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中的迷茫漸漸消去,張合的眼中變成了毅然,或者說是決然。
陛下的這道命令,或許是最後一個命令了吧,那就讓自己确實的執行吧。
張合站起身子,踏步走出營帳,每一步都是那樣的堅定,每一步都是那樣的果決,仿佛是最後的邁步。
“全軍聽令,預備出征!”張合的聲音傳遍大營,軍中所有的将士都将這話語聽在耳中,包括各派派過來的高手,就連範行都是如此。
所有将士都騷動起來,不過并沒有任何的混亂,這個時候永朝大軍的秩序性就顯現出來了,似乎還是昔日那百戰百勝的永朝大軍。
看着四周開始忙碌的将士,張合神色有些迷離,昔日是他帶着永朝大軍百戰百勝,鎮壓四疆,這幾年也是他帶着這支大軍,屢戰屢敗,狼狽不堪。
同樣的統帥,甚至連将士都曾相同,爲什麽結果卻大不相同呢?他曾無數次扪心自問,是自己的原因嗎?
不是啊!
不是自己的問題,也不是大軍的問題,但是就是敗了!
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
天要亡永朝啊!
張合心中是何其悲涼,在這麽多次打擊中,一直支撐着他心靈的人,就是皇帝陛下。
永朝陛下強勢的時候,天下無敵,揮手間樯橹灰飛煙滅,隻是現在連皇帝陛下都已經岌岌可危,要做最後一搏了。
……
範行所居的帳篷之内,一個少年默默的修煉着,似乎完全不爲外物所動。
他自然是範行了,他聽到了張合的叫聲,甚至能聽出他語氣中的悲意,但卻無動于衷。
這跟他無關,不,應該是有關的,隻是并不是他所能改變的事情,想再多都沒有用處,從一開始他就隻能打醬油,因爲他的實力實在是太弱了。
不過,不是說他真的心如止水,他是血海出身的兇徒,能活到現在,心智之高可想而知了,對于世間的局勢也有些了解,從七劍宗的高手,甚至是許猛的口中,他都聽過不少的。
他明白的,這場戰争,将會是這一代永朝皇帝最後的一戰了,一代帝皇即将要隕落,這一戰永朝皇帝沒有勝算,即便是他勝利了,也會被耗死,不是被苦命耗死,就是被各派掌門宗主拖死。
死是必然,但永朝皇帝還是想要死得其所,臨死都要平叛,這在範行的眼中,是有些愚蠢了,如果是他的話,肯定不會選擇這樣做的,畢竟毫無意義啊,反而會将自己所剩不多的生命給耗盡。
當然,範行所知道的事情并不多,肯定有一些内幕事情是他不知道的,而且他也沒有立場說大話,反正這些事情不是他能左右的。
永朝大軍在集結,準備出征,給自己的陛下送行,但範行自然是置身事外,哪怕他就在大軍之中,哪怕他是接了讨伐神道教的任務而來這裏的。
他能感受到大軍在行動,甚至聽着隆隆的戰鼓之聲,但他還是穩如泰山,坐在地上毫不動搖。
殺聲将起,血腥味将濃,但這又如何?範行依舊不動如山,默默的修煉着,無論誰勝誰負,都不會對他怎麽樣。
在這樣的局勢之下,無論是永朝,還是神道教,都不會去得罪七劍宗的。
既然如此,他就沒有任何的插手理由了,而且這樣的戰事也不是他可以輕易插手的。
忽然間,範行的眉頭挑起,他從修煉中醒了過來,雙眸中橫空七劍的虛影浮現,神色無比的凝重。
這種應激反應,是有同等級的存在靠近,這才會出現的。
這自然不是和範行同等級的存在,而是和橫空七劍同等級的存在到來了。
有至尊器的傳人過來,範行不再修煉了,他來這裏與其說是爲了讨伐神道教,還不如說是來和這些人打交道的。
踏踏踏!
腳步聲很響亮,一個壯漢走了進來。
不要認爲這個人是壯漢,年紀就很大,其實這隻是一個少年,和範行的年齡相差不大的,隻是看起來實在太過健碩了,準确來說不應該叫他壯漢,應該是壯少。
看着這個壯少,範行的神色有些淡淡的,他在離開血海的時候,就假扮儒生,雖然是滿手血腥,但卻是想做一個斯文人,對于眼前這個莽夫模樣的家夥,自然沒有什麽喜感了。
而就在這壯少的身後,則是一個美到極緻的少女。
怎麽才叫做美到極緻呢?就是美到了極限,無法用言語來形容,連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都無法形容的美麗。
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幾個人看到這容貌,仍然會無動于衷吧。
不過,這裏就有兩個,無論是石飛,還是範行,都是如此。
“在下七劍宗範行,不知道兩位尊姓大名呢?”範行拱手道。
“開天宗石飛。”壯少道,他看上去很壯,而且憨頭憨腦的,似乎沒有什麽心機。
但李道自然不會這樣想了,石飛這個開天宗宗門傳承人,雖然他是第一次見,了解也不多的,但能成爲宗門傳承人,并且能活到現在,真是這麽憨厚,早就死掉了吧。
“小女子叫做紫曦,是紫華宗的弟子。”極緻美少女,撩起耳邊的鬓發,笑道。
範行對石飛就已經不怎麽樣了,對這個紫曦就更是如此,色字頭上一把刀,血海的人,就算是三歲小孩都明白,唔,是有不明白的,但都死掉了。
範行絕對是對美色免疫之人,管你有多漂亮,都隻是紅顔枯骨而已,不值一提。
紫曦看到範行目不斜視,甚至嘴角還有輕蔑,心中不禁有些惱,但卻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心中對這兩個不解風情的男子,自然大爲不喜了。
她以前到哪裏都是一群狂蜂浪蝶,哪怕是在這軍營之中亦是如此,誰想到會遇到這麽兩個家夥。
一定是他們兩個尚未發育,對男女之情一竅不通,一定是這樣,否則怎麽可能會有人不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