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層隻是普通的吧台和表演舞台,顧客多是一些年輕的都市男女,看起來比較中規中矩,與正常的酒吧沒有什麽不同。
二層則是一些喜歡尋求刺激的人士的最愛,裏面提供多種普通酒吧所不會經營的業務,所以爲了顧客的隐私考慮,這裏不是像一層那般是一個大型的開放場所,而是被劃分成一個個類似包廂般的獨立空間。
至于這裏的顧客,那就五花八門、三教九流都有涉及了。
到這裏,這間酒吧雖然與普通酒吧比起來有所不用,但依舊還在正常人理解的範圍之内。但到了第三層,那就完全超乎正常人的想象了。
這一層,是普通人類的禁區。
……
“嘿,夥計!最近有新貨麽?”
通往地下酒吧三層的暗門,伴随着一道輕微的吱呀聲被人推開。而來客的身影還未完全從陰影中出現,一道帶着些許疲憊的聲音就從門口飄了過來。
正在擦拭手中酒杯的酒保聽出了好像是熟客的聲音,于是停下手中的動作,擡頭回道:“估計得讓你失望了,夥計!”
順着酒保眼睛望着的方向看去,一個面色蒼白,眼眸卻略微紅的有些異常的青年男子,正慢慢踱着步伐從門口走來。
酒保上下掃視了一眼來者,眼神在他那一身洗的有些發白、卻依舊被打理的整整齊齊的西服上多停留了半秒,然後便若無其事的挪開了。
“……你也知道的,最近聖照會那群瘋子有些活躍的過分……我這裏都已經快有一星期沒接到新貨了。”
聽到酒保的回答,男子有些看似失望的搖搖頭,但好像也并不感覺意外。
青年和酒保口中的新貨,指的是用最新鮮的人類處女血液所制造的各種飲品,是不分等級高下、幾乎所有血族都同樣喜愛的一種東西。
“那好吧……老規矩,給我來一杯血腥瑪麗!”
“對了,記得要O型的哦。”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青年的話中突然多了一絲淡淡的輕松,好似這杯所謂的“血腥瑪麗”才是他真正想要的目标。
“稍等。”似乎是對青年的要求早有準備,酒保在青年剛開始說話的時候就已經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轉身在櫃台後面搗鼓着什麽。
很快,一杯泛着和普通酒精不一樣色澤的猩紅色液體,就出現在了青年身前的一個托盤上。
“謝了,夥計!”
有些享受的将鼻子湊到酒杯之前嗅了嗅,青年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了一抹醉酒似的紅暈。
“嘶……真是久違的味道啊……”
“請慢用。”
看到青年的樣子,酒保很有眼色的從青年身邊走開了,離去的時候還順便帶走了托盤上的幾張鈔票……嗯,是幾張面額大小不一、新舊不等的美元鈔票。
但事實上,在這間血族所開的酒吧中最流行使用的鈔票,一直以來都是英鎊。
血族即便是已經離開了英國和歐洲大陸,但深藏在他們血脈深處的貴族情節,依然讓他們忍不住向着英國的那些傳統貴族們去靠攏。
不過酒保好像也清楚自己面前這位顧客的情況,所以在見到青年付賬所用的鈔票是美元時,也是沒有多說什麽便默認了。
青年對酒保的離開沒有任何反應,他的心神此刻好似都被眼前這隻酒杯裏乘載的液體給吸引住了,正在有些忘神的品味着從鼻間處傳來的奇異香味。
“……鮮血的味道……還是我最愛的O型血……”
湊着杯口嗅了良久後,青年才終于回過神來,有些迫不及待的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
咕嘟~
酒液在青年的舌尖回環盤旋了好一陣後,才被輕輕吞咽了下去。
“啊~~”
随着這一口酒液入腹,青年臉上本來已經快要消退的紅暈,頓時又漲了起來。一股從靈魂深處湧起的滿足感,在瞬間便充滿了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
“這才是一個吸血鬼應該享受的人生啊!”
即便青年知道,這杯所謂的“血腥瑪麗”所使用的材料,隻是在庫存中放置很久的快過期血液,但也終究是比他平日裏縮衣節食還買不起幾袋的人造血液要好得多!
沒多久,一整杯的“血腥瑪麗”便完全的進入到了青年的腹中。
有些戀戀不舍的放下了手中的杯子,青年的目光在四周悄悄掃了一眼,在确定沒有什麽人注意自己後,快速的伸出舌頭在酒杯的邊沿上添了一圈,直到杯口上再無一絲酒液的痕迹才罷休。
輕輕松了口氣,青年又恢複了他那副從容的樣子,但在他的眼角沒人注意的地方,一抹孤寂與落寞的神色卻是在不經意間悄然閃過。
說實話,作爲一名血族,混成青年這幅模樣也是夠凄慘的了。不過誰讓青年成爲正式血族的時間那麽短,本身的實力又是那麽弱呢。
在血族中,除了極爲“稀少”和“高貴”的純血血族外,其他成員都是通過實力來确定自己在血族中的地位的。而血族的實力成長,卻又偏偏和年齡是挂鈎的,活的越久的血族,往往實力便就越是強大。
而作爲一名在半年前才意外得到初擁的低級血族、實力幾乎不比普通人強上多少的青年,在血族中的地位也就僅僅比那些半成品的血奴要稍微高上那麽一點。
幾乎任何一個稍微有點實力的正式血族,都能夠随意的使喚和教訓他。
這讓在被初擁前,一直對血族抱着很大期望和幻想的青年自然是大感失望。
尤其更讓青年感到郁悶的是,他在血族中的地位,也代表着他能夠從血族中享受到的待遇和福利——可想而知,以青年那僅僅是比“奴隸”和“炮灰”稍微高上那麽一點的地位,他能夠享受到的待遇和福利又怎會高到哪裏去!
如果說,當初給予青年初擁的那血族長親還在的話,青年的地位和生活可能會好上一點,但誰讓那位血族在剛剛給予青年初擁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後,就死在了血族與聖照會那群瘋子的一場火并之中。
而在失去了血族長親的照料和指導後,青年一直到兩個月前,才近乎是磕磕絆絆的完成了血族的後續轉化過程,真正成爲了一名正式的血族。
直到現在,青年每次在想起那段日子的時候,都會忍不住的心中後怕和驚悸。
那種仿佛是被沉入了無邊的黑暗和窒息之中的感覺,他永生永世都不想再經曆一次了。
“唉~”
似乎是又想起了什麽傷心事,青年眉間的皺痕再次多添了幾道。
他向不遠處的舞池瞅了瞅,那裏正有着幾位看似和他同樣“年輕”的血族在随着音樂熱舞,但青年知道,那幾位的年齡最年輕的都能當他爺爺了。
沒有湊過去一起熱鬧的打算,青年在吧台前面愣愣的坐了一會兒後,便打算起身回去。可還沒等他的身子完全從吧台前的椅子上站起來,一道劇烈的爆炸聲,便從青年先前所進來的那道暗門位置上傳來。
“轟隆!”
一時之間,不光是青年還沒完全站起的身子被吓得重新跌坐了回去,就連其他正在品酒、或是在舞池中跳舞的血族,也都有些驚疑不定的向着暗門所在的位置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