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希望你們的話語放客氣一點!”萬金神色冷冷的道。
他是七劍宗的長老,實力非凡,隻是一向低調,但是現在這個情形卻是不得不開口,範行可是七劍宗第七子,雖然實力低微,但是地位極高,是除了宗主韓豎之外的第一人,這樣的地位誰都要表示尊重。
如今眼前的兩人,自然不是尋常人,但是如果對着七劍宗的第七子喊打喊殺,那樣就是有辱七劍宗的臉面,這是一種打臉行爲,萬金就算是再低調,在這個時候他也不得不開口的。
一旁的馮無量、焦蘭麝和韓倩兒,也是用冰冷的目光看着石飛和紫曦兩人,他們雖然對範行的行爲感到不滿,甚至焦蘭麝和韓倩兒氣得想将範行教訓一頓,但她們畢竟也是七劍宗的一員,自然是不希望範行受辱累及七劍宗的。
石飛道:“呵呵!我怎麽不知道你們七劍宗如此霸道?!你們可以說一些針對我們的話語,但是我們就不能說了嗎?”
他很憤怒,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很多,但是沒有幾件是合他心意的,對面的神道教敵人就不說了,範行這個攪局者也是讓他鬧心,哪怕是他旁邊的紫曦,都和他鬧不愉快,真是晦氣到極了。
紫曦也道:“想我們不針對他,并不是不可以!我們難道就想和你們七劍宗爲敵嗎?事情不是如此的,你們會不知道?是他胡攪蠻纏而已,你們不想打可以退走,不要在這裏搗亂,我們是盟友,不是敵人不是嗎?”
她說得并沒有錯,在這次事件之中,各宗門是一個聯合體,一起對付大永朝廷和神道教,隻有霸刀門渾水摸魚,最後給其他宗門狠狠地一擊狠招,這次對付眼前的這些神道教殘部,原本他們三方也是合作關系,差點就要動手了,如果不是範行突然到來搗亂,事情何至于如此。
馮無量道:“這事情可以商量,我隻是希望你的語氣能客氣一點。”
他是一個穩健派,絕對不希望七劍宗和開天宗、紫華宗交惡,這對七劍宗絕對是百害而無一利的。
焦蘭麝對範行道:“他們雖然語氣不佳,但是事情還是因你而起的。範行,希望你可以适可而止,不要再惹是生非了。”
她心中是有愠怒的,這并不是對石飛和紫曦,而是對範行的,如果不是範行行事如此過分,事情絕對不會鬧成這樣的。
韓倩兒也道:“範行,不要再鬧下去了,繼續這樣的話,無論是對你,還是我們七劍宗,都沒有半分好處的。”
這兩女如此,馮無量和萬金也差不多,盯着範行滿是提醒,希望範行見好就收。
範行露出歉意一笑,道:“多謝你們的維護了,但是我的意願是不會更改的!這些神道教的人,我保定了!你們可以離開,我留下來和他們共存亡!”
他說話斬釘截鐵,一點兒回轉的餘地都沒有。
焦蘭麝氣急,道:“我們走吧!讓這個家夥死在這裏,我真的懶得理會他了!”
她真的是氣炸肺了,在她眼中範行真是不識好歹,他們是出于同門才維護他的,否則早就不理會這個家夥了。
韓倩兒道:“我也贊成!他雖然是第七子,但也不能胡作非爲,不是嗎?就算是宗主,也不能做出如此草率的決定,這不但是将我們陷入危險之中,更是讓我們七劍宗和開天宗、紫華宗敵對,這是殊爲不智的。”
範行看着這兩女道:“說來說去,是你們兩個怕死!算了,我也知道自己在七劍宗之中,地位不高,區區第七子的虛名根本無法命令你們行事,你們盡管可以離開,我一個人在這裏就可以了。”
他大踏步的前進,走向神道教衆人。
許猛迎上,想要阻擋範行,他對範行仍然不信任的。
苦欣然這個時候開口道:“讓他過來吧!”
許猛道:“就這樣信任他好嗎?如果他混入我們之中,對你不利,我們會吃虧的。”
苦欣然道:“他如果真的要對我們不利,直接下令圍攻就是了,我們又能逃掉多少人呢?”
她說的是實話,現在他們一堆殘兵敗将,雖然也有一些高手,但在之前的戰鬥中,已經十分疲憊了,像許猛和孔子孺,基本沒有再戰之力,也就是華安戰力保存得比較完好,這樣的實力和對面硬拼,不用想都能知道肯定會吃虧的。
許猛轉頭看向華安和孔子孺,這兩人都是點頭,許猛這才退開,論勇武他自然要勝過這兩人,但是說到智謀的話,他就明顯不及這兩個家夥了,往往在難以決斷的時候,他都會選擇這兩人的意見,既然這兩人都如此說也自然會聽從了。
這邊不阻止,那邊卻是着急了。
萬金道:“範行,你可不要自誤,你這是将我們陷于危險之中,将我們七劍宗陷于險地啊!”
他真的很着急,如果讓範行真的過去那邊,七劍宗将會十分被動,和神道教繼續交戰就是不用想了,甚至有可能被迫和開天宗、紫華宗交戰,這是萬金萬萬不願意的,隻是他卻是拿範行沒有辦法。
範行的實力現在不弱了,修爲雖然隻是元道境,但這是橫空七劍這一至尊器的傳人,在當今的衆多至尊器中,橫空七劍是唯一整套的存在,實力也是較高的,範行一旦拼命,場中沒有哪個敢說可以輕易鎮壓他,他萬金也是不行。
馮無量也變得有些惱怒,道:“讓他過去!這麽多人勸他,他都不肯聽,這是真的想給我們七劍宗惹事,讓他吃吃苦頭也是應該的。”
他不像焦蘭麝和韓倩兒那樣對範行感到厭惡,但是之前的一些好感卻是消失了,讓範行吃吃虧,長長教訓,之後再将他救出來,這或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就當是給範行一些磨練。
在他的心目中,範行既然獲得了橫空七劍的青睐,那樣肯定是有其原因的,将其視爲七劍宗未來宗主培養,這是十分應該的事情,這是對七劍宗宗規,和橫空七劍的尊重,隻是現在看來,範行還不算是一個合格的繼承人,應該磨砺一番才合适。
範行走到苦欣然的身前,道:“十分高興,可以和你并肩作戰。”
苦欣然道:“你這又是何必呢?這對你而言并沒有好處的。”
在他眼中,範行如此做明顯不是明智之舉,她有些猜不透範行爲何要這樣做。
範行坦然道:“好處?爲什麽需要好處呢?你們加入神道教也是爲了好處嗎?”
他言語的時候,看起來尚算平靜,但是确實讓人覺得有些不悅的情緒在裏面。
“自然不是。”苦欣然馬上回道,或許在神道教之中是有投機取巧之輩,但她絕對不是的,而且她相信大部分的人也不會是。
範行道:“那樣爲何你就不能相信我也是那樣的人呢?我雖然沒有加入神道教,但是我對你們的事情一直都有關注,一開始我是覺得,不可能有那麽多人相信苦命的理念的,甚至懷疑苦命是不是另有目的。”
“不要怪我疑心重,我們血海出身的人幾乎個個都是如此,這是我們行事思考的方式。因爲這些懷疑,我才沒有加入神道教,但不代表着我在那些思想方面會比你們弱的,我也希望天下太平,人人和平相處。”
苦欣然道:“實在是對不起,我的确是因爲你的身份,就懷疑你的目的。但既然你也是多疑的人,那樣也不會見怪吧。我們神道教如果是以往我父親尚在的時候,不要說是相信你,就算是接納你也可以,但是現在卻是不行了,在我們穩定下來之前,我們不能接受不穩定的因素。”
範行點頭道:“我十分理解你們的想法,我也不會逼迫你們接受的,其實我也不是要加入你們神道教,我隻是做我認爲應該做的事情而已。如果你們做的事情,不符合我的理念,那樣我是不會繼續支持你們的。”
許猛在一旁道:“範行,你真的想清楚了嗎?我們是不接納你的,你還是願意幫助我們,甚至不惜和你們的人鬧翻?”
他語氣之中提醒的成分不多,更多的是疑惑和不解,這的确是讓人難以置信,起碼從他以前了解的範行來說,并不符合範行價值觀,雖然他和範行相處的時間其實也不長就是了。
範行笑着道:“我已經決定了的事情,是很難更改的,許猛,你就不需要多問了。”
他眼中滿是剛毅,之前他心中是有迷茫的,在血海中行走,他真的很厭倦,那種無休止的殺戮生活,在他的心中養成了對生命的漠視和麻木,他小小年紀就變得冷酷無情,直到後來他漸漸的發生變化,成長起來,這才想要離開血海,尋求新的生活。
他希望可以過上不一樣的,幸福快樂,高大上的人生,隻是那樣的生活是如何的呢?他是沒有一個很好的想法,因爲他根本就不知道怎樣的生活,才算是幸福快樂,怎樣的生活,才算是高大上。
終于,他離開了血海,認識了張果兒,機緣巧合之下加入了七劍宗,甚至成爲了七劍宗的第七子,在名義上身份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隻是這樣他就真的是高大上了嗎?他真的幸福快樂了嗎?
并不是的!真的并不是如此,無數人羨慕他一飛沖天,不知多少人覺得他踩了狗屎運,讓不知道多少人爲之眼紅,但是範行自身并沒有覺得多麽的高興,他的心一直都空落落的,沒有感到踏實,更沒有感到高興,反而有些憂慮,有些憂傷。
他發現啊!這似乎并不是他想要過的生活,無論是在七劍宗之内,還是離開之後,在外面行走拼搏,在戰場中觀戰,勾心鬥角,他都不高興,他想要的是這樣的生活嗎?他需要的到底是什麽呢?
當他看到苦命和皇帝陛下的戰鬥,他似乎有些明白了,他想要的是一個真正的目标,一個符合自己想法的目标,第七子的身份算什麽?七劍宗的繼承權重要嗎?并不重要的,這并不是他的目的。
他從離開血海的時候,目标其實很明确,是想讓自己那冰冷的心溫暖起來,或者說他其實是溫暖起來了,這才會離開血海,想要新的生活,畢竟在血海之中,大家的心都是冰冷的,心溫暖的人是活不下去的。
七劍宗是正道的宗門,是東疆最強大的正道勢力,原本他以爲自己可以過上溫暖的生活,但是發現依舊是冷冰冰,裏面有太多的坑髒一面,勾心鬥角,你争我奪,這樣的生活并不是他想過的。
如果整個世界都是如此,那樣範行也隻能無奈接受,但是事實并不是如此的,看到苦命和皇帝陛下,他就仿佛看到了兩顆太陽,燃燒着無量的光明,給人無盡的溫暖,真的是暖洋洋的。
他發現啊!自己以前過的生活,真的是太過寒冷了,根本就不是人該過的生活,他漸漸的明了自己的目标,他想要過的生活,他想要做的事情,在血海之中他險勝環生過無數次,他一直覺得自己不怕死,但是卻又不想死。
這是一種很怪異的情感,他自己都道不明,但是現在他是明白了,他的确是不怕死,但是同樣的,他也不想死,或者說,他不想因爲無意義的事情死亡,他就算是死,也要死得其所,要爲了自己的目标和理念死去。
所以在今天,在這個時刻,他才會做出這種選擇,或許這在其他人的眼中,是一個無比愚蠢的選擇,但是他還是那樣做了,愚蠢又如何呢?那就是他的選擇啊!
“你真的決定了嗎?”馮無量在後方問道。
範行歉意一笑道:“對不起,這就是我的選擇,你們就不要再規勸了。”
他真的感到抱歉的,這些人,起碼馮無量和萬金并沒有對他有惡意的,但他卻做了可能将他們拖下水的事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