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的時間很短暫,短暫到了即便是放在一個普通人的身上,也是很難造成什麽太大影響和改變。
就更不用說是像方言這樣,已經開始初步踏足超凡、擺脫凡人壽命極限影響的超凡者們了。
在正式巫師,尤其是像方言這樣的二級巫師身上,想要看到什麽大的變化,時間單位估計是要以十年、百年爲基礎來計算的。一個月的時間,有時候可能他随便做一個巫術上的實驗就會悄然過去。
但對于才出現沒多久的朱雀道宮來說,這一個月時間以來的變化卻是頗爲令人側目的。
位于汴梁南郊不遠處的朱雀山,本身在這大宋便是一座有着不小名氣的山脈,雖然因爲年初時的玄元觀一事而稍有沉寂,但自從被那位據傳是來自天外的國師占據後,朱雀山便又開始漸漸恢複了名氣。甚至比之前被玄元觀占據時還要更盛一籌。
這裏面,有大宋皇室的推波助瀾,也有一部分是某些世家大族在故意向方言示好。追尋原因,卻是與一個月前正式拜入朱雀山的那幾個世家、皇族弟子撇不開關系。
在一個月前的資質測試結束後,五十名少年,最後一共有八位拜入了方言門下,成爲了朱雀道宮的正式弟子。
至于其他沒有通過測試的少年,就隻能懷着一顆黯然的心情從山上離開了。
在這八名弟子中,道門送來的人占了三位,分别是白雲觀的林墨、龍虎山的張承德以及武當清微派的褚平。
這三人,都是從小就入了道門接受文化熏陶的典例,如果不是年紀太輕,恐怕他們早已是正式承了道号、入了道門符箓的真道士了。
對這三人,方言是極爲滿意的,不僅是因爲他們都有着優秀級别的道骨資質,也是因爲他們對于道家經典都極爲娴熟。
就與想要成爲巫師就必須得學習那些基礎知識一樣,神魂之道的修行同樣也需要一些基礎知識來打底。
不同的就是,巫師學徒所需要學習的是諸如《陰影能量基礎解析》、《人體解剖初步》之類的東西,而修行神魂之道的道士呢,則需要學習的是諸般道家典籍。
雖然學習的東西差别很大,但這其中的道理大概是相通的,可以說在本質上都是爲了培養出一種,修行者對世間萬物的那種所獨有的觀察和學習的方法。
說通俗點也就是世界觀。
與這種思維方法相比,那些表面的知識技巧,反而是成了更次要一些的東西。
當然,那些巫師學徒或是道童們自己是不會這麽覺得的。方言也是在自己成爲正式巫師之後,才對這方面有了個比較明确的理解。
當他以如今所站立的高度,再回首去思考以前所學習的那些東西時,才蓦然發現,原來那些看似基礎的知識,實際上卻是已經将一個合格的巫師所應該具備的思維方式,完整的通過對那些知識的一次次的思考與研究的過程,深入骨髓的刻進了自己的習慣之中。
這才是方言在巫師學徒階段所得到的最大收獲。
事實上,當方言具備了一個完整的巫師思維方式後,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事物對他來說就隻剩下兩個概念了。
一個是“已知”,一個則是“研究後可知”。
這就是巫師們最令人恐懼的一點。
從某方面來說,巫師就像那些物理宇宙中的科學家一樣,都有着對陌生事物的強烈好奇心和旺盛的研究欲望。當巫師遇到一種陌生的事物時,他們首先會想到的不是如同普通人一般的排斥或消滅,反而會是想着将它帶回自己的實驗室裏好好研究一下,看看它的結構是由什麽組成的,爲什麽會産生那些功能。
這種好奇心,可以說是推動巫師文明不斷進步的最大動力。正是因爲有着無數懷着這種“好奇心”的巫師先賢們的一代代努力,方才鑄就了巫師文明那在最巅峰時期,甚至可以靠一己之力來抗衡無數文明世界的極緻輝煌。
雖然她在昙花一現後很快就衰落了下來,但也正是因爲當年的深厚積累,才保證了現如今的巫師世界,依舊能夠在已經衰落了很多後,還能繼續稱得上是大型文明世界的重要原因。
話題倒是有些扯遠了,還是繼續說說這幾個拜入朱雀道宮的弟子的情況吧。出身道門的三位,因爲已經在從小接受的教育過程中培養出了一個合格道士應該具有的思維方式,卻是省去了在開始修行神魂之道前需要去多花費的不少功夫,隻需要再接受一些哈利波特世界那邊的道門基礎知識就可以開始真正修行功法了。
至于剩下的五人,除去因爲方言與大宋皇室的協議,走了“後門”進來的趙世旬是普通的道骨資質外,其餘四人卻是同樣都有着優秀級别的道骨資質。隻是與道門的三人相比,他們在對道家文化的了解上卻是弱了不止一籌。自身的思維習慣,也更是與一個道士應該具備的思維方式差别極大,需要再接受一段不短的文化教育後才能開始正式的修行過程。
趙世傑、陳岑、司馬雲湖、張彪,便是除卻趙世旬外入選的幾人了。其中趙世傑是皇室子弟,陳岑是宰相家公子,可謂都是家世顯赫,而另外兩個人卻是也同樣不簡單。
司馬雲湖出身于江南大族司馬家,這是一個不遜色皇族多少的千年世家,在整個南方地區都有着極爲顯赫的威望。
甚至如果不是大宋一直牢牢掌控着全國軍權,令司馬家不得不心生忌殆而收斂的話,可能朝廷的政令,在整個江南地區都還不如司馬家的一句話管用呢。
而司馬雲湖,便是當代司馬家家主的兒子,雖然其在家族中沒有繼承權,卻極爲受寵。而司馬雲湖本人也争氣,确實算得上是個天才,不僅年僅七歲時就會作詩,之後在琴棋書畫這些技藝上面也都各有成就。
如今司馬雲湖不過年方十五,便已是享譽一方的有名才子了。甚至還被一些有心人,吹捧出一個什麽江南四大才子之首的名頭來。
至于這最後一位張彪,家世卻也不簡單,不僅是出身将門世家,他父親更是擔任着現如今的大宋禁衛軍總都統一職。
可别小看禁衛軍總都統這個官職,論起品階它雖然不高,實際上卻能轄制着拱衛在汴梁京都附近的二十萬禁衛軍。
這二十萬禁衛軍,可與大宋一般的軍隊不同,其中兵士每一個都堪稱是精銳中的精銳。甚至爲了保證軍隊的戰鬥力,禁衛軍中的兵士一到四十歲,便會被要求強行退役,隻有最年輕、力強的戰士才能留下來。
這樣的軍隊,其戰鬥力自然是可想而知了。
更何況它還是專門用于守衛帝都、守衛皇帝的。
同樣也因爲這個原因,這支軍隊的統帥位置就變得極爲重要了。可以說如果不是深受皇帝信任的人,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這個位置之上的。
另外除卻家世的原因,張彪自己也是被家族寄予厚望的後起之秀,有着極爲罕見的“猛将之資”。
同樣是十五歲的年齡,在文學之道上張彪自然是無法與司馬雲湖相比的,但在武學上,張彪卻是能将司馬雲湖甩的看不到邊。
甚至更誇張點也可以說,整個大宋軍方一半以上的将軍,可能都還不是這個十五歲稚齡少年的對手呢。
甚至光論力氣的話,張彪可能會比方言在初降臨這方世界時遇到的那位,因爲天賦異禀而有着一身天生巨力的陳五,都還要更強上一兩個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