,一刀将瘦子的頭劈了下來,林千墨反應過來,沖到對面,将還在尖叫的池雪推進房間,又将正在發呆的木風拉回來。
待千墨關上門,木風才發現,自己手裏還提着那個瘋子的頭,趕緊丢在地上,自己遠遠躲開,腦中一片混亂,已經不知道自己爲什麽要這麽做。
池雪已經停止了尖叫,三人正好圍着頭顱,不知所措的相互看着,良久默不作聲,隻有四周隐隐傳來鋪天蓋地的哀嚎。
木風最先動了動,走到頭顱跟前,仔細查看,隻見沾滿血的頭顱已經瘦的沒有多少肉了,隻剩下幾根手指粗的肉連接着上下颚。隐隐可見下颚略有突出,臉上的毛發也有半寸長。
“野獸?野人?”池雪癱坐在地上,用顫抖的聲音問道。
“這是張冬城,”林千墨哆嗦着站起來:“頭發側延一縷白頭發。之前在涮鍋店跟我們一起喝過酒。”
“我們看看胖子!”木風一邊說着,一邊走向胖子房間,隻見地上的胖子還在扭曲的掙紮着,也沒有瘦下去的迹象,臉上也看不出什麽變化,隻是掙紮的力氣仿佛比剛才更大了。
“你們把白師兄怎麽了?”池雪也跟了進來,看到地上被裹成粽子的白曉曉,趕緊上前,想要解開,這個小姑娘就是白曉曉這個死胖子騙到公司的,因爲長到漂亮一直被白曉曉視作未來媳婦,每天調戲,小姑娘本來對他的追求愛答不理的,沒想到現在對他這麽關心。
木風趕緊攔住,将剛才的事情解釋一遍,池雪再看到胖子血紅的眼睛,瘋狂的扭動,但還是不敢相信,仔細上前驗看。
在她接近白曉曉的一瞬間,白曉曉似乎停了一下,随後更加瘋狂的顫抖起來,面部猙獰無比,但激烈的掙紮停了下來。
“怎麽辦?樓下的動靜越來越大。”林千墨看向木風,“這裏待不住了,我們必須離開走!”
木風看着扭動的白曉曉,咬咬牙狠狠說道:“找繩子,拖着他走。”
林千墨看着猙獰着顫抖的胖子,說道:“拖下去胖子不死也摔個半死。”
池雪伸手摸摸胖子的頭,燙的吓人:“說道,胖子要降溫,我留下來照顧他,你們走吧!”
木風無奈的看了林千墨相視一眼:“算了,你和池雪留下來照顧胖子。我去辦公樓拿弩箭和食物。”
池雪到衛生間打來水泡上冰箱裏的冰塊給胖子降溫。
木風收拾裝備,一把菜刀,用晾衣架改裝了個防爆叉,其實就是長棍頂個橫杠,可以用來推開靠近的人或者。。。野獸。
打開門,門口的屍體上正趴着另外一個不似人形的“人”在瘋狂的吞噬着,木風依法施爲,左手按住頭顱,右手劈下去,直接劈下去,沒想到手剛摸到的頭,那“人”就猛地擡起身子,蹲在地上仰着頭,赤紅的雙目兇狠的看向木風,嘴角微微裂開,露出一排沾滿鮮血的牙齒。
木風被這兇狠的目光看的全身冰涼,手腳似乎都不受控制,幸好此時送他出門的林千墨反應過來,防暴叉猛地架住那“人”的頭顱,直接推到對面的門上。
木風離開那目光的注視,立刻反應過來,緊跟着千墨,一刀劈在那“人”的頭上,半個菜刀陷了進去,還沒等木風抽回菜刀,那“人”卻慘嚎一聲,猛地掙脫防暴叉,帶着頭上的菜刀竄進一個房間消失了。
木風不敢停留,結果林千墨遞過來的防暴叉,直接沖到樓梯間跑下樓,這棟樓一共才7層,沒有電梯,他們住在5樓,剛到四樓,就看到樓梯口倒着一個人,全身卷作一團,身體不停抽搐着,樓道裏傳來不住的哀嚎,繞過此人,繼續往下跑去,一路平安跑到大街。
路邊的店面大多已經熄燈,但街上還是一片混亂,三個人隻穿内衣在街上瘋狂的奔跑,最後面的一個突然加速撲倒身邊的一人,頓時血肉橫飛,又一輛飛奔來的汽車撞飛出去,滾了兩下,腿已經扭曲成一團,那人卻一口咬在自己短腿上大快朵頤,随之又被那輛車碾壓過去,那輛汽車沒有絲毫刹車的意思,直愣愣的沖過路口一頭撞上路中央斜着的一輛車,翻滾着甩到牆邊。
看着這場景和四周傳來的哀嚎,木風不敢停留,快速跑到隔壁的辦公大樓,樓門敞開着,旁邊草地上,一個穿着保安服的身影不停的抽搐掙紮着,身體一時猛地卷曲,又猛地伸展開。
辦公室大堂的燈亮着,樓上卻很安靜,畢竟需要大半夜值班的公司,也不會租這種破樓,木風直奔電梯,從電梯出來才是11樓,又從旁邊應急通道的樓梯爬上12樓,樓面通道的門敞開着,剛一出來,就看到一個人正用轉椅将另一個張牙舞爪的人抵在牆角。
那人聽到腳步聲,回頭見是木風,趕緊招呼道:“木風,快來幫忙,這人瘋了!”
那人正是隔壁公司的老闆李文海,因爲同在一層樓,又是做硬件開發工作的技術公司,所以有些聯系,李文海還是他們“夠硬你就來”的元老會員。
木風見李文海清醒無事,放下心來,木風說道:“你堅持一下,我去拿個鎖,先把這樓層鎖上。”說着就掏出鑰匙,要解下自己辦公室的大u形鎖,透過玻璃門,突然發現花架上茶樹盆景的花盆上銀色的光芒流動,勾勒出一個個奇異的符号,來不細看,将大鎖抽出來,轉身将應急通道的大門鎖住。
再推開辦公室的門,要到辦公室找到一根繩索,準備把那人像處理胖子一樣綁起來。
木風剛推開玻璃門,地上那“人”雙腳猛地蹬地,雙手一擡,直接将李文海掀翻在地,那“人”也不管李文海,直沖着木風撞過來。
木風隻聽後面砰地一聲,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被撞的飛起,一頭磕在花台的茶樹盆景上,花盆上的銀光随即閃沒,木風也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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