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揚見此情形,眼中露出難得的喜意。對方如果躲掉,他還真的沒有辦法,因爲符篆攻擊太慢了,難以攻擊到身法敏捷之輩。
不過此刻情形就不同,許揚方一站定,手中的符篆再度出手。每次扔出上百張,一連扔出了十次之多。
期間,許揚另一隻竟然還握着靈石,一副打算打持久戰的模樣。
轟鳴聲不斷,許揚氣喘籲籲的看着被淹沒的血紅光幕,對方竟然沒有減弱還增強起來。
許揚眼中厲色一閃,手中的符篆沒有停頓,再度投擲而出。
就如此,一波波的符篆爆鳴聲,竟然多達上百次之多,許揚一次扔出了上萬的符篆。這些符篆,雖然隻是低階符篆,但也之價值上萬靈石的。
在最後一波符篆過後,血紅色光幕才砰一聲的碎裂開來,一個相貌恐怖的人影出現在許揚的眼前。
此刻的天靈禅師盤坐于地,雙眼凹陷,露出體外的臉部、脖子和雙手,皺紋滿布,隻剩下皮包骨,似乎老了幾十歲一般。
原本的他,穿着那件大紅袈裟,剛剛合身,此刻卻顯得十分寬松,明顯瘦弱了數圈。
許揚念頭一轉,就明白過來了,對方剛才用體内大量精血催動血紅令牌保命,此刻精血流失過多,自然就成了這麽一副模樣。
天靈禅師眼中光芒一閃,随即就驟然滅掉,氣息竟然完全消失掉了
這讓許揚一時間真的有點不清楚,天靈禅師是因爲過度催動令牌,失血過多而亡,還是那令牌反噬,将天靈禅師的精血吸取一空了。
不過,此僧死亡倒是事實,這也讓許揚一直銘記在心的滅師之仇得報了。
即使如此,許揚眼中還有一些謹慎的,他一邊全速恢複法力,另一邊則神識一動。
地面上一道銀芒彈起,向着天靈禅師的屍體而去。
這正是許揚的穿雲镖,它和佛珠一直争鬥,因爲許揚不斷和天靈禅師糾纏,天靈禅師無法全神操縱佛珠,所以它雖然一直被佛珠壓制,但也拖住了對方。
直到方才天靈禅師承受最後一波符篆後,佛珠才徹底停住,而這穿雲镖也抽出空來。
“咔嚓!咔嚓!”數聲過後,穿雲镖已經瞬間繞着天靈禅師的軀體轉了數圈,此僧的屍體頓時斷成數截。
這自然說明天靈禅師是真正的死亡,而許揚見此終于放心,身子一晃就到了天靈禅師碎屍旁。
對方碎掉的不過是骨頭而已,裏面竟然沒有一絲血肉,這恁是詭異之極。
許揚随後一攝,先将此僧的頭顱收起,然後再金光一掃,對方儲物戒落入他的手中。
緊接着,許揚手一招,那血紅色的令牌也被其攝到手上,但他看也不看就收了起來。
此刻一股靈氣波動,在附近升起。許揚擡頭一看,四周不知何時已經浮現出一道光幕。這光幕成淡青色,應該是一座木屬性陣法。
這座陣法覆蓋範圍甚廣,竟然将附近平地都籠罩住。
許揚見此沒有浮現一絲意外之色,依舊握着靈石,恢複法力。同時,他身子則一閃,出現在天靈禅師用過的佛珠身旁,将其一攝收起。
這個時候,他才一邊兩手握着靈石,一邊沉默不語的看着四周光幕。
“幾位道友,看了這麽久的戲!現在終于出來了嗎?怎麽說,許某都幫你們解決了天靈禅師。你們如此,是想與對許某動手的意思嗎?”許揚掃視着四周,看不到一個人影,但是口中卻是輕輕一翹的說道。
“桀!桀!想不到天靈禅師竟然會死在你的手中,将你身上的寶物全部留下,我們看在你師父空雲道人的面子上,可以放你一馬。”聲音中傳來一把嚣張至極的聲音。
許揚一聽就認出此人來曆,竟是他在坊市中見過的蒙洪。
“蒙道友?你認爲這陣法真能困住在下?如果你們現在撤除陣法,許某就當什麽事情都沒有放生過。剛才得到的寶物,許某也可以和你們三人平分。”許揚神色微沉,略微猶豫的說道。
“哼!和你師父一個德行,這種時候還想拖延時間,真以爲我們那麽好騙嗎?”華鸾姑冷哼一聲,沒有絲毫的感情道,“本仙姑如今就送你下去,和你師父見面。青賢道友,動手吧!别留下後患了!”
“就等你這一句話而已。”最後的話語的主人,正是青賢居士。
他話語一落,附近淡青色的陣法,突然徐徐轉動起來,顯然就要發動其什麽威能神通起來。
不過,看情形,大型陣法的神通使出,所需準備時間不短。
許揚可不會等到那個時候,他身子一閃已經越到平地中那唯一的高大石塊頂端,他身子再度一躍,就出現在陣法下十餘丈處。
他手一揚,十來道光芒射出,向着陣法光幕射去,頓時一陣轟鳴聲響起。
那十來道光芒,刀槍劍戟都有,竟然是十餘件法器。但是這些法器一同攻擊到陣法光幕,但也隻是讓光幕震蕩了一下而已。
幾乎同時,陣法的轉動停止了下來,數百條近丈粗細的巨木向着許揚硬砸過來。
許揚見此沒有絲毫驚慌,他此刻腦中一陣刺痛。
同時操縱如此多法器。即使僅僅是普通的低階法器,并隻是操縱了這短短的一會兒,就讓其神識承受不住了。
他眼中厲色一閃,大喝一聲,“爆!”
“砰!砰!砰!”這十餘件法器,竟然不發動第二擊,就直接全部自爆起來。
這十餘件法器自爆的威力,驚人之極。
陣法強烈的波動,最後露出一個半人大小的小型缺口來。
同時三人的驚怒之聲,從三個方向傳來。
許揚幾乎是在缺口未形成之時,已經來到附近,等到缺口出現,神色一喜後就鑽了出去。
他一出陣法,手中一揚,禦風舟頓時出現,他瞬間踩踏其上,向着遠處激射而去,對于後面傳來的驚怒聲充耳不聞。
在許揚駕馭禦風舟離去之時,他下面的陣法一陣劇烈波動,竟然寸寸碎裂掉了。這自然不是許揚法器自爆的功勞,而是陣法主人将其撤除而已。
到了此刻,三道人影才從平地的三個隐蔽角落中躍起,向着許揚追去。看來控制這陣法,這三人不能輕易離去。隻有撤除這陣法,才能自由行動。
也正是這個弊端,給了許揚一個逃走的機會,否則他是否能順利逃脫還真是個問題。
這三人在半途一聚,随後青賢居士将一隻鶴型法器取出。
三人身子皆一晃,駕馭着鶴形法器追擊起許揚來。三人同時駕馭此鶴,速度遠在許揚之上,不久之後就追到許揚身後十餘丈處。
許揚看到後面的情形,心中暗罵不已。
不過,神色卻是冷靜異常,一手握着靈石不斷地補充着靈力,另一隻手卻是抓了一沓上百張的符篆。
他面無表情的掃了後方一眼,就将符篆向着後面的三人扔了過去。
轟鳴聲不斷,那三人驚怒之中,也隻能駕馭着飛鶴躲避開去。這讓他們的距離又稍微拉遠了一點,不過這麽點距離很快又拉近了。
許揚見此眉頭一皺,手中再度一抓,符篆再度出現在他手中,向着後面又扔了過去。
後面三人自然又不得不躲避一番了,畢竟幾枚靈石或許還可以用防禦法器阻擋,但是上百枚靈石就不是能随意承受的了。
四人就如此,在半空中展開了一場追逐戰來。
許揚手中的符篆仿佛無窮無盡般,扔了一把又一把,後面之人見此又驚又怒,但卻不得不選擇躲避。所以,盡管飛鶴的速度明顯快過禦風舟,但是卻一直沒有真正追上過。
不過,許揚此刻心中也在滴血啊!
時間才過多久,他手上的符篆扔了數萬之多!這如果兌換成靈石的話,可是數萬靈石了啊!
這些都是黑袍男子等四人,這麽多年來洗劫不知多少修士得來的财貨,但比起性命來,這些财貨自然不算什麽了。
血仇已報的許揚,此刻最渴望之事,自然是保住自己的性命。
他此刻全力催動禦風舟,風馳電掣般的逃遁着,相比于出坊市時用禦風訣趕路,此刻的速度快上十數倍不止。
許揚最想回去的地方,自然是青州坊市了。但他估計了一下自身體内的法力消耗速度後,也隻能苦笑而已。
雖然修煉了九轉化仙訣,讓其法力增加了不少,但他隻不過是修煉了一天而已。即使有陣法、靈石和丹藥的幫助,法力增加有限。
在和天靈禅師一戰中,他用了四次穿心錐和一次幻影針。加上其它的消耗,讓他比同階修士深厚得多的法力也幾乎消耗一空。如果不是他當時法力不濟,怎麽可能會被青賢居士他們困在陣中。
許揚雖然不知道青賢居士所在,但他在戰鬥時略微試探了一下天靈禅師,就知道青賢居士等人在附近,打着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主意。
隻是當時爲了報仇,他假裝不知道而已。
那天靈禅師雖然也有猜測,但面對隻爲報仇的許揚,也隻能硬着頭皮鬥法了。
青賢居士他們一啓動陣法,許揚就察覺到了。
但在法力不濟的情況下,他無法在陣法啓動未穩定時,用穿心錐破陣離去。最後更是不得不,自爆掉十餘件低階法器,這至少也值上一萬多靈石。
不過,許揚也沒什麽好抱怨的了,畢竟能順利滅殺天靈禅師已經相當不錯。
其實戰鬥到後期,天靈禅師的法力比起許揚來,還要多上許多,隻是天靈禅師最後判斷失誤,才會被許揚用符篆生生耗死而已。
許揚當時使用符篆,所用靈力也是吸收靈石得來的。
其實天靈禅師,如果初始之時抛開一切,不是選擇固守,而是選擇躲避的話,或許隕落的可能會是許揚也不一定。
“轟!”這已經不知道是許揚第幾次投擲符篆了,如今他早就将黑袍男子四人的符篆扔完,連他以往制符後,留下來沒有賣出去的存貨也用起來了。
不過,相對于原先心中的緊張,此刻許揚卻是相當平靜。他在估計自身返回坊市無望後,已經将目标改變了。
火靈窟!
這是如今許揚前往之地,這比起回坊市節省一半的路程,他此刻離那裏并不遠。
在禦風舟的全速行駛中,許揚冷冷的盯着後面,眼中盡是冰冷之色。
他一想到這次外出,兩次被追殺,就覺得十分惱火,他對青賢居士等人已經起了殺機。這殺機被他無法宣洩,隻能在危急之時投擲出符篆,略作抵擋而已。
當許揚幾乎将自身符篆都消耗一空之時,他也終于重返火靈窟附近。
此刻四周已經沒有多少修士,不過地面上卻時不時可以看到一些打鬥痕迹,甚至還可以發現不少修士的斷肢殘骸。
這些打鬥痕迹和殘骸,離洞口越近就越加密集,看來在許揚走之後,這裏的争鬥越發激烈。
此刻此地零星的修士,見到許揚和後面三人的争鬥,都遠遠避開以免遭池魚之殃。
這種狀況,自然是許揚巴不得的。他一旦被攔住,後果就會相當不妙。
在無人插手的情況下,許揚很順利就到達火靈窟洞口附近。
他再一次将後面三人逼退後,就駕馭禦風舟急速下降。他随手将禦風舟一收,身子就電閃般進入火靈窟裏面。
這火靈窟洞穴斜斜向下,半徑有半丈多大小,隻能同時讓數人通行。
一進入裏面,氣溫就驟然升高,火毒之氣比外面強盛上一倍有多,讓許揚不得不将護罩全開。
裏面或許是靠近火山的原因,一片火光通天。
在猛烈的火光中,四周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四壁光秃秃的,可謂寸草不生。
這是當然的,地面都快要融化掉了,一般草木根本就不可能生長。除非一些特殊的火屬性靈草,才有可能在這種環境下生存。
進入火靈窟,許揚已經稍微安心了一點。
因爲身在在洞中,并不适合飛行法器飛行。而他有踏雲靴,再加上疾風九步,後面青賢居士等三人,根本就不可能輕易追上他,反而可能會受到他的偷襲。
許揚一邊雙手握着靈石恢複靈力,一邊身如電閃般疾馳着,向着火靈窟深處而去。
不過,很快讓他眼露驚訝的一幕出現了,他竟然進入了一個極其龐大的洞窟之中。如果不是親自進入火靈窟,他還真有些不相信此地竟然是個洞窟!
這洞窟太龐大了!
他一眼竟然看不到盡頭,隻能看見四周通紅一片的。
如果不是這個洞窟十分低矮,隻有一丈餘高而已。他還真的會認爲這裏是一塊平原而已。
在遠處,許揚零星的看到數道修士的身影。
這幾人行走緊密,一看就知道是一個團隊。他們看到許揚之時,就馬上向許揚所在之處趕來。
許揚見此,眉頭一皺,身子電閃已經向着遠處而去。速度之快,讓人咂舌,很快就将那些修士甩開了。
面對不知是敵是友的修士,許揚在法力未複之時,可不敢輕易接觸。
他甩開這些修士後,繼續向着裏面而去,同時手中已經多出了一枚玉簡,神識沉浸在其中。
這是于道維等人當日贈送給他的,關于火靈窟的玉簡。
許揚一直都對火靈窟不敢興趣,所以都沒有看過。此刻被追殺進入此地,他才覺得當日沒有看這枚玉簡是多麽的失策。
就如此,他一邊逃遁,一邊恢複法力,同時将神識探入其中,浏覽起關于火靈窟的一切來。
每當他遇見修士,就馬上躲避開去。
火靈窟洞口旁,青賢居士、蒙洪和華鸾姑三人正看着火靈窟洞口陰晴不定着。
“怎麽辦?我們要不要追進去?裏面可是險地啊!不要說裏面的妖獸,單單是高階修士就夠我們吃一壺的了!”蒙洪看着火靈窟,眼中閃過一絲畏懼之色,一副對進入其中十分抗拒的樣子。
“嘻嘻!蒙洪,你也有怕的時候!追兇險,不追也未必是好事,你看那天靈禅師就養虎爲患了。除非我們肯背井離鄉,不再回青州,否則都要提心吊膽的過日子。”華鸾姑聲音淡淡,不溫不火的說道。
“兩難啊!”青賢居士捋了捋下颌的長須,看了旁邊兩人一眼道,“進去危險重重,而且裏面這麽大,萬一我們進去,而他卻出來了,我們也不得而知!而他的神通我們當時也看到了,我們其中任意一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青賢道友!說了半天,你的意思不會隻是說不追吧?看你的樣子,并不像要放棄的樣子。别在蒙某面前拐彎抹角的,你打算如何就快點說吧!”蒙洪眼中閃過不耐之色,臉上不愉之色盡顯。
“嘿嘿!不要說别人不說,隻是你自己笨而已!”華鸾姑眼中閃過一絲蔑視之色,冷嘲道,“不進去,又不放過對方,自然是在此地守株待兔了!對方就算三頭六臂,出來還要經過這裏的。”
“等?火靈窟才剛開啓,離封閉還有相當一段時日呢!哼!蒙某可沒有什麽耐性,”蒙洪眼睛白眼一翻,頓時不滿道,不過很快又想到什麽般,沉吟道,“算了,相比起遠走他方來說,蒙某等上一些日子也不是不可以的!”
其他兩人對視一眼,都不自覺的一笑。
蒙洪肯答應等自然不是因爲不想遠走他方了,修仙者隻是追求長生,在其它地方修煉并沒有什麽不可以的,隻要那裏有着足夠的資源,能供其修煉就可以了。
蒙洪不過是貪心許揚的财貨而已,其實不但是蒙洪一人,其餘之人也是一樣的心思。
許揚在中途扔的符篆有好幾萬枚,加上他在和天靈禅師戰鬥時用掉的上萬枚符篆,以及破陣時自爆的十餘件法器。
這些東西加起來,價值近十萬靈石啊!這不過是許揚的消耗而已,他到底有多少财貨?
青賢居士他們不知道,但是想一想就足以讓他們無比心動了!他們追殺許揚,爲的自然就是許揚身上的寶物。
他們三人對視一眼後,就分别向着一個方向的隐蔽處走去。
三人把守三方,時刻留意着火靈窟洞口,等待着許揚的出現。
對于這些,許揚毫不知情。他将玉簡内容看了一遍後,就大緻了解了一些關于火靈窟的基本常識。
這火靈窟雖然被稱爲“窟”,但範圍卻是相當的廣闊,它分爲外窟、中窟和内窟三部分。
火靈窟何時開啓其實并不确定,一般都是四、五十年開啓一次,每次開啓持續時間半年到年許不等。
它開啓和封閉之前,熔漿都會有十分明顯的異動,所以修士都會有足夠時間做好進入和撤離的準備。
因爲持續時間不短,通常每次開啓之後,火靈窟中的妖獸都會被剿滅一空。在它開啓數次後,裏面已經基本沒有高級妖獸了。
說到妖獸的劃分,它們被修士從一階妖獸開始,一直劃分到八階之多,分别對應聚氣期和築基期的八個境界。
妖獸再修煉上去到達九階妖獸,就已經是渡過天劫,化成人形的妖修了。定旋期的大能妖修,雖然不能完全消除掉自身妖獸特征,但大部分身體都能保持人形狀态了。
火靈窟中初始之時還有些四階妖獸,但是經過如此多年的剿殺,最高階的妖獸也就是三階而已。這也是聚氣大圓滿修士,對火靈窟不感興趣的原因。
當然了,聚氣大圓滿修士不來火靈窟,還有一個最主要的原因,那就是青州火靈窟禁令!
火靈窟開啓,對于青州坊市來說,其實有重要的意義。
這裏的妖獸雖然衆多,但是等階不高并不足爲患。
而後輩子弟除非到楚國域邊境,否則都很少有機會和真正的妖**手。
因此,這裏就成了青州修仙界鍛煉後輩弟子,增加和妖獸作戰經驗的地方。
當然了,修士之間的争鬥也是相當的頻繁的,對于培養優秀後輩弟子,有十分明顯的作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