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閃過一道若有所思的神色，方言似乎感覺自己把握到了什麽。
“概念……氣運……規則……本源……”
方言腦中不斷閃過，一個個聽起來就極爲深奧的名詞，試圖梳理着它們之間的關系。
但在努力了半晌後，方言最終卻隻能無奈的發現自己是在做無用功。即便是在傑弗裏·菲爾德的傳承記憶裏，對這方面知識的了解也是知之甚少。
即便是傳承巫晶中所記載的少數一些能夠讓方言眼前一亮的東西，也大都隻是些不成體系的碎片而已。對他的幫助遠沒有想象中那麽大。
“果然，自己對于世界的真實一面了解的還是太淺啊！”
沒有沮喪和頹廢，方言隻是在輕輕歎了口氣後便接受了這個現實。
方言對自身還是認知的很清楚的。說到底，他現在也隻還是一個小小的二級巫師而已，遠還沒有達到能夠開始探索世界深層奧秘的程度。
即便是在巫師大世界，也隻有在達到四級晨星級别以上後，巫師們才會特别去鑽關于世深層奧秘的知識。
因爲在低層次時，巫師的實力和眼界還都不足以去看清這個世界的真實。這時候即便是将再深奧的規則放在他們眼前，巫師也沒有那個能力去解析、去探索。
而當到了四級晨星巫師的境界後卻又不同了。
一名巫師，在晉升四級晨星之後，生命層次會發生一次大幅度的躍遷，從而跳出原來的框架約束，以一種新的視野和姿态來看待世界。
這就是爲什麽，在巫師之道中會将晨星巫師當做一道門檻的原因，因爲一名巫師隻有在跨過這道門檻後，才有資格真正接觸到所謂的真實世界。
……
從氣運降臨所引發的異變中回過神後，方言再次将主意力放到了眼前的戰局之上。
其實到了這時候，已經是稱不上什麽戰局了。目前的局面狼人已經是徹底潰敗，就連盧西恩也都放棄了繼續撐下去，轉而想着該怎麽才能順利脫身離開這裏。
方言自然不會将容忍盧西恩這個隐患繼續存在，當發現狼人已經無法再給巫師們帶來更多的磨練後，他果斷出手，一個照面就将試圖逃走的盧西恩給擒了下來。
接下來便是善後的工作了，這方面卻是完全不用方言去操心。巫師們在經過之前剿滅吸血鬼時的鍛煉後，對做這種事情已經是十分熟練。
經此一役後，黑夜傳說世界的兩大特殊種族便算是不複存在了，剩下了一些散落在世界各地的零星吸血鬼和狼人，想來也是翻不起什麽花樣，可以在今後梳理世界時再慢慢進行清理。
不過巫師們想要徹底占據這個世界，那就還有一個問題需要考慮，那就是這個世界的人類。
别看在黑夜傳說世界，人類一直都顯得很不起眼，但實際上他們才是這個世界真正的主宰。巫師們想要将這個世界占據變成殖民地，卻是不得不考慮他們的存在。
好在這個問題并不難以解決。
在黑夜傳說世界中，雖然有着吸血鬼和狼人的存在，但實際上這個世界卻是一個純正的科技世界，在人類社會中也從來沒有出現過什麽超凡之力。
而純科技世界在低層次時，往往是沒有什麽手段是能夠限制住超凡之力的。就算是一個最簡單的精神催眠，在人類中都很少有人能夠抵抗的了，更别說是涉及到超凡層次的靈魂魔法了。
而恰好在森羅學院這批畢業生中，掌握這方面能力的巫師卻是不在少數。
……
就當一衆巫師忙着建立巫師據點、清剿殘留的吸血鬼和狼人時，方言卻是已經悄然離開了這座城市。
因爲，他苦尋很久的完美之血，終于有消息了。
一座看起來很是繁華的海港碼頭不遠處，停泊着一艘由老舊軍艦改造而成的遊艇。
因爲附近不遠處就有一座造船廠的原因，這樣的遊艇在這裏也并不少見，所以路過的遊人也頂多是随意看了一眼後就不再注意。
沒有人知道的是，在這艘看似普通的遊艇之上，會有着一位已經存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存在。
他一個人所經曆過的歲月，甚至要比這個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國家壽命都還要長。
“你終于來了！”
淡然的聲音中，似乎沒有一點對于自己生命即将到頭的恐懼。
而聽這話裏的意思，似乎更是早就料到了方言會來找他。
方言沒有回話，隻是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老者。
這是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老頭，如果抛開他那滿身磅礴、充滿生機的血氣不說的話。
“你就是亞曆山大·柯文納斯。”
這句話用的是陳述語氣，很明顯，在方言心中早已肯定了眼前之人的身份，如此發問也隻不過是出于習慣罷了。
“是我。”
老者很是淡定的點頭承認了自己的身份，沒有試圖在這一點上糊弄方言。
“那麽，爲什麽故意引我過來？”
聽到老者的話後，方言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但嘴上的語氣卻依舊漠然，讓人聽不出半點情緒。
“你難道就不怕死麽？”
是的，方言所得到的消息，就是亞曆山大·柯文納斯自己放出來的。這一點不論是老者還是方言，自一開始便是心知肚明。
“怕！”出乎意料的，老者給了一個令方言意外，卻又在情理之中的答案。
“這世上可能會有不怕死的人，但我……還有你，很明顯不包括在内！”
老者的語氣有些唏噓。
相比起普通人類，他的生命已經活的夠久了，本來應該滿足。
但道理卻不是這樣算的，活的時間越長，老者反而越加能夠感受到生命的可貴。
所以如果不是沒有了選擇的話，老者也是不想将方言給引過來的。
方言沉默不語，沒有對老者的話進行反駁。
因爲老者說的是事實，這世上可能真的存在不怕死的人，但其中卻絕對不會有方言。
而且正是因爲怕死，所以方言才會有不斷向上提高實力的動力，這并不是什麽值得羞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