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果兒明白,血海是一個沉重的話題後,馬上就叉開話題道:“範兄弟,你這次來是爲了什麽事情呢?總不會是單單前來這裏見見我們吧?”
他雖然和範行算是朋友,但也僅是算是朋友而已,他和範行的關系不深,如今對方成了七劍宗的大人物,大家都獲得了傳承,沒有需要的話,都會選擇默默的修煉,豈會輕易出來呢?
張果兒自己獲得的傳承,都尚未消化掉,更不要說範行這個獲得七劍宗最高傳承七劍傳承的人了。
其他人也是盯着範行,差點将範行的臉上看出花來。
範行微微一笑,将手中的折扇抽出,扇了起來。
其他人臉色變得怪異,在問你事情呢?你裝什麽裝啊?這樣的家夥,竟然能獲得七劍傳承,真是瞎了眼了。
範行笑道:“呵呵!别用這樣眼光看着我嘛!我知道我是天下第一帥。”
“好了!我都想吐了,你到底說不說啊?”陸行之冷聲道,場中看範行最不爽的人,應該就是他了。
其他的人,也是露出催促的眼神。
範行這才不買關子,一合折扇道:“諸位,其實我這這次前來,是有事相求的。師尊要我下山執行任務,但我覺得自己難以完成,所以希望諸位幫我參詳參詳。”
馮無量并沒有說這次任務不能告訴其他人,因此他馬上就想到了這些人。
他對朝廷、神道教,以及其他各個勢力了解十分有限,這些人除了何斬之外,出身都比較好,大家族肯定能得到更多的消息,而何斬的年紀也比他大,見識也會在他之上,他自然想要得到這些人的指點了。
範行不是一個羞于下問的人,血海的人都比較沒臉沒皮,因爲他們知道活下去比什麽都重要,人死了,可是什麽都不剩了,屍體都不是你自己的,說不定會被哪來的野狗給吞掉。
“什麽?這麽快就讓你去做任務?你現在是什麽境界了啊?又是什麽任務?”張果兒有些吃驚道,七劍宗的弟子在外面可是十極其尊貴的,那不單單是因爲他們的身份,那是他們自己掙回來的,能外出的七劍宗的弟子,修爲都必須到一定的程度,否則是不讓你出去的,難道讓你出去丢臉不成?七劍宗的臉面,可不是輕易能丢的。
其他人也露出感興趣之色,而陸行之的眼中更是炯炯的,心中想難道範行已經那麽厲害了嗎?自己怎麽感覺不出來呢?
範行苦笑一下道:“我的修爲就不說了,反正還沒有到可以外出的程度。如果我的實力足夠,也不至于那麽愁了。”
他沒有将自己的修爲道出,武者隻要不是刻意的展現修爲,是難以知道對方的境界實力的,而且武者多半會對自己的實力進行掩飾,所以想要知道就更加困難了。
“我的任務是外出協助朝廷,剿滅掉神道教。”範行道。
徐嬌臉色微冷道:“我們七劍宗要對神道教出手?”
神道教,不但是一支義軍,也是一個宗教,在天罰下來之後,百姓流離失所,人們苦不堪言的時候,給苦難的百姓一盞指路燈,或許這可能不是什麽明燈,但卻起碼是一個希望,所以底層百姓相信神道教的人極多,這也是朝廷想剿滅神道教,卻一直都失敗,反而讓神道教越來越興盛的原因。
範行沉默了一下,他理解徐嬌的心情,但這不能改變什麽,他們的力量太過弱小,“不單是我們宗門,還有其他宗門會參加,聽說是其他宗門的精英弟子,那個時候可能會進行一番比較,我就是擔心自己比不過他們,才過來下詢問的。”
像覆滅神道教這樣的大事,範行不覺得自己能起到什麽大作用,最應該在意的是如何保存性命,其次是如何保存尊嚴,各派精英高手之間的比較,是這一次的重點。
“天下紛亂,萬民哀嚎,朝廷無能爲力,各大宗門毫無作爲,隻有神道教爲民請命,想不到到頭來卻要受到聯合打壓。”徐嬌有些齒冷道。
“呵呵!”陸行之忽然發笑道:“你不要那麽幼稚好不好?神道教能興盛,肯定是各大宗門暗中允許,甚至是推波助瀾的,天下百姓的苦難,就真是蒼天作孽和朝廷無能嗎?各大宗門難道就沒有牽涉其中?”
“你這是什麽意思?”徐嬌疑惑道。
陸行之冷道:“以前看你還挺聰明的,看來是看錯了,愚蠢的人,就一直蠢下去吧。”說完,他就不再多言了。
徐嬌疑惑,依舊沒有明白過來似的。
張果兒歎息道:“昔日大永朝強盛無邊,不但是天妒,各大宗門又何嘗不是如此?各大宗門想要恢複以前的威勢,不想屈居于朝廷之下,甚至掌握朝廷,成爲護國宗門,就必須讓天下更爲紛亂,支持神道教,對抗朝廷,才是明智之舉。”
徐嬌覺得身子有些發冷,道:“我們七劍宗也是如此嗎?”
何斬道:“誰知道呢?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這樣的大事,還輪不到我們來指手畫腳。不過,現在的神道教已經失去作用,朝廷沒落,反而是神道教漸漸興盛,再不遏制下來,就成尾大不掉之勢,你們也知道神道教的吸引力,不知道多少百姓信奉,此時不滅,再讓他做大就真的麻煩了。”
“呵呵!”徐嬌怒極而笑,轉頭看着範行道:“範兄弟,你就不覺得寒心嗎?”
範行嘴角翹起道:“你覺得這次天罰如何?天對人是否不公?”
“自然是不公!”徐嬌道。
數年之間,天下百姓十不存一,有史以來沒有如此慘烈的事情。
範行道:“天尚如此,何況人哉!我們七劍宗雖然是正道,也不可能事事都做到完美的,這個世界就沒有完美的人,大永朝當滅,自然牆倒衆人推,神道教能否興起,那就要看它的本事了。”
徐嬌道:“範兄弟,你是鐵了心要去覆滅神道教?”
範行有些失望的看着徐嬌道:“你不會覺得我是第七子,就可以決定如今的宗門大事吧?還是你覺得我手段通天,能對這一戰的戰局有很大的影響?如果你是這樣想的,那隻能說你真是想多了。我還不想去呢?留在宗門内安心修煉,豈不快哉。”
徐嬌還想說些什麽,但最後還是吞在了肚子中,其他人則帶着異色看着她。
徐家的言行有些反常,這次的道理很難明白嗎?如果她是一個蠢貨還好說,但認識她的人都知道并不是如此,那就有些疑問了。
關心則亂嗎?
這徐嬌是信奉神道教的嗎?四周的人有所猜測,但卻沒有任何一個人點出來。
範行道:“對于能否覆滅神道教,我不在乎,也跟我沒有什麽關系。宗門任務,不到我拒絕,不知道各位是否有人可以提點一下,我可以安全完成任務的辦法?”
張果兒掃了徐嬌一眼,道:“你的行蹤可能會被神道教的人知悉,所以也不需要隐秘行事,大張旗鼓的前往就可以了,路上的各勢力肯定會沿途招待你,并保護你的安全的,否則你在他們所在出事,他們也會受到牽連。”
“你是什麽意思?你覺得我會保密嗎?”徐嬌怒道。
張果兒道:“徐嬌,你我相交一場,我才提醒你!你和神道教無關自然最好,但即便有關系,也要爛在肚子之中?你是七劍宗的弟子,一心爲七劍宗着想就可以了,想太多并沒有任何的好處。”
徐嬌想要開口,但範行搶先道:“好了!不是什麽大事,大家都是同門,可不能随便就懷疑誰的。因爲神道教如此,值得嗎?”
陸行之道:“你不過是去走過場,也不是不值得如此擔心嗎?你想要活命,提升實力吧!”
範行毫無羞恥心道:“如果我有實力,就不需要來問你了。”
“别丢了我們七劍宗的顔面。”陸行之冷聲道。
範行聳聳肩,懶得回嘴。
何斬道:“範行,你出了血海,是越活越回去了嗎?要如何生存的問題,還需要這些人教你。”
“也是!”範行忽然笑道:“這事情就到這裏吧?我們剛得到傳承,應該都有一些不明白的地方吧?那就互相印證一番如何?”
其他人聞言皆是點頭,這次範行到來,他們之所以趕至,其實就是想要見識一下得到七劍傳承的範行,是否有獨到之處。
随後的時間,五人開始論道,各有收獲。
不過,他們對範行卻是有些失望,範行的修爲在場中是最低的,其他人的修爲最低的都是元道境,範行不過是一個剛剛踏入凡道境的菜鳥,能和他們談論一二就已經很了不起了,如果不是因爲七劍傳承确實了得,他連話都插不上嘴吧。
他們一直讨論到夕陽西下,這才各自告辭離開。
範行直接就下了第七峰,返回到第一峰,徑直進入自己的洞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