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大皇子都沒讀過書,不受寵的三皇子能有什麽教育?
可這人卻會劍法。
海棠看打起來了,忙叫着如意:“完了,我們怎麽辦?小姐,你要害死聖人了。”
不然怎麽開棺?
如意想笑,表情卻妨礙了她,她轉過身:“走!”
海棠急忙跟上去。
高湛挽了個劍花,語氣平靜的命令自己人:“不留活口。”
說完,無情劍直奔宋餘額頭。
海棠:“……”
她和如意躲了起來,可還是吓得哆哆嗦嗦道:“小姐,不留活口呢,情聖有危險。”
如意琢磨,怎麽能把棺材打開呢?
至于别人的生死,又與她什麽關系?
宋餘和高湛都是拼命的打法,你死我活。隻聽高湛在攻擊之際怒吼一聲:“開棺。”
燕七等人一擁而上,卻不想人群中湧來一群人和燕七等人打成一團,棺材被倒立在地上,闆子摔開了……
高湛看見是風少羽的帶頭,嘴角喊着冷笑看向宋餘:“你早有準備,很好,免得别人說我欺負你。”
可不是把岷江知府等人都弄走了,擺明了要鬧事的。
風少羽一邊跟人打鬥,一邊罵高湛道:“表兄弟說滅口就要滅口,不知道天下人知不知道我們三殿下這麽無情啊。”
宋餘冷笑道:“我一定要李大小姐入土爲安,這是我對她的承諾,想殺我,你還辦不到。”
如意見機會來了,眼前一亮,慫恿海棠。
海棠:“……”
她纖細瑩白的手,慢慢從棺材地下伸出來,趁人不備,伸到棺材裏,一下子将骨灰抱住了……
是的,他們就躲在棺材後。
海棠抱住骨灰後會回到棺材底下。
“小姐啊,拿到了。”海棠哆哆嗦嗦将骨灰遞給如意:“您可拿住了,别摔了。”
怎麽會摔到?
如意摩挲着光滑的壇子,像是摸着一件珍寶,拿到了,終于拿到了。
如果拿不到,她今天會瘋掉的。
這個人跟她一定有莫大的關系。
她輕聲道:“好似,很熟悉,就像是,摸着自己,一樣。”
看着小姐滿足的樣子,海棠好像明白小姐方才爲什麽笑了,她肯定是故意放聲大哭,引人注意,然後讓情聖和人打架,她好坐收漁翁之利。
就爲了偷骨灰。
是不是神仙有什麽癖好啊?
都吓死她了。
海棠忍着害怕,又低聲提醒道:“這是别人的骨灰啊小姐,骨灰就是人死了,用火一燒,隻剩下了一把灰,真的沒什麽好看的好玩的。”
隻有恐怖而已。
“跟你也隻是稍微有點親戚,真的沒什麽關系的。”
隻是親戚這麽簡單啊?
可她真的覺得很親切。
抱着她,方才如刀割一般難受的心沒有那麽疼了,隻剩下了感傷。
好像一個老朋友消失了。
她和李大小姐應該有一些淵源的,可是這份淵源到底是什麽,她實在是想不起來。
如意慢慢站起來道:“我們走,吧!”
走?
抱着人家的骨灰上哪去?
小姐你知道你這是偷嘛?
“小姐!”
如意目光堅定的看着海棠道:“這個骨灰,我要定了,我要的東西,誰都搶不走。”
宋餘和高湛手腕各自受了傷。
宋餘将袖子斬斷将手腕包上,後冷漠的看着高湛:“再來啊!”
“殿下!”燕七一刀推開風少羽,急急忙忙來檢查高湛的傷口,看高湛血流不止,他神色大駭,一雙陰鸷的眼睛喊着滔天巨怒,惡狠狠的看着宋餘:“難道大公子不知道我們殿下的病?真是下死手啊,這些年我們殿下對大公子如何?是不是跟親兄弟一樣,你怎麽下得去的手?”
宋餘眼神無情,語氣譏諷道:“真的那麽嚴重嗎?對哦,我好像是聽過三表哥自小有病,不能有傷口,否則就會血流不止,好像杏雲候還說過,您要小心不要讓自己受傷,不然說不定哪天這血就真的止不住,一直流幹了。”
“你知道還讓我們殿下受傷?”燕七氣的就要拔刀,被高湛制止了。
燕七想到了什麽,叫着下人道:“去拿杯溫水來。”
說完送高湛腰間拿出來一個小瓷瓶,後倒出一粒丹藥交給高湛:“您快服下,杏雲候說過,一定要及時服下血凝丸,否則後果可大可小。”
高湛點頭,含住血凝丸,這藥是杏雲候親自給他配的,可惜隻剩下最後兩粒了,該說不說,等時間空閑下來,他必須要再找一個好大夫來配藥了。
宋餘知道不能再打了,收回寶劍走向棺材,他以勝利者的姿勢去那骨灰,卻發現敞開的棺材裏空空如也。
一股無名火呈燎原之勢,直接竄上宋餘頭頂,宋餘兇狠回頭,寶劍指着高湛道:“骨灰拿出來,否則我真的把你按在地上放血,不信你試試看。”
高湛溫和的面一顫,拼命看向棺材裏,什麽都沒有。
心仿佛被什麽東西剜走了,高湛疼的額頭發汗,粗魯的拽住宋餘的與衣領,從未有過的兇狠道:“還給我,如意是我的。”
宋餘心想一個人如果是演戲演的這樣真摯,那也是愛如意的吧?
很抱歉,如意是李家的,不是任何人的,他誰都不會讓。
宋餘親自去看,果然沒有,可他也沒拿,腦中突然有東西一閃而過,那個結巴。
宋餘推開高湛,翻身上馬,拍馬就跑。
高湛要去追,卻被燕七給拉住了,燕七已經沒有任何戾氣,眼淚汪汪的搖頭:“殿下,您的身體要緊啊。”
“誰偷走了如意,我要搶回來!”高湛一聲怒吼。
燕七跪下去哀求:“殿下,您的身體,奴婢去查,查……”
宋餘在細鱗河邊追上如意。
正是汛季,河水泛着混濁的浪花拍打着石頭壘成的河岸,像是風在呼嘯,遠處的人聲被風聲水聲掩蓋,什麽都聽不見了。
這也是一種别樣的寂靜吧。
他看那結巴正要把骨灰往水裏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