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山莊外面的刀光劍影,進入山莊的秦桓和容見樰兩人所到之處一片風平浪靜。
人影都未見一個。
兩人循着青、藍、紅光,來到了一間寝房裏,還不等容見樰細細打量這間房子,秦桓便徑直閃身到一個書架前,看也未看,右手輕輕一拂,上好的沉香木書架瞬間四分五裂,書架後面露出一條黑幽幽的狹小通道,秦桓毫不猶豫地踏了進去,剛剛好夠一個人身體的寬度。
暗道狹小而悠長,細小的台階,越往下越陡峭。兩人走了很久,到後面,實在厭煩一階一階的行走,兩人便使用術法,一個閃身便是十幾米,縱是如此,還是覺得這黑漆漆的彎彎曲曲的甬道着實有些漫長,似是怎麽也走不到盡頭。
秦桓眉頭微皺,再次現身時,他停了下來。容見樰見狀,也跟着現身停在他的身後。
“怎麽啦?”話一出口,突兀的聲音空蕩蕩的,回響在這條暗黑的甬道裏。
“感覺不對勁”秦桓邊回答,邊用手觸摸暗道兩邊的牆壁,冰冷而粗糙的質感沿着手尖皮膚傳來,真實且實在。随即,他又用腳跺了跺石階,腳下傳來沉悶的聲響。
“不是幻化出來的,而是真真實實存在的甬道嗎?”秦桓自言自語,“爲什麽我總覺得有些怪異呢”
“嗯,确實,這甬道也太長了”容見樰聞言附和道。
秦桓閉上眼睛,用神識慢慢感知這周圍的氣息,突然,他猛的睜開眼,“我知道哪裏不對勁了”他說道,雙眼盯着前方,眼神淩厲而又帶着些贊賞。
“什麽?”容見樰還是一頭霧水。
“不得不承認,這人的幻化術确實不錯”秦桓邊說,邊四下打量。
“嗯?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現在走的暗道是幻化出來的?我們處在幻境裏?什麽時候?難道一開始我們就進入了幻境?”容見樰驚訝的問道。如果是,那确實很厲害,起碼他完全沒察覺到異常。
“風!”
“什麽?”
“一開始我們急速行走,會有風迎面而過,可是從某個時刻開始,風,消失了,而現實的世界,像這樣狹窄的通道,肯定是會有空氣的流動的,所以,從那時起,我們就進入了幻境”
容見樰聽完秦桓的話,擡起右手,以閃電般的速度一拳擊向左側的牆壁,“嘿,還真是!”,被擊中的牆壁毫發無損,如綿軟的雲朵,輕易地就融掉了所有的力氣,若真是現實世界的牆壁,這一拳下去,恐怕這整面的牆壁都會轟然倒塌、塵屑飛揚。
秦桓依舊站在原地,深邃的眼眸,金光閃現,直看向黑暗的深處,轟地一聲,耀眼的金光,如砰然炸裂的夜空煙火,散漫在這個狹小的暗道,霎時,畫面突變,原本那一面面冰冷而粗糙的牆壁瞬間消失,而前方及腳下,哪有什麽台階及甬道,這是一個白茫茫的世界,混沌而虛無。
“看你的了”秦桓雙手抱于胸前,朝容見樰擡了擡頭,漫不經心地說道。
“嗯,小意思!”說着快速打量了一下這一片白茫茫的天地,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一方白霧擊去,拳頭帶着火光,拖着長長尾巴,而這一擊,讓那方白霧如着火了的棉花,瞬間燃盡了。那裏,是一面黑牆。
“走吧”秦桓已經閃身至黑牆前,說着,便率先迎牆而上,身影融進牆内,很快消失不見。
容見樰擡腳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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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現身的地方,着實讓容見樰小小地驚訝了一下,“不是吧,才走出這麽點遠就進入幻境了?”看着那一轉身,擡眼就能看到的那些破碎的木頭塵屑,容見樰不可置信地說道。是的,再次現身的地方是離寝房并不遠。
“不,不是這裏進入的幻境”秦桓語氣肯定,“這裏應該隻是幻境的出口,而我們誤入幻境應該是在瞬移當中的一次入腳點”秦桓邊說邊邊擡腳一步一步走下台階,“踩着我的腳步走”,他囑咐容見樰道。
“嗯”容見樰應道,隻見秦桓下腳的地方,一會在台階左側,一會在台階右側,完全不似之前般成一條直線,如此左右左右的,形成了一條波浪紋。
“怎麽這樣走?”容見樰不解地問道。
“因爲這些台階,一半是實,一半爲虛,而如果一不小心踏進虛的那一半,那麽就會進入幻境”秦桓仍舊專心前方的台階。慢慢地,由一開始的小心翼翼到最後的毫不遲疑,暗道,走的很順利。
不同于之前,似是怎麽也走不完的台階,這次,不過隻走了一盞茶的工夫,就看到了前方微弱的昏黃的燈光。
對此,秦桓卻并不顯得興奮和着急,依舊平靜從容地逐一邁過腳下漸漸陡峭的石階,越接近目的越需要小心。身後,容見樰亦步亦趨。
終于,兩人邁過最後一級台階,一出暗道,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百多平米的空曠的空間。古老的土牆,在曆經無數歲月後,顯得坑坑窪窪,剝落的泥土,成堆成絲線般流落在牆角。除了正中間那口石棺,周圍再無他物。
“哦”容見樰擡眼看了看土屋(嗯,估且就叫土屋吧,這麽簡樸破落的地方,實在不符合他對地陵的想象)屋頂上那隻小小的燈泡,“這應該是後面弄上去的吧”,他心想,“那個年代,估計沒這些東西,還有這土牆,實在夠破的啊,也不翻新翻新”
當容見樰那隻狐狸腦子正有的沒的亂想的時候,秦桓卻盯着石棺上方那朵漸漸變得透明的形态奇異的花而眉頭緊皺,這正是冰魄雪蓮,此時,褪去了一身的火紅,連莖帶蕊,變得透明瑩白,直到到現在,傳說中的冰魄雪蓮才有些雪蓮的身影。而在冰魄雪蓮周圍,兩青七藍,共九顆珠子圍繞在它周邊,籠罩在它漸漸變淡的紅色光暈裏,緩緩下降,慢慢接近石棺。
“來遲了麽?”秦桓輕聲自語道,話落,原地便隻剩一個虛影,他欺身向前,直朝石棺而去。“總要做點什麽”他想,盡管他此行的主要目的并非一定要阻止九翼天龍複活。他是爲她-優雀,那個如刺一般一直紮根在他心上的女子而來。可面對此般情景,他還是覺得他應該做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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