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類則是孩童,他們是桃源村的未來,他們将會保持三餐,否則他們将難以健康茁壯成長,重建桃源村的狩獵隊。
老人将會以他們加速死亡,來換取桃源村的未來。
這是一個殘酷的現實,但是卻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否則桃源村将失去未來,所以村民們都垂下頭,接受這殘酷的安排。
唯有一個人昂着頭,高聲道:“我反對!”
說話之人是個十二、三歲的少年,蒼揚。
衆人看着蒼揚,神色各異。
有高興,有憤怒,有疑惑……
不一而足。
“蒼揚,這裏不是你說話的地方!”老族長蒼尚看着來人皺眉道。
這一次開村會,雖然是全體村民參加,但是未成年人是不允許發言了,村中十四歲算作成年,而蒼揚此時才十三歲。
其他人聞言,看着蒼揚的目光都變得不善起來,公然違法族規,這個罪名在村中可大可小。
“難道不想聽聽我爲什麽反對嗎?”蒼揚并沒有退縮,聲音依舊洪亮。
“住口!來人,拖他下去!”蒼尚突然拍案而起,爆喝道。
衆人見到蒼尚發怒,都是一驚。
蒼尚平時對人十分和藹,從來沒有人見過他發怒,蒼揚雖然違法族規,但是一向待人和善的老族長,怎麽會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難道是因爲狩獵隊全隊覆滅,傷心憤怒過度的緣故嗎?
衆人都向這方面猜測。
“蒼揚走吧,不要說了。”蒼琴因爲一直待在蒼揚身邊,所以第一時間拉住蒼揚,想拖着他向外走。
“走?爲什麽走啊!難道就不允許人反對嗎?”蒼揚一把将蒼琴的手甩開,喝道。
而蒼琴則癱倒在地,她看着近乎暴走的蒼揚,哭泣了起來。
蒼揚在她心目中,是那個調皮搗蛋的小鬼,但是十分喜歡向她撒嬌,對她無比的溫柔,但是這一次卻是如此冷漠粗暴,仿佛變成了一個陌生人一樣。
蒼琴很委屈,所以她的淚水輕易就湧了出來,這不是因爲她軟弱,她已經十分堅強了,因爲在昨天她失去了父親,他的父親也是狩獵隊中的一員。
她的父親,是她自小失去母親後,唯一的親人,就在昨天沒有回來,或許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而蒼揚是她這些年心靈的避風港,和她一樣自小失去母親的蒼揚,是她這些年的同病相憐的對象,每一次看到蒼揚,她都仿佛看着自己,她照顧着他,呵護着他,仿佛在照顧着自己,呵護着自己。
當蒼揚笑的時候,她會覺得是自己在笑,所以她很喜歡蒼揚笑,經常逗着他笑,因爲那樣她也會笑起來。
一直以來,她都溫暖着蒼揚的心,讓自己的心變得溫暖起來。
在失去父親後,蒼揚是她剩下的唯一的依靠,但是這個依靠卻無情的将她甩在了一邊。
所以她哭了,淚如泉湧。
蒼揚偏頭看了她一眼,拳頭收緊,轉過頭來,瞪着蒼尚,這位他無比尊敬的老族長。
“都聾了嗎?将他拖下去。”蒼尚微顫顫的踏出一步,指着蒼揚咆哮道。
村民這才反應過來,呼啦啦的有數人抓住蒼揚就想将他拖走。
“滾來!”蒼揚爆喝出聲,雙手舞動,抓住他的數人,直接被甩開,這些人最少也退後幾步,甚至有兩人直接摔在地上,翻了個跟鬥。
蒼揚怒目橫掃四周一圈,無論是湧上來的人,還是原本就站着不動的人,都不自禁的被蒼揚的威勢吓得退後。
是的,此時的蒼揚很有威勢。
所有人這才想起,蒼揚雖然隻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年,但是卻天生神力,在村中原本就是數一數二的高手,除了蒼飛之外,無人能鎮。
而蒼飛已經随着狩獵隊外出,并沒有回歸,那麽蒼揚豈不成了桃源村最強大的人,還有誰能制住他呢?
想到這裏,衆人又不自禁的退了幾步,這樣一來蒼揚四周除了倒地痛哭的蒼琴外,數丈之内竟空無一人,兇威赫赫。
“蒼揚?你難道想反了嗎?”蒼尚看到此情此景,聲音都發顫了,憤怒到極緻。
“我不是想反,隻是反對而已。”蒼揚踏步向前,走到了蒼尚的跟前道。
“這是村民一緻的決定,你反對,不就是想反了嗎?”蒼尚喝道。
“一緻決定,難道我就不是村民嗎?我就是反對!”蒼揚同樣喝道。
“那你想怎麽樣?難道還想投票決定不成?你認爲有多少人會支持你!”蒼尚不屑道。
蒼揚掃視四周,所有人看到他淩厲的目光都紛紛避退,或害怕,或慚愧,但是卻無人表示支持,無論男女,無論老幼。
雖然蒼尚的決定無比的殘酷,但是在這些人的眼中,這是唯一的辦法了,不然的話,這就不會成爲桃源村古老相傳的做法,雖然不是族規,但勝似族規。
知道無法得到他人的支持,蒼揚沒有絲毫的頹喪,而是笑了,而且是哈哈大笑。
“你們全部人都贊成又如何?我一個人反對就可以了,我要出去,誰能攔得住我!”蒼揚虎目雄視道。
“你要出去?你瘋了嗎?你那是送死!”
“蒼揚,不要幹傻事!”
……
不用蒼尚出口,其他人就紛紛規勸了。
狩獵隊外出尚且一去不回,蒼揚一個人出去,那不是送死是什麽?
蒼揚對于桃源村而言十分重要,小小年紀就已經如此了得,比起同年齡的蒼飛都要厲害一籌,所以以往在村中就極其被看重,如今狩獵隊沒有歸來,桃源村準備封村,蒼揚自然而然的被默認爲桃源村未來狩獵隊的隊長。
隻要等數年,蒼揚等年輕一代成長起來,就可以重新組建狩獵隊,以蒼揚的天賦,新的狩獵隊未必就會比舊的差。
蒼揚是未來桃源村的希望,他如果在這個時候貿然外出,有什麽三長兩短,那對桃源村而言,将會是一個不可挽回的損失。
衆人看了看老族長蒼尚,此時他們才明白,爲何老族長會如此憤怒,原來他早就看出了蒼揚的意圖,想阻止蒼尚的行動。
“送死又如何?你們認爲這是傻事,但是我認爲你們幹的才是傻事!”蒼揚冷冷的掃視四周之人,道;“自己的父親、兄弟就在外面,卻不想想如何救他們,隻是想着如何獨自活下去,還要犧牲我們老一輩的人,來換取所謂的希望,有比這更愚蠢的事情嗎?”
“小小的犧牲算得了什麽?我不會有任何的怨言,他們也不會有。”蒼尚怒意收斂,疲憊的說道。
作爲村中的老人,如果封村的話,他也會成爲犧牲的一類人,而且他年事最高,獲得的食物将會最少,估計會是最早死去的人,連他這個老族長都願意犧牲,願意用性命爲桃源村作貢獻,其他老人還能拒絕嗎?
“就算你們所有人都願意犧牲,我還是反對!”蒼揚看着蒼尚,語氣也又高昂變得沉重,道:“老族長,你是我最尊敬的人,讓我看你犧牲掉,我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狩獵隊的人外出,隻是還沒有回來而已,未必就真的全隊覆滅。就算他們真的全部死掉了,我也一定要走出來,将他們的屍體帶回來。”
“蒼揚!難道你就無視我們的期待,想斷送掉我們桃源村的希望嗎?”蒼尚眼中流出濁淚。
蒼揚沉默了,看了四周衆人期待的眼神,低下了頭,道:“對不起,這樣的希望,我不要。”
場中一片寂靜,衆人雖然已經想到蒼揚的選擇,但聽到依舊覺得震撼無言。
不顧桃源村的死活,依舊堅決外出,就算真的葬送了桃源村的希望,也要去救那些生機渺茫的狩獵隊隊員。
很多人被蒼揚感動了,竟然不自覺的留下了淚水,因爲狩獵隊員們是他們的親人,哪有人真的會希望自己的親人死去呢?
就算生機再渺茫,他們都希望可以試一試,希望可以挽回他們的性命。
但是外出太過冒險了,成功的可能幾乎零,而狩獵隊員死去後,村中的壯丁變得極其寶貴,而讓老弱婦孺出去,那更是笑話了。
所以,所有人都不得不放棄營救,就算再心痛,再難過,也隻能忍受着。
一切爲了桃源村,一切爲了新的希望。
而就在這個時候,蒼揚站了出來,就算明知道是送死,都要去救那些狩獵隊隊員,去做那所有人都認爲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卻也是最渴望做的事情。
蒼尚失望的看着蒼揚,抹了抹眼中的濁淚,道:“蒼揚,我太了解你了,看到你站出來,我就想到你要做什麽了,你以爲我會讓你離開嗎?”
蒼揚聞言神色一變,仿佛想到什麽,猛然道:“老族長,不要啊!”
“你是我村中的希望,我不會放你出去了,就算所有人怨恨我,我也在所不惜。”蒼尚眼中濁淚橫流,仰天喊道:“封村!”
喊聲高昂,在村中回蕩,蒼尚說完氣喘籲籲,汗流浃背,仿佛用盡了力氣。
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九聲巨大的回響聲接連響起,村民們感到地上不斷的震動,仿佛要山崩地裂一般。
“是九鼎!”
“是九鼎封村!”
……
一道道驚呼聲四起,村民們驚慌失措,看着蒼尚的目光都不自禁的流出了敵意來,但旋即都齊齊沖向村口方向。
蒼揚也在衆人當中,而蒼琴哭聲也止住,掙紮爬起,但是她沒有馬上趕去,而是扶着顯得疲憊之極的老族長慢慢的走去。
村口之處封道石将村口封住,而上面多出了九個青銅鑄造的大鼎來。
九鼎封村!
桃源村的村口一向由封道石封住,阻擋野獸的襲擊,而村裏村外兩側都暗中設置了機關,可以将封道石拉起,供狩獵隊狩獵時進行出入。
但是當桃源村出現重大危險,如強大的敵人入侵,封道石未必能擋住的時候,就會打來另一道機關,加九鼎進行封鎖。
一鼎千斤!
是名千斤鼎!
九鼎就是九千斤!
這不是阻擋野獸進攻使用的,而是防止妖魔兩族入侵使用的。
妖魔兩族,乃人類大敵,桃源村的人根本不知道它們從何而來,隻知道人類之所以過得如此凄慘,就是因爲妖魔兩族的到來。
原本人類是這片天地的主人,憑着着高超的智慧,使用個各種的工具和武器,成爲這片天地最強大的族群,但是當妖魔兩族到來後,一切都改變了。
據說妖魔兩族無比的強大,強大得令人發指,人類的力量在妖魔兩族面前根本微不足道,制造的刀槍劍戟也難以傷害到最弱小的妖魔,如此一來,人類根本就沒有能力抵擋妖魔兩族的入侵。
這片天地輕易就淪陷了,妖魔兩族取代了人類,成爲了這片天地的主人,而人類則成爲了妖魔兩族的獵物。
外面的世界之所以如此兇險,除了那些兇猛的野獸之外,妖魔兩族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面對野獸,人類還有一搏之力,但是面對妖魔,人類就隻能任由宰割,而這九鼎的機關就是用來防止妖魔入侵的。
而且,能防止的也隻是最低級的妖獸,或者魔獸,如果遇到強大的妖魔,就算有九鼎鎮壓,也無法守護桃源村。
這九鼎由特制的長繩綁在一起,平時都吊着,雖然有機關可以将它們放下來,但是卻沒有機關将它們重新拉上去,隻能憑着人力将九鼎一次性拉起,才能讓機關恢複原狀,九鼎的重量巨大,隻有召集全村的人,才能勉強将它們拉起,所以平時村民都不會輕易使用九鼎,除非真的到了桃源村有覆滅危險的時候。
而此時此刻,九鼎下來了,将桃源村封鎖了起來。
之前蒼尚所說的封村,隻是不允許村民外出而已,并不是真正的封鎖,但是将九鼎放下就真的将桃源村封鎖了起來。
桃源村的村民出不去,外面的人更加進不來了,除非村民将九鼎拉起,否則的話桃源村真的與世隔絕了。
此時村民陸續到來,蒼尚在蒼琴的扶持下最後趕到。
所有村民都看着蒼尚,眼中有憤怒之色。
九鼎放下,桃源村正式封鎖,如果那些狩獵隊隊員真的回歸,他們也會被隔絕在外面,從外面根本無法将聲音傳到裏面,他們真的是死路一條了。
雖然村民都知道那些狩獵隊隊員活下來的機會近乎零,但還是有心存僥幸者,希望有奇迹出現,可此時連奇迹出現的可能都被抹殺了,那可是自己的親人啊,他們如何能不對蒼尚生出怨念呢?
蒼尚到了,語氣平緩道:“九鼎已經放下,桃源村正式封鎖,這是我的決定。如果你們不願意的,大可以将九鼎拉起,集合你們的力量,還是可以辦到的。”
所有人面面相觑,看了看蒼尚,最後又将目光落在蒼揚身上。
他們都明白了,蒼尚之所以将九鼎放下,就是爲了防止蒼揚離開,一旦九鼎被拉起,蒼揚就會離開。
蒼揚是桃源村最強大的人,也是最有潛力的人,如果失去蒼揚,剩下的少年就算成長起來,組建的狩獵隊也會極其弱小,出去狩獵說不定又會和這一次一樣,一去不回,到了那個時候,難道又要再一次封村?
蒼尚爲了阻止蒼揚,保存桃源村的希望,可以不顧衆人的怨恨将九鼎放下,難道他們就要爲了那渺茫之極的可能,将九鼎拉起,讓希望破滅嗎?
此時擺在桃源村村民的眼前的,有兩個選擇。
第一個是,讓九鼎封村,阻止蒼揚外出,等數年後重建狩獵隊,重振桃源村,但他們那些親人回來的希望将會從此斷絕。
第二個則是将九鼎拉起,讓蒼揚外出,結果極可能是蒼揚和狩獵隊隊員都将永遠無法歸來,桃源村危機将會越發深重。
兩個選擇都是如此沉重,讓村民們感到窒息,但是他們卻不得不進行選擇,因爲殘酷的現實就擺在他們的眼前。
村民們的目光在蒼尚和蒼揚之間來回數圈後,很快就有人做出了選擇,一個個向着蒼尚身邊走去。
狩獵隊員早就過了回來的期限,還在外面度過了夜晚,想活下來近乎沒有可能,爲了那渺茫的可能,将蒼揚這個天賦驚人的少年放走,顯然是不劃算的,在蠻荒中生活了這麽多年,村民早就學懂了如何生存下去。
爲了桃源村,小小犧牲算得了什麽。
看到這一幕,蒼揚神色微微發白,頹然了起來,看着緊緊串聯在一起的九鼎,那特制的繩索打成了死結,根本就無法分開,如果是單個的話,他還有一絲信心舉起,但是九鼎一同的話,曉是他天生神力都無能爲力。
“老族長,是我錯了,我不該那麽固執的。”蒼揚眼中含淚道:“我不會再試圖出去了,将九鼎拉起吧,萬一狩獵隊隊員們回來,他們也可以進入,否則的話,他們真的一線希望都沒有了。”
蒼揚說到最後,已經是聲淚俱下,一副痛改前非的樣子。
村民們見到蒼揚如此神态,都大受觸動,很多人都看向九鼎,神色猶豫,似乎已經被蒼揚感動,有拉起九鼎的意思。
“你真的不會試圖出去了?”蒼尚盯着蒼揚道。
“真的!我可以發誓,可以對神發誓!”蒼揚哭聲喊道,“我蒼揚對神發誓,除非老族長允許,否則我絕對不踏出桃源村半步!老族長,将九鼎拉開吧。”
更多人被蒼揚感動,外面的狩獵隊隊員們可是他們的親人啊,現在蒼揚已經對神發誓了,将九鼎拉起也無妨吧。
對神發誓可是桃源村最莊重的誓言,沒有誰會輕易違背,否則會受到桃源村村民的制裁,蒼揚可以說表示了最高的誠意。
不然真有個萬一,那些狩獵隊隊員回來,哪怕隻是一個也罷,他們恐怕都會後悔終生。
很多人意動,但卻沒有人馬上去拉九鼎,而是看向老族長蒼尚,雖然對于蒼尚私自将九鼎放下,心中有怨念,但是他們都清楚,蒼尚如此做隻是想保護蒼揚,保護村中的希望而已。
一切都是爲了桃源村,蒼尚并沒有做錯,就算他們事先得知蒼尚的意圖,他們最後也會沉默,默認蒼尚的行動。
蒼尚仰頭望天,神色悲戚,道:“對不起,我無法相信你!别人或許不知道,但是我太了解你了,你恐怕早就不相信神了吧,自你爹娘去世之後。”
蒼揚神色悲痛,道:“不!我真的知錯了!我真的不會再試圖出去!老族長,你到底如何才肯放拉起九鼎啊!不要因爲我的過錯,而放棄外面的人啊!如果他們萬一真的回來,卻無法進入這裏,那樣我豈不成了千古罪人?”
“老族長!請拉開九鼎吧!無論你要我怎樣做都可以!隻要你肯拉開九鼎就可以了。不然的話,我就在這裏以死謝罪算了。”蒼揚哭聲震天,悲怆之極。
蒼揚的真誠呼喚,終于将一些人徹底感動。
“老族長,不如這樣,我們将蒼揚綁起來,那樣你就可以放心了吧。”
“就是啊!蒼揚其實也沒有錯,他隻是救人心切而已。”
……
越來越多的人站在了蒼揚的一邊,外面的狩獵隊隊員畢竟是他們的親人,如今蒼揚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明顯已經妥協了,如此一來他們心中對親人還存活的那一絲僥幸心理,又開始膨脹起來。
就算機會再渺茫,也不能就這樣錯過。
蒼尚眯着眼看着蒼揚,和那些不斷勸說的村民,知道自己已經無法阻止九鼎的拉起了,就算他反對,恐怕那些人也不會再接受了。
“綁起他。”蒼尚雖然依舊信不過蒼揚,但也隻能如此道。
村民當即拿來最堅韌的繩索,将蒼揚綁了起來,很快蒼揚就動彈不得,隻能躺在地上了。
整個過程,蒼揚都極其配合,一點兒反抗的意思都沒有,似乎真的已經徹底屈服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