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行所在的馬車前,一個蒙面的黑衣人,攔在了前方。
“客官,前方有人攔路。”車夫是個黝黑的中年人,姓許,人稱許叔,一邊停車一邊道。
範行原本在馬車之内修煉,此時停了下來,他雖然在修煉,但隻是淺層次的修煉,依舊留着一部分心神在外界,防止發生意味。
範行打開馬車的車簾,坐在車夫身邊道:“許叔,待會兒小心點。”
許叔點頭道:“我知道了。”
範行轉頭對許叔道:“許叔,你比我想象中要更加鎮定呢!”
許叔憨笑道:“我做車夫那麽久,遇到的意外狀況很多,這點兒事情根本不算什麽。”
嘴角翹起,範行道:“許叔真是鎮定,你知不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可是武者,随手就能将你殺掉。”
許叔神色一僵,道:“這……這可怎麽辦?”
範行歎息道:“我也無能爲力,你面前的這個人,實力太強了,如果要出手對付你的話,我都阻止不了,是我對不起許叔了。”
許叔露出驚慌之色,道:“我……我死定了嗎?不要我啊!我家還有老母親要供養,還有妻兒等我回去。”
“放心,我不是濫殺無辜之輩,你大可放心。”前面的蒙面黑衣人,冷聲道,此人的語氣做了掩飾,讓人聽不出真正的聲音,甚至連男女都難以分辨。
許叔聞言,似乎松了一口氣。
範行嗤笑道:“呵呵!許叔啊,你這樣就放心了?你是小看了賊人的狠辣啊!你覺得大白天攔路,一身黑衣蒙面的家夥,會是什麽好人嗎?你覺得這樣的賊人可信嗎?你信的話,你的命什麽時候丢掉,都不是奇怪的事情了。”
許叔臉色再度發白,似乎被範行給吓住了。
“範行!你不要擠兌我,我說了不會濫殺無辜,就不會濫殺無辜的。”黑衣人有些愠怒道。
範行聳肩道:“我不是擠兌你,而是真的不信任你,你難道覺得你值得信任嗎?我隻是很善意的提醒許叔,免得到時遭了你的毒手而已。”
黑衣人怒極而笑道:“哈!難道說你提醒他,就能改變什麽嗎?我要殺他的話,他無論如何都逃不了。”
許叔神色難看,身子瑟瑟發抖,明顯吓得不輕。
範行神色一冷,道:“我隻是想要增加他的生存可能,不到最後一刻誰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他如果真想活下去的話,就需要時刻保持警惕,特别是在你這種賊人面前,我覺得這個時候放松下來的人,絕對是一個蠢貨!”
許叔一臉茫然,似乎腦袋已經一團漿糊了。
黑衣人道:“隻是你将這個世界想象的太過黑暗了!”
範行道:“這個世界不是我想象得黑暗,就會變得黑暗的,那是因爲它本來就黑暗!否則你也用不着這樣藏頭露尾不是嗎?”
黑衣人道:“你是想我顯露真容吧?是的話,直接說就可以了,何必兜兜轉轉的。”
範行笑道:“這隻是你自己的猜測而已,你想不想顯露真容,都是你自己的事情,和我沒有半點關系。許叔,既然這個不是濫殺無辜之人,那就沒有什麽好害怕的,我們繼續趕路吧。”
許叔一怔,道:“不理這個人了嗎?”
範行道:“理會什麽呢?你是無辜的人,我也不是什麽奸惡之輩,此人濫殺無辜,自然殺不到我們頭上去,我們安全得緊。而且這個人看樣子就知道不應該和其打交道,繞過去是最好的選擇。”
許叔沉吟,似乎無法決斷。
黑衣人有些着急道:“範行,不要在這裏故弄玄虛,我這次前來是有事情要問你,在你老實回答我之前,我是不會讓你離開的。”
範行眉頭挑起,道:“你這樣藏頭露尾的家夥的問話,我是不會回答的,你請回吧?”
黑衣人怒道:“你不回答我的問題,你就别想離開這裏。”
“呵呵!你剛才還說自己不會濫殺無辜呢?怎麽了?原形畢露了吧!”範行露出勝利的微笑。
黑衣人道:“你也算是無辜之人?你此行前往中原是爲了什麽?不是爲了對付神道教嗎?”
“是魔教!”範行露出笑容道:“我大永朝朝廷早就聲明,什麽神道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是鐵一般的魔教,魔教教徒極度兇殘,最喜歡吃人了,應該全部剿滅!你難道不是我大永朝的子民嗎?連這都不懂?難道是北方來的蠻子?”
雖然随着神道教日漸聲勢浩蕩,一般人都稱呼其爲神道教,但朝廷卻是将帶領義軍,意圖推翻朝廷的神道教定義爲魔教。
黑衣人似乎被踩了尾巴道:“胡說八道!這隻是朝廷爲了掩蓋自己醜行,才對我們神道教進行污蔑,天下百姓哪個不知道我們神道教所作所爲,都是爲了救濟世人,反倒是朝廷無所作爲,腐朽不堪了。”
範行嘿嘿一笑,道:“露出馬腳了吧!原來是魔教教徒,怪不得見不得人了。說吧,你一個魔教教徒,來找我有什麽事情?總不會是想請我吃飯吧?”
黑衣人沉默,瞳孔盯着範行,道:“你說那麽多話,爲的就是套取我身上的情報?”
“哈哈哈哈!”範行仰天長笑,道:“我何須如此?我想要你的情報,你區區一個小妮子,還能瞞得下去嗎?”
“你……你怎麽知道我是女的?”黑衣人的聲音一變了,成了清脆的聲音,而且無比的動聽。
範行歎息道:“你覺得自己掩飾得得很好?我們血海的人,就算是小孩子,都要懂得如何分辨其他人。你隻是蒙面,眼睛和附近的肌膚都露了出來,從絨毛的粗細長短,眼睛的細膩,都能知道你是女的,而且年齡不會大,應該還未成年吧?”
黑衣女子帶着一絲好奇的目光,道:“血海的人竟然如此厲害?看來是我失策了。”
範行詭異一笑道:“那是騙你的!血海中的人大部分都不能辦到,但我這種血海出來的精英自然是輕而易舉。而且你身上還有破綻。”
黑衣女子打量自身道:“破綻?哪裏?”
範行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是氣味啦!氣味!女人的氣味和男人的氣味是截然不同的!女人香你懂不懂?而且你雖然不擦香水,但卻依舊愛美,經常洗澡吧?這就無法掩蓋你的體香了。”
黑衣女子,明顯有些羞怒道:“變态!”
範行冷冷道:“想罵就是罵!我不介意的!我們血海的人,沒有一個正常的,你難道不知道嗎?好了,你到底來這裏是爲了什麽呢?不會是單單爲了來和我頂嘴吧?”
黑衣女子怒道:“還不是你的錯!難道你以爲我想和你在這裏廢話嗎?”
範行撇嘴道:“誰知道呢?如果你真想和我談話的話,就讓我感受到你的誠意啊!你現在這樣,我并沒有興緻和你繼續談下去的。”
“誠意?你是來對付我神道教的,還想我展現什麽誠意,你這是在開玩笑嗎?”黑衣女語氣森冷道。
範行笑道:“我的狀況,你們神道教應該有所耳聞吧?如果你們确定我是鐵了心來和你們敵對的,你們應該早就出手了,豈會等到現在都不出手呢?你的實力比我強,你現在出手,我豈是你的對手呢?”
黑衣女子道:“這可不一定,世人誰不知道七劍宗第七子的厲害,可以利用橫空七劍的力量,我不覺得自己真有能力收拾你的。”
範行詭異一笑,盯着旁邊的許叔,道:“你一個人不行,加上許叔怎麽樣?他可是比你更強呢!你們聯手,殺掉我這個武道初哥,還不是十拿九穩的事情嗎?”
許叔聞言愕然,一臉不知所以的樣子。
黑衣女子想要掩飾,但卻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呵呵!你的演技還是差遠了,你可要多點向許叔學學才可以!”範行嘴角的笑意是那樣的濃烈。
黑衣女子明白自己已經露陷,道:“哼!我還不需要你來提醒。”
許叔眼中的茫然消失,但依舊仿佛一個普通車夫,沒有任何的特殊之處,道:“你是怎麽發現的?我應該掩飾得很好才對。”
範行微微笑道:“你的确掩飾得很好,沒有一點兒的破綻。不過啊,你這個車夫實在是太過普通,讓我一直都覺得不安。我這個第七子離開七劍宗那麽大的事情,而且還故意透露了風聲,難道就沒有勢力出手,神道教的人就這樣放任我前進?不作監視?我是不相信的。”
“甚至連宗門方面,都應該會有所行動。所以我的一路上,肯定會被其他人刻意安排,其中自然包括你這個車夫。”範行笑道。
“那你怎麽知道我是神道教的人呢?”許叔還是疑惑。
範行看着他,繼續笑道:“呵呵!我瞎猜的,稍微試探一下而已。誰知道你的拍檔那麽蠢,竟然露出破綻來呢?”
許叔頓時無語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