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閣老?”
“是,陳閣老小公子帶的一位結巴小姐,那小姐一眼就看中了阿福,已經把人帶走了。”
嬌嬌兩條細細的美貌凝在一起:“女子?結巴?一位小姐?她怎麽會看上阿福啊。”
嬌嬌空手而歸,要去找三皇子複命。
在滿是桃樹的院子裏,此時草木凋零,院子簡單的陳設給這個深秋又添了一抹凄涼。
當然,如果沒有那一幕的話。
桃林裏埋了斜切的竹子,隻露出尖尖斜面,此時三皇子的暗位正拖着一個犯了錯的下人在上面來回的磨皮。
犯人已經模糊成一團肉,叫的力氣都沒有,三皇子卻依然沒有叫停手。
相反,他坐在椅子上悠閑的看着,神色享受極了。
蒼白中這一處鮮紅,是那麽沖擊人的眼球。
本來還想隐瞞的嬌嬌哪裏還有私心,膝蓋一軟,身子抖動如篩糠就跪下了,哪有一點在外面時候的光華?
她說:“主,主人,阿福,阿福被人買走了。”
接着就淚流成河,卻不敢哭出聲。
三皇子高湛後牙槽咬在一起,捏着她的下巴道:“被别人弄走了?你當初是怎麽跟我保證的?我讓你殺了她,你卻要折磨她。好,看在你是我衷心的狗的份上,我成全你,你卻讓人跑走了,你是不是想死?想死你就直接跟我說一聲。”
阿福知道他們太多事情,放走了阿福就是放走了禍害。
嬌嬌很想說,當初是你毒啞了阿福,砍斷了阿福八根手指。
讓阿福去春風館受苦的也是高湛。
阿福對李大小姐太過衷心,高湛想看看這種人到底會不會背叛主人。
嬌嬌像是獲得了救命稻草,急急忙忙的道:“是阿福,阿福背叛了我家大小姐,她跟着别人走了,主人,阿福背信棄義,她才是最該死的。”
高湛一直盯着嬌嬌看,他那長而憂郁的鳳眼中充滿了死亡的審視,看的嬌嬌快要崩潰了,他才放開手,靠在太師椅上道:“你說,是個女子帶走了阿福,這女子是什麽人?”
嬌嬌點頭如搗蒜;“聽說是宋大公子從外地帶回來給陳紹庭看病的大夫,并不李臨泉的女兒,一個結巴。”
“又是她。”高湛将眉頭緊緊的擰在一起。
嬌嬌還從來沒見過高湛除了對李大小姐以外的第二女人有印象,她試探的問道:“殿下您認得他?”
高湛搖搖頭。
在朱雀鎮他遇到了很多意外。
那個李臨風噴了他一臉的血。
如意的骨灰被人偷了等等。
他臨走的時候李臨風中風在床,算他積德行善,隻讓李家的買賣賠了點錢就算了,但是骨灰他到最後也沒找到。
他唯一能懷疑的人是宋餘,可他還沒來得及查,父皇的密旨就到了,讓他速速回京。
父皇老了,他不可以離開京城太久。
于是還不知道宋餘找到了一個女大夫,竟然跟朱雀鎮李家還有關系,偷骨灰的是女子,是不是就是他們?
高湛又暗暗搖頭,真的是這哥女人,宋餘不會讓人露面的,興許女子的線索是宋餘提前安排的。
入股是這樣,就不該抓着一個線索不放。
可是甯可殺錯不可放過啊。
而且這人還帶走了阿福。
突然下人禀告道:“殿下,這人好像死了。”
高湛冷笑道:“虧他還是個皮糙肉厚的殺豬,都不如女人磨的時間久,給他家人一點錢,扔到亂葬崗去吧。”
之後高湛又玩味的看着嬌嬌道:“我毒阿福的藥是杏雲侯家祖傳的,除非杏雲侯本人和如意,沒人能解得開,她又無法寫字,已經構不成威脅了,倒是那個結巴,敢搶我的人,你應該知道要怎麽做吧?”
知道知道。
方才那人隻因爲名字中帶了一個喜字,高湛覺得犯了李大小姐的忌諱,所以就把人弄死了。
如今她丢了李大小姐的丫鬟,再找不回來恐怕迎接她的不是竹片,是更殘酷的酷刑。
嬌嬌急忙答應:“誰敢染指我們家小姐的東西,這人就得死,奴婢已經想好了要怎麽做了。”
如意帶着阿福先找了一個醫館。
陳紹庭幹脆在醫館給他們要了一間房。
阿福身體很虛弱,哭過之後就睡着了,如今還沒有醒。
如意站在桌子前,讓海棠幫她寫房子。
“當歸,熟地,白芍……”如意是給阿福開的方子。
阿福收到了非人的折磨,身子虧的嚴重。
她用四物湯加四君子湯組成八珍湯,再加氣中血藥黃芪,這樣可以補氣血,女人離不開氣血。
加當歸是因爲能補腎陰的隻有當歸。
腎是先天之本,脾胃是後天之源。
先天之本很不好補,應該說如果先天不足,就要補後天之源。
家四君子也是這個目的,四君子湯補氣,其實就是“問鼎中原”的意思。
四君子,顧名思義,身體裏都是君子,病邪就進不來了。
這是底子藥,要喝一段時間,可如果想治好阿福的嗓子,一定要湊足一副藥。
蠶蛻。
蠶蛻就是蠶衣,有開音利咽的功效。
這也是以形補形的一味藥,想象一下蠶破圖而出那個力量,靠的就是蠶蛻,土都能破開,所以能開音。
當年想到這個功效的人不知道他的聯想對不對,可蠶蛻确實能治失音。
就是要掌握好量,面的中毒。
海棠那邊寫到當歸就完蛋了:“小姐,我不會寫着兩個字。”
如意當的敲了一聲:“那就畫,後面畫王八。”
所以當一下,一隻王八龜,就是當歸?
那黃芪難道要畫一面黃色的旗子?
他們能懂,抓藥的掌故能不能看懂啊?
陳紹庭我拿到:“小姐用不用我幫忙?”
如意回頭道:“你其實,早就應該問了。”
陳紹庭:“……”
還怪他了?
坐下後,陳紹庭依然忍不住想笑,别人都說這小姐講話難聽,他卻覺得非常有趣。
父母今日去李家退親,現在應該退了吧?
陳紹庭勾起嘴角,眼神閃過一絲難得見的羞澀,轉身即逝,後他問道:“李小姐,不知您閨中排行第幾?”
問女子姓名是不禮貌的,可排行總行吧?不然怎麽稱呼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