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柳煙心裏正着急、懊惱,那邊仇傲見柳煙注意力全在謝禹身上,是出手的好機會,于是便蓄盡全力,果斷飛身上前,一掌拍向柳煙的後背。事起突然,等仇傲到了柳煙身前劉長老等人才反應過來,眼看着仇傲這一掌就要落到柳煙身上,千鈞一發之際,隻見原本後退的謝禹突然向前抱住柳煙,一轉身,将柳煙轉到他原本站的那面,自己卻被已欺身而來的仇傲一掌擊中。頓時,謝禹連帶着柳煙一起被擊退了好幾米。柳煙忙扶起倒地的謝禹,見他胸前白襯衫上那一片觸目驚心的血迹,且口裏還有血在不停地往外湧,她心裏陣陣揪痛,雙眼滿是驚慌,她不要失去他,不要失去這個世上最愛她的,也是她最愛的人。
劉長老見仇傲錯傷了謝禹,忙來到謝禹身前,伸出兩指搭在他手腕上,凝神診治,見柳煙正欲爲其施法療傷,忙出聲阻止道“這一掌将他的五髒六腑及全身經脈都震碎了,經不得一絲絲的折騰,你冒然出手療傷怕是會适得其反”說罷,就見他伸手從衣袖裏掏出一枚藥丸,遞給柳煙,并接着說道“這是茅山的七靈止血丸,先讓他服下,止住血再說”。柳煙聞言,忙從劉長老手裏拿過一枚紅色藥丸,将謝禹小心輕柔地抱進懷裏,仿偌一件貴重無比的瓷器,伺候着他将藥丸服下,不一會,見謝禹嘴裏終于不再往外滿血,心裏稍安,但看着謝禹漸漸青灰的臉,柳煙又心如刀絞,淚如泉湧,一旁的劉長老見此,也暗自搖頭歎氣。
場面瞬間沉默,良久,隻見柳煙突然小心翼翼地将謝禹放置在地上,又伸手将飛落一旁的外套隔空取過來,将它輕輕地蓋在謝禹身上,然後緩緩擡頭,看向擊了一掌後便迅速閃開,遠遠躲到牆角的仇傲,一臉冰冷,仇傲剛想飛身逃離,可下一秒柳煙卻已欺身到了他身前,隻見她用她那隻小小的雙手緊緊地掐住了仇傲的脖子,使他的身體沿着牆壁,雙腳慢慢離地。
“他若死了,你們都得陪葬,就先從你開始吧”柳煙望着已舉過她頭頂的那張臉,雙眼閃着幽幽綠光,全身殺意洶湧,語氣森然地說道。
“殺…殺了…我…們也沒…用,除…除了…你的内…内…丹,誰…也…也救…不了…他。”被掐住脖子的仇傲此時毫無掙紮、還手之力,不一會就見他在柳煙纖細的手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地幹癟下去,原本白皙的皮膚漸漸變得蒼老如樹皮,明朗的五官也隻見兩個黑漆漆地眼洞,但盡管如此,他還是費力的開口說道,聲音低沉暗啞。
“還請姑娘手下留情,仇兄弟雖然傷了那位先生,但他也不是有意的。”見此情況,劉長老急聲說道。
“我管他有意還是無意,傷了就是傷了,哼,再說,這也不是什麽良善之人,他身上的血腥味我隔着老遠就能聞到,經手的人命隻多不會少,還有,你以爲他現如今這副模樣是我弄的,他那是……”
“煙…煙兒”柳煙話未說完,就被重傷的謝禹一聲急呼打斷。
“禹,你感覺怎麽樣?”聽到呼聲的柳煙瞬間放下仇傲,閃身回到謝禹身旁,将他輕輕抱進懷裏問道。
“煙兒,我怕是…不行了…”謝禹虛弱的說道。
“禹,你别說話,你好好休息,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柳煙聞言忙說道。
“不,我要說,我怕我…我不說就…再…再沒有機會說了,今天,我之所以…那麽晚回來,是…是因爲我在準備…準備今晚要給你的驚喜,我的外套…”柳煙聞言忙拿過謝禹的外套,從衣兜裏面翻找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見謝禹點頭,便将它放到謝禹顫顫巍巍伸起的右手手掌裏。謝禹接過小盒子,又費力的用左手将其打開,露出裏面一枚漂亮精美的鑽石戒指,他将它拿出來,丢了盒子,右手拉過柳煙的左手,将戒指緩緩套進她的無名指,做完這一切,謝禹的雙手便重重的垂了下去,仿佛這幾個動作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煙兒,不管你…是人是妖,不…不管你是善是惡,不管你願不…願不願意,我…我都要娶你爲妻。因爲…因爲我愛你,就…就算…就算你真的隻是一隻貓,你的‘禹’依然愛你,‘禹’愛…你…”稍作休整的謝禹緊着說道,語氣漸漸微弱。
而一旁的柳煙此時卻如泥塑般呆愣在那裏,完全沒有謝禹意料當中的一臉驚喜和感動,她隻定定地望着他,不言不語,不哭不笑,幽深的眼裏神色難辨。
良久,眼看着謝禹雙眼緊閉、氣息漸弱,而柳煙依舊不見絲毫動作,被李印宗和楊旭東攙扶到一邊的仇傲心裏不免焦急,便再次開口說道“他快死了,你還不拿你的内丹去救他。”此時的仇傲已不成人樣,全身幹癟枯瘦,聲音陰沉。
似乎是被仇傲這句話給驚醒了,柳煙終于恍過神來,她凝神看向謝禹,見他唇色雪白,面有金色,是啊,此刻他已無修爲,他就是一個普通人,他怎麽能禁得住仇傲那一擊呢,他是對他自己足夠自信呢,還是對她足夠自信呢,信他有足夠的手段能讓自己自願将内丹給他,信她對他情根深種,愛他愛到能以命換命的地步,他何來的自信啊?!
“老貓,你可别犯傻啊,你面前那個人從始至終都是在算計你”耳邊夏夢衍那小鬼的聲音還在繼續絮叨。
千裏傳音,用慣了手機等高科技産品的謝禹一定不知道還會有千裏傳音這種古老的術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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