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經過大量鮮血澆灌的土地應該會比較肥沃才對,但這片荒原上似乎彌漫着一股特殊的氣息,強行壓制了生命的成長。
在方言的記憶中,這麽極端的環境,恐怕就連已經被地獄污染的生化世界都比不上。
爲了安全起見,方言将森羅領域展開放了出來,不過似乎也是受到了這個世界的某些因素影響,森羅領域的直徑在擴大到二十米範圍後就無法再繼續向外擴張了。
方言的眉頭輕輕皺起,這個範圍距離雖然對他的安全沒什麽影響,但卻嚴重限制了領域對外探測的能力。于是方言又試了試精神力,然後果不其然的發現,精神力在這個世界受到的限制雖然沒有森羅領域強烈,卻同樣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削弱。
在兩百米距離内,精神力探測的效果還算清晰,再遠一些,探測效果就會迅速降低,變得十分模糊不清。
最後在折騰了一番後,方言發現反倒是來自哈利波特世界的冥鴉血脈,在這個世界卻是變得有些格外活躍。
似乎在這個世界裏,存在着什麽很讓冥鴉血脈感興趣的東西。
這讓方言不由得若有所思起來。
灰沉沉的天空似乎是這個世界永恒不變的色彩。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荒原上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
冰冷的雨滴規模不大,但密度挺高,很快就能将人一身淋個濕透。
“真是一個沉淪堕落的世界啊!”閉上眼睛仔細感應了一會兒後,方言才睜開雙眼歎道:
“沒想連這從天而降的雨水之中,都帶上了一股子黑暗、腐朽甚至是血腥的氣息。”
方言已經不對這個世界抱有太大的期望了。雖然這個世界的能量氣息看起來挺活躍,但對于正常生命來說,這種環境着實是不怎麽适合生存。
甚至如果不是沒有在這個世界感受到地獄魔網的氣息的話,方言恐怕還會以爲,自己是來到了哪一層的地獄位面了呢。
“不過這樣的環境,對冥鴉血脈倒是一個蠻不錯的成長溫床。”
方言若有所思的想道。
根據傳說,冥鴉本身便是誕生自地獄深處的一種神話生物,甚至在很多世界都被視爲是地獄的象征。
眼前這方世界雖然不是真正的地獄位面,但在性質上卻有着很大的相似之處,對于本質同樣是偏向于黑暗一類的冥鴉血脈,自然有着很大的吸引力。
方言甚至有種感覺,哪怕是他什麽也不做,隻要在這個世界生活個十年八年,自身的冥鴉血脈都會得到進一步的提升的。
當然,如果想要讓冥鴉血脈真正進階,那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越是高級的血脈,提升起來就越是困難。
哪怕方言的冥鴉血脈并不十分正宗。
寂靜的荒原上,除了風的呼嘯聲外就隻有沙沙的雨聲。
突然,一陣“嘎達,嘎達”的異響聲,吸引到了方言的注意力。
“咦?”
向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依靠過人的視覺能力,方言成功在雨幕的遮擋中捕捉到了一個不太和諧的“黑點”。
“那是——”
微縮的瞳孔中倒映着黑點的模樣,方言似乎感到有些不确定,不由得重新打開了精神力掃描,并将精神力凝聚成一條線向着那個方向伸展了出去。
之前兩百米的精神力探測距離,隻是方言将精神力常規釋放的結果,如果他放棄其他方向,将精神力凝聚成一條線專攻一點的話,卻是能夠将這個距離的長度延伸到差不多兩千多米。
雖然在平原地形上,人的肉眼也是差不多這個水平,但比較清晰度,還是精神力探測的結果比較準确一些。
更何況,如今在荒原上還有密集的雨幕遮擋。
“這是……僵屍?”
精神力傳回來的畫面,讓方言微微愣了一下,有些意外卻又感覺是在情理之中。
如果抛卻其他因素不看,畫面中那佝偻的身形,蹒跚的步伐,遠遠看去的話,很容易會讓人誤會這是一位不知道爲什麽在雨夜之中還在野外遊蕩的老人。
可走到近前就會發現,這位“老人”光秃秃的腦袋已經被削掉了差不三分之一,隻剩下那一多半已經嚴重變形的部分,依舊還耷拉在脖子上方。
而腦袋上原本應該是下颚的部位,也不知道是腐爛了還是被什麽東西給咬了,完全失去了蹤影。
隻剩下灰白色的牙齒,不斷因爲走動時産生的力道,來回地摩擦着、撞擊着。
剛剛方言所聽到的“嘎達,嘎達”響聲,正是來源于這裏。
再仔細看,灰綠色的腦漿,似乎已經差不多快要流幹,隻剩下淺淺的痕迹,在雨水的沖刷下順着缺口處溢出,順着崎岖不平的臉孔流進不同的地方。
那雙眼睛,左眼已經徹底變白,完全看不到瞳孔。
右眼更是誇張,直接掉出了眼眶,隻靠着最後一點還沒有腐爛的血肉與神經連接着。
随着蹒跚的步伐,這顆吊在臉上的眼球時而甩過來、時而落過去,就仿佛是小孩子挂在手邊玩耍的溜溜球一樣。但任何看到這幅畫面的人都不會感到開心。
沒了眼球的空洞眼眶中,很容易就能看到裏面已經腐爛的血肉,還有那些在血肉中鑽來鑽去的白胖蛆蟲。
看到這裏,方言突然有些好奇起來,不知道号稱是站在地球生物鏈最頂端男人的貝爺,在看到這種畫面時還能不能從容的将那些蛆蟲給生吞下去。
那畫面想想就讓人感覺頭皮發麻。
咳,言歸正傳,憑借着精神力掃描傳來的畫面欣賞完這具僵屍無比“前衛”的造型後,方言吐槽的同時也覺得精神力傳來的畫面太清晰貌似也不是什麽好事。
看過這一幕後,至少今天方言是不要有什麽胃口了。
這讓一直保持着正常人類飲食規律的方言不由感到有些郁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