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隻要首尾做的幹淨,在這種破案手段極爲匮乏的古代社會裏,還真的很難握住他們的把柄。
好在根據方言觀察,陳五的這支镖隊應該是那種少數的比較有原則的一類,平日裏除了行镖之餘也就做做倒賣貨物之類的小買賣,并非是那種滿身血腥之徒。
不然的話,方言也不會選擇與他們一路同行。更不用說會去管其他的閑事了。
“道長,前面再過不久就是沙溪鎮了,镖隊會在鎮上停留些時間采辦一批貨物,您要不要也去鎮上轉轉?”就當方言暗暗沉思時,前面負責駕駛馬車的漢子卻突然轉過頭,向他詢問道。
這漢子生的人高馬大,一身的彪子肉看起來就力氣不凡,久經鍛煉,在镖隊衆人中也算是頂尖的好手了。
“小六啊……呃,小心!!”
方言擡頭看了一眼這漢子,正想回話,眼神卻突然一凜,蓦然轉向車隊左前方的方向。
下一刻,
啪!
在小六驚駭的目光中,方言的一隻手掌,不知什麽時候已然立在了他的胸前。并将一支渾身上下還在嗡嗡顫抖的箭矢,用兩根手指牢牢的夾在了自己指間。
而箭矢上看起來就鋒利無比的鐵鑄箭頭,距離小六的心髒位置已經不足一拳之距。
“這……多謝道長救命之恩!”
小六年紀不大,但看起來似乎也是有些經曆,在遇到這種突發狀況後也隻是短暫的驚訝了一下,就立馬回複了清醒,連忙向方言開口道謝。
隻是在他看向方言的眼神中,卻是除了之前的尊敬外,又多了一股濃濃的感激和敬佩之色。
镖頭說的沒錯,這位道長……果然是真正的高人啊!
方言可不知道自己此時已經又多了位小迷弟,他的目光卻是已經看向了車隊前方的戰場。
剛剛镖隊中遇襲的,可不止小六單單一個人。騎在馬上在車隊前面負責警戒的那幾個镖師,更是被敵人重點關照的靶子。
十支羽箭,倒是幾乎有八支都是朝着他們身上招呼的。
陳五的這支镖隊中好手确實不少,個個都經驗豐富。而且他們可不像小六那樣剛剛在分心和方言說話,幾乎是在弓弦聲響起的刹那,絕大多數人就都已經有所準備了。最後真正被敵人的利箭擊中而受傷的,也就那麽三五個而已。
至于直接死亡的,更是一個都沒有。
“都注意了,敵襲!!”
伴随着大吼聲出現的,是陳五那頗爲有些狼狽的身影。
剛剛那一波襲擊,被關照最多的自然是他這個镖頭。陳五反應快最後倒是沒事,但以他的騎術還不足以帶着胯下的廋馬一起躲開利箭的襲擊。
遇到襲擊陳五心中本來便已經很是不爽,此刻又失去了坐騎,更是讓他的脾氣暴了起來。
好在的是,他還記得自己的責任。
“隐蔽,都借助馬車隐蔽起來!”
他大聲吼叫着指揮衆人。
憑借以往的經驗,陳五敏銳的感覺到敵人的攻擊肯定不止這麽一波,接下來肯定還會有更嚴峻的考驗。
果然,就在陳五話音剛剛落下,第二波的箭雨就又已經開始了。
砰砰砰砰!
比第一波攻擊更爲密集的箭雨,卻并沒有達到襲擊者想要的成果。
陳五雖然是第一次負責行镖,但他的名望在镖隊中卻是不弱。幾乎就在陳五的命令剛剛下達時,一衆镖師們就已經反射性的按照他的命令去做了。
這讓衆人正好避開了第二波的襲擊。
絕大多數的羽箭,最後都落在了馬車之上。也是得虧建造馬車時候用的木材質量好,在這麽密集的攻擊下還沒有散架。
可是那些被放置在馬車上的貨物就沒有那麽好的命了,一些材質較脆容易受損的物件,已經在這波箭雨中損失了着實不少。
不過此刻衆人已經顧不上這些損失了,馬車的體積畢竟是有限的,不可能将镖隊所有人都遮掩住。
陳五帶頭,手持着從死去坐騎背上取回的大刀,抵擋着從前方不斷射來的箭雨,揮舞的那叫一個密不透風,大大減輕了周邊衆人的壓力。
就連方言看到都忍不住暗贊了一聲。以陳五的凡人之軀,自然不可能真的能夠将二十來斤重的大刀揮舞的那麽快,但很明顯他是接受過一些特殊的訓練,那大刀揮舞的軌迹很有一套規律。
“不過,這就是這個世界的力量體系?”
方言眼睛一掃,就看透了陳五刀法中的奧秘,神色中不由流露出一抹失望。
“終究隻是普通的招式技巧,沒有超凡的力量,這些技巧花樣耍的再熟練也抵不過巫師的一個火球!”
盡管一衆镖師們武力不凡,并且配合默契,但在密集的箭雨之下,依舊有些應付不及。
頂在衆人最前頭,陳五的壓力可以說是最大的,雖說陳五的大刀依舊揮舞的氣勢洶湧,但從他額頭上已經開始悄悄滲出的汗珠就能知道,他也已經有些快撐不住了。
好在的是,箭矢再多也終有射完的一刻。
“小六,你負責帶人保護好車隊和镖箱!”在發現敵人箭雨的勢頭開始衰落後,陳五臉色一喜,不由輕輕松了口氣。
但與此同時,他心中也不禁湧現出一股怒火。
揮着長刀,陳五滿臉煞氣的望向箭雨襲來的方向。
“剩下的人,跟我一起去招待我們的‘客人’!”
“是,镖頭!”
一衆漢子大聲喝道,并迅速按照以往的經驗,分成兩隊彙合了起來。
而負責帶隊守衛車隊和镖箱的,則正是先前負責給方言駕車的那位小六。
與周身一片緊張的镖師們不同,方言依舊是滿臉輕松的端坐在馬車上,除了把玩着手中那支羽箭外,他便再沒有任何動作。即便是剛剛箭雨襲來,也似乎沒有對他造成絲毫的影響。
站在方言身邊的小六倒是看起來欲言又止,似乎是想開口請求方言幫忙,但又不知道該怎麽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