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正是呂某!想不到呂某的威名竟然讓仙子你都聽聞了。最近這附近一帶,旅人越來越少,今日見到這麽一隊車隊,以爲有什麽大買賣,怎知道竟然是一個美貌如花的娘子。看來呂某今日沒有什麽财運,但是桃花運卻是碰着了。”呂霸一聲冷笑,就開始肆無忌憚的盯着中年美婦,眼中的意圖一覽無遺。
“放肆!你想如何!我不會讓你傷害夫人和小姐分毫的!”此時那車夫突然挺直了身子,擋住身後的中年美婦和小女孩兩女。
“哼!瞧瞧你!身子還在發抖呢!竟然還敢在呂某面前叫嚣!誰前去取他首級?!”呂霸不屑的掃了那車夫一眼,就冷哼一聲說道,語氣無情之極。
“是!”話音未落,呂霸身後一人已經橫沖上前,舉着一雙大斧向着車夫的脖子砍去。
此人動作如風,讓其他想上前的強盜咬牙徹齒不已,但最後都忍着退了下去。那車夫明顯沒有習過武,結果大家都可想而知了。
“住手!”
“不要!”
中年美婦和小女孩的聲音雙雙傳來,一位緊閉着雙目不忍看那血淋淋的一幕,一位則是瞪大着哭得紅腫的雙目,喊得聲嘶力竭。
但是她們的聲音卻不能阻擋住強盜的攻擊,砍向車夫的雙斧已經靠近車夫的脖子了。
眼看車夫就要屍首分離,卻隻聽見“嗖!”的一聲,随後“砰!砰!砰!”三聲,先是雙斧,後是那位握斧的強盜,他們先後倒在了地上。
如此詭異的一幕,讓全場鴉雀無聲。
呂霸首先反應過來,他見鬼般的望向倒地的手下,一眼就看到對方頭顱從後腦勺到前額穿了一個小孔,此刻還血流如注,如此傷勢根本就是必死之局。
“嘶!”衆強盜看到如此一幕,心中都透出莫名的恐懼。如果方才上前砍殺那車夫的是他們的話,死的人會不會是自己呢?
原本有些強盜還因爲被雙斧強盜搶了功而嫉恨不已,此刻想起才後怕陣陣。隻是他們還未來得及再做思考,都不約而同的感到眼前一花。
不知何時,一位白衣青年就已經出現在馬車之前。
此青年相貌普通,但是一雙瞳孔卻是布滿了血絲,一片血紅的駭人之極。
青年似乎對四周的強盜視而不見,而是一步上前不知如何就晃過了那車夫,來到了美婦和小女孩的近前。
他隻是掃了一眼美婦,就将頭顱湊到小女孩的面前,聲音平淡之極的說道:“剛才你說要報仇是嗎?”
小女孩遇到如此一幕,眼睛瞪得圓圓的,顯得不知所措。
其實不要說小女孩,全場數十人才剛剛開始思索方才雙斧強盜因何而死,此刻青年的突兀出現。
這詭異莫測的身法,讓所有人都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不過,這小女孩不知是由于太過純真還是别的,竟然最先反應過來,狠狠的點了點頭,“是!我要殺光他們!”
聲音一落,小女孩就被心神緊張的中年美婦緊緊攏住,身軀更是随着中年美婦向後退去。
望了一眼由于驚慌而保護自己女兒的中年美婦,青年仿佛想到什麽般的,面容突然變得猙獰起來。
他一個轉身冷冷的望着四周的強盜,喃喃道:“報仇!報仇!我要報仇!”
“瘋子!是你殺了我的手下嗎?!”呂霸此刻已經清醒過來,對方不過是一個人,即使再詭異也不會是自己數十人的對手,當下一聲大喝,但很快他就後悔了。
不!應該是連後悔的時間也沒有了。
隻見青年身軀一閃,人影就詭異的出現在呂霸的身前。他大手一張,在呂霸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就将此賊的頭顱罩住。
“砰!”的一聲,紅白一地,呂霸這個在附近一帶也算是響當當的強盜頭目,就這樣腦漿迸裂而死。
可是青年似乎還不打算收手,他用力一壓,呂霸整個身軀爆裂而來,就連身下的那匹駿馬也被壓斷了脊骨,倒趴而下。
如此血腥的一幕,剛剛還思索着是否上前圍攻青年的強盜,全都被吓得頭皮發麻。此刻他們才覺得自己以往自認血腥的殺人手段,是何等的稀疏平常。
看着這一幕,他們驚慌之下竟然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
就這麽一耽擱,青年卻是毫不停留的動手了。
他身子忽前忽後,忽左忽右,沒人能看清他的身影,隻是看見他所過之處,留下的都是一具具屍體。
這些屍體有的被從上至下,或者從左到右一劈而開,有的被擊得頭骨碎裂雙眼瞪出,一副血淋淋的恐怖模樣。
但有些卻渾身上下一點傷痕沒有,隻是從那驚慌萬分的臉孔,看得出他死前的痛苦。
就這麽一轉眼的功夫,數十位強盜就倒下了近半。其餘之人猶如作夢一般,原本存着的一絲掙紮之念都消失得一幹二淨。
刹那間,剩下的強盜,全都一哄而散,向着四面八方落荒而逃。
青年的身子再度閃動了數次,殺掉數名強盜後蓦然停頓下身形。
此刻他一身白衣早就被鮮血染紅,頭上的發髻也已經打散,披頭散發的配上那一雙血色瞳孔,仿若修羅一般。
他瞳孔掃視了那些逃跑的強盜一圈,嘴角浮現出一絲譏諷的笑意。
“喝!”青年一聲暴喝,一手抓向了地上的一塊不大的橢圓岩石。
他輕松将其擡起,并向着天空一抛而上,随後身形卻是向上一飄,竟如魔神般的沖上了半空之中。
“碎!”青年冰冷的言語方落,他的右手食指已經看似随意的點在了岩石之上。
幾乎同時,巨石碎成了數十塊小指頭大小的石塊。更加詭異的是,這些碎石竟然漂浮在半空沒有掉下來。
“全都去死吧!”青年嘴角露出殘忍的笑意,食指輕輕一彈,其中一顆被一擊而中,“嗖!”的一聲竟然向着一個逃跑的強盜激射而去。
“砰!”那強盜應聲而倒,他後腦勺到前額處穿了一個孔,死狀居然和雙斧強盜一模一樣。顯然雙斧強盜的死,也定是這青年所爲了。
隻見那青年食指連彈,數十塊石塊相繼擊出。
“砰!砰!砰!”随着幾乎練成一片的倒地聲,隻是短短一段時間,一個個逃跑的強盜就變成了一具具的屍體,竟然沒有一個強盜能逃脫掉。
全部強盜被一網打盡,青年依舊漂浮于空,空中再也沒有一枚石塊,似乎他隻是預備了剛剛充足的石塊一般。
他望着一地的死人,瞳孔的血色漸漸散去,恢複成正常人的顔色。隻剩下青年身上的血迹和地上的屍體,悄然述說着方才血腥的一幕。
青年掃了一眼馬車上的三人,車夫此刻渾身劇烈的顫抖,似乎相對起那些強盜,青年更加可怕一般。
那中年美婦同樣也露出了驚惶之色,再也無法故作鎮定了。
至于那小女孩則瞳孔瞪大,直直的目視着青年不知是害怕過度,還是因爲其它。
對于三人的反應,青年似乎毫不在意,隻是看着自身的血污皺了皺眉,渾身突然白光閃爍起來,再度現身之時身上的血污已經消失,重新變回原來的一身白衣狀況。
随後他眉頭一挑,身子化成一道白光向着遠方激射而去,轉眼間連殘影都消失掉了。此青年竟然就如此留下不知所措的三人,獨自離去了。
不久之後,在中年美婦的一聲令下,車夫駕駛馬車載着中年美婦和少女匆匆離開。
最後原地剩下的就隻有那些屍體而已,至于此番血腥場景,直到半天後才讓路人發現。
在此地數裏遠的一座小土丘上,突然白光閃爍,一道身形現身而出。此人一身白衣,赫然是剛剛才大開殺戒的青年。
“哎!竟然被一個小女孩激起心中的殺意,許揚啊!許揚!師尊定然不想你變成殺戮成性的魔頭,這樣的事情絕對不能再發生了。”白衣青年輕歎一聲後,喃喃自語道。不用多言,此白衣青年就是離開了封閉空間的許揚了。
許揚離開封閉空間後,因爲擔心遇到天靈禅師,所以匆匆離開了那封閉空間所在的小湖附近。
在此之後,他将以後的複仇大計再度規劃了一番,就正式出發。也就是在此的路上,竟然讓他遇到了不久前的那趟事情。
當時許揚被小女孩那仇恨的報仇之語,輕易勾起了他對于天靈禅師的恨意。将自己暫時無法報仇的憋屈,釋放在了那些強盜身上。
此事也算是對許揚的一個教訓,讓其更好的反省自身,對于其以後控制他自身情緒定有所幫助。
暗自警醒自身一番後,許揚直接在土丘上盤膝而坐,慢慢的将不久前因爲殺戮而引起的思緒波動壓下來,并順便恢複一下方才消耗的法力。
足足小半個時辰過後,許揚才重新站起身來。加持了一個禦風術向着一個方向就激射離去,看其眼光堅定似乎早有想去之地。
半日之後,時近黃昏,許揚在一座熟悉的小城之前停下了身形。
城門上大大的“登仙”二字,訴說着此地是何所在。登仙城的由來已經,久遠得連楚國最古老的典籍也難以查到了!
楚國之人隻知道每個州都有一座登仙城,隻要适齡兒童通過登仙城的測試,就能成爲世人所敬仰的仙人。隻是這樣的人物,在每個州中往往都是數年難得一見的。
許揚面前的正是一座登仙城,而且還是他當日與空雲道人相遇的那一座。
隻是城門的兩個守衛早就換作他人,而登仙城更是人來人往,仿佛鬧市一般,完全不像當日他來到此地時的人煙杳無之境。
許揚神識散開,四周之人的聲音即使再小,也逃不過他的探聽。
“今天是黃道吉日,你們這些小輩一定要努力點。我們可是将希望寄托在你們的身上呢?!”一把嚴肅的男子聲傳入他的耳中。
“一定要趕在今日測試,不然到了明日就是大兇之日,你們的登仙測試又要延後到下個月的吉日了!”一位婦人唠唠叨叨的說道。
……
今日是黃道吉日嗎?怪不得這麽多人測試。
自己那天一個人也沒有,記得空雲道人後來告訴過自己,那天是個大兇之日。
真想不到平時黃道吉日都難以得到仙緣,竟然在大兇之日被自己遇上了。許揚心中暗歎,眼露複雜之色。
就在此時,許揚突然瞳孔一縮,眼光死死的盯着城門之處。
數個富家子弟,大搖大擺的向城門處步行而出。
門旁的一個十歲左右的小乞丐,匆匆忙忙趕了過去,但是還未靠近行乞,那些富家子弟身後的數個家丁就一擁而上。
頓時小乞丐被拖到一邊,一頓拳腳相加迎面而上。
小乞丐在地上苦苦掙紮求饒,但在那些富家子弟的喝彩聲中,那些家丁如何肯輕易罷手,直打得小乞丐死去活來。
直到那些富家子弟進入城中測試後,那些家丁才漸漸停下手來。
但是此刻小乞丐早就倒在血泊中,毫不動彈了。
許揚望着這一幕,眉頭緊皺,神識往小乞丐身上一探而去,竟發現那小乞丐已經沒有任何生機。
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被活活打死了。
頓時,一股怒火從許揚心中騰起,他眼中血絲浮現,雙拳緊握,臉上露出絲絲青筋,一副随時動手發難之勢。
但是他望了城中法陣中隐約而現的人影後,還是将心中的怒火忍了下來。
據許揚所知,如無意外情況,每一座登仙城中都會有一位聚氣後期的修仙者坐鎮,負責管理當地。
此人除了接引通過測試的孩童踏入修仙之途外,還要維護當地的秩序。
其中登仙城一帶,修仙者輕易不能與人動手,即使對手是凡人也是一樣。
如果有違反規定之人,可視爲對帶有神聖色彩的登仙城的侮辱,登仙城内的修仙者有權處置違反規定之修仙者。
當然此規定是建立在坐鎮的修仙者之修爲,是在違反規定的修仙者之修爲之上的前提下的。
許揚此刻修爲尚淺,可不希望在此等小事上和高階修仙者發生沖突。他輕歎一聲,對于小乞丐之死,他心中感慨不已,但此事也隻能就此罷休了。
如果當日自己不是巧遇師尊,自己說不定不知在何時何地,自己也會像那小乞丐一樣,無緣無故死于非命,許揚心中暗暗想道。
随後他冷眼旁觀,那些富家子弟陸續的參加測試,參加之人雖多,但卻一直沒有人通過測試。
許揚對此并不覺有絲毫意外,因爲通過登仙台之人可都是數百萬人也難有一人。同樣每一位通過之人都是天賦異禀之輩,以後定受到高人栽培前途無量。
許揚觀看了半個時辰,看着一個個孩童艱難攀登台階,但是大多都在六七階就不能再做寸進。這自然不是他們資質不行,而是他們根本就受不了那疼痛。
這讓許揚頗爲失望,最終搖了搖頭後,身子突然化作一道白光,離開了此地。
許揚一邊前行,一邊心中冷冷想到:修仙之道原就是逆天而行,黃道吉日又有何用?自己當日測試之時,還是所謂的大兇之日呢!
是那些黃道吉日前來的富家子弟都無望的仙緣,卻讓自己這個小乞丐無意中得到,讓人知道此事真不知會有何想法。
許揚所過之地,除了前來登仙城的大道外,還有一些零星的小道,但無疑不是含有人煙,其中大型的人類聚居點一個都沒有。
這是因爲楚國官府所規定,所有登仙城附近五百裏方圓,都是不允許建立任何稍爲大型的村落。
隻見許揚身如閃電,不久之後就到了登仙城以北百裏遠之地。
他在最後一段路時,見到之處無不是蔥蔥群山,而且還遍布薄薄的霧氣,目視之地有限之極,最後許揚則在一片不起眼的濃霧之前停了下來。
許揚眼中閃過一絲凝重,因爲這裏就是他的目的地——青州坊市,修仙者在青州的最大據點。
楚國的修仙者大多聚集在坊市之中或者其附近,而那些坊市都有一個重要特點,就是它們都是建立在各州的登仙城附近。
而且大多都如此處一樣處在群山環繞之中,由各種陣法守護,是各州修仙者心目中向往的聖地般的地方。
隻是許揚同樣知道,它們還是底層修仙者即渴望期盼,又敬而遠之的地方。
許揚沒有過多的思索,此地的事情他多少聽空雲道人提及過,所以也不算一抹黑。
但見他将神識探入儲物戒中,瞬間一頂鬥笠出現在在他手上。随手一罩之下,将大半張面孔遮掩住,即使是正對面之人也難以看清他的相貌。
随後,他手中白光一閃,一張傳音符就出現在他的手中。
望着此符,許揚心中感到一絲心痛,但是還是毫不猶豫的對着此符喃喃低語了幾句後,就向前一晃,符篆電閃而出沒入濃霧之中。
數息之後,濃霧就緩緩而開,露出了一條筆直的通道。
許揚略一躊躇,就步入通道之中。
當他方一進入通道,眼前一花之下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穿過通道,正站立在通道的另一端。
此刻出現在許揚的眼前的,是一片難望邊際的高牆和一道小門,而門前則盤坐着兩道身影。
此二人中一位是個童顔鶴發的老道士,他左手握着一把拂塵,右手拿着一塊陣盤,看來此人就是讓許揚進入陣法之人了。
另一人是一臉鐵青的中年大漢,正兩眼精光的盯着許揚,仿佛要将許揚看透一般。
幾乎同時許揚察覺到兩股強大的神識将他牢牢鎖定,讓其心中一緊。這兩道神識的強大,竟然還遠在天靈禅師之上!
許揚潛意識的也将神識探出,在對方二人身上掃過後,心中徹底沉了下來。
如果許揚沒有猜錯的話,此兩人應該都達到聚氣後期,算是許揚目前所見過修爲最高的修仙者了。
對于遮掩了相貌的許揚,老道士似乎毫不在意,隻是神識略微查探了一番後,就平靜的問道:“貧道緣明,道友貴姓?”
“在下姓陳!”許揚想也不想的答道,而且還将聲音刻意壓低,頓時一把沙啞之極,仿佛中年的聲音,傳入對面兩人耳中。
“原來是陳道友,在下姓餘。進入坊市的規矩,道友可清楚?”旁邊的中年大漢一聽許揚之言,馬上笑問道。
“陳某又不是第一次來此,自然清楚!”許揚聲音依舊嘶啞之極,同時手中白光一閃,一枚靈石就已經出現在手中,并且輕輕一彈之下,靈石四平八穩的射到緣明道人的身前,并一動不動的懸浮于空。
緣明道人輕輕一笑,拂塵一掃之下,靈石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他收了起來。
“這是道友這一天的憑證,拿好了!”餘姓大漢見此情形,當即從儲物戒中取出了一物,食指輕彈送到了許揚身前。
與此同時,緣明道人拂塵向着另一隻手中的陣盤随意一拂。
陣盤頓時發出一陣輕鳴,緣明道人和餘姓大漢身後,那緊閉的小門,“吱呀”一聲打來了一小半。
小門打開的同時,雖然看不到任何場景,但一陣熙熙攘攘的人聲仍傳入許揚的耳朵,讓其心中露出一絲喜意。
他望着手中的一物,那是一枚青色的石戒指,正是餘姓大漢給他之物。此戒看上去平平無奇,仿佛隻是用普通石頭制成的一樣。
這時緣明道人已經閉上雙目,仿佛無事人一般。
中年大漢則向許揚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微笑道:“陳道友,請了!”
許揚見此也不再耽擱,當即毫不猶豫向前而去。但是當他動手推門之時,卻是雙手發力灌注其中,全力向前推去。
一種常見石門的熟悉感覺傳入手中,但是石門卻是紋絲不動,許揚眉梢一動,身子一側卻是閃入了門内。
就在許揚進入的一瞬間,石門砰地一聲再度關上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