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和範行估計的不同,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集中在了這裏,隻是一眼掃過去,沒有一萬都有八千。
這些人中,多是少年,青年人也不少,甚至中老年都有,部分是那些年輕人的随從,但恐怕也有一些會去參加考核吧,畢竟名義上來說,七劍宗的考核,是沒有限制的,當然了年輕人被看中的幾率會更大,而且絕大部分都是少年。
年輕人的武道根基淺薄,但是身子剛好是發育的最佳時候,這個時候培養起來是最爲适合的,有七劍宗的資源,就算是頭豬,也能成爲高手吧?
範行和張果兒看着下方那麽多人,神色都有意外,顯然是沒有預料到的,而且現在還不是考核時間,遠處也有許多人和他們一樣,正在趕來,這次考核的人數,毫無疑問的,會突破萬人大關。
“這也太多人了吧?”範行忍不住道。
張果兒也道:“我雖然聽說過考核的盛況,但也沒有想到過會有這麽多人前來,看來和現在的局勢有關。”
範行聞言點頭,他也明白過來了,以前七劍宗雖然也是天下一等一的勢力,但絕對沒有現在那麽吸引人。
現在可不是平常時候,乃是天下紛亂,群雄并起的歲月,七劍宗已經隐隐成爲東疆的霸主,在東疆的掌控力淩駕于朝廷之上。
以前東疆的人,就算要投靠,也是第一時間選擇投靠朝廷,但是現在嘛!當然是選擇七劍宗了。
範行和張果兒沒有在半空中滞留太長時間,他們的到來已經引起許多人的注意,能擁有異獸坐騎的人并不多的,如果是在永朝之前還好,那個時候妖魔兩族還有一點勢力,但是永朝崛起之後,妖魔幾乎絕迹,剩下來都是一些小魚小蝦,異獸坐騎自然成了稀罕的東西,沒有一定的實力地位,是想要不要想的。
張果兒似乎不想引起他人注意,降落在一個角落之中。
範行笑道:“如此甚好,我也不想引起其他人注意。”
張果兒神色并不好,道:“可惜啊!很多人認得小鵝,所以應該有不少人知道我到了。”
範行盯了張果兒好一陣,才道:“呵呵!原來你也是個名人啊,不,這頭呆頭鵝,竟然是頭名鵝。”
張果兒露出苦笑之色,但卻沒有多說什麽,顯然對于被人關注,範行的挖苦根本就不算什麽。
範行露出異色,道:“你我一路同行,也算是夥伴了,你如果有什麽難處可以跟我說,我就算無法幫你分擔,你說出來,心中也算能舒暢一點。”
張果兒盯了範行好一會,才道:“當今天下大亂,許多人都生出了别樣的心思。其實永朝是很特殊的,以前的朝廷根本沒有那麽強勢,是無法和宗門勢力相抗衡的,所以如今各勢力的反彈才會那麽大,崩潰的速度才會那麽快。”
“許多人都已經知道,永朝是不可能繼續存在下去,被覆滅隻是遲早的事情,很多人都已經做準備,就連我家也是一樣。而我被派到這裏來,也是因爲這個原因,是我家安排的一步棋,所以按照我的本願,是不願意來這裏的。”
範行沉吟了一下,才道:“原來如此!不過,你來這裏也好,隻要進入七劍宗,就算你的家族,也不能輕易控制你了吧?”
忽然,範行似乎想到什麽道:“也不一定!你家肯定不凡,你依舊會受到束縛。”
張果兒點頭道:“是的!對此我十分清楚,所以我需要不斷的變強,強大到讓他們無法再控制我。”
範行笑道:“啊!你這是要爲自己的自由而戰?真像自由鬥士呢?”
張果兒搖頭道:“我沒有高尚,我從來不是喜歡說大話的人。隻是見一步走一步而已,我對這個世界還不了解,到我真了解的時候,我恐怕就會有其他的想法了吧。”
範行沒有回答,他是明白的,他們還年少,這個時候的思想還沒有成型,他自己就是如此,他比許多的同齡人見識得多,但他知道自己的見識還是遠遠不夠,他是聰明人,張果兒也是聰明人,聰明人最高明的地方,就是認識自己,認清自己,知道自己的渺小,特别是在自己還弱小的時候。
範行和張果兒在偏僻的所在,并沒有和其他人做什麽交流,這裏的人互相之間都是競争者,自然沒有好交談的,範行和張果兒都露出一副不願意和其他人接觸的樣子,其他人當然也不會眼巴巴的湊上來。
忽然間,天空之上,三道身影駕着一朵祥雲,漂浮在半空之中。
中間的是一個中年人,模樣十分普通,讓人看不出什麽端倪來,但這樣出場衆人自然沒有人會覺得他是平凡人。
而他左右兩側,則是一對青年男女。
左邊的一人,闆着面孔,看着下方的人山人海,眸光一點兒波動都沒有。
右邊的女子容貌動人,一身勁衣,整個人英氣十足,目光卻是躍躍欲試,滿是興奮感,也不知道她在興奮些什麽。
這三人一出現,許多人都露出急促的呼吸聲。
雖然中間的中年人看起來十分普通,但其他人肯定不會那麽想,能駕着祥雲古來的人,會是普通人,誰信呢?
“在下是七劍宗長老萬金,見過諸位了。”中年人沒有什麽架子的模樣,向着下方衆人拱手道。
不過,即便爲七劍宗長老言語多麽的溫和,其他人都不會覺得雙方是平等的,不說對方的身份衆人遙不可及,就算現在的位置,對方也是俯視着他們。
下方許多人,都拱手回禮,不少人還自報家門,似乎是想拉拉關系。
範行轉頭對張果兒道:“這七劍宗長老,似乎也并不嚣張啊!”
在他心目中,這種大勢力的長老,肯定是牛逼轟轟,看不起他們這些泥腿子。
張果兒神色凝重道:“這個萬長老,我聽都沒有聽說過,應該不是什麽重要人物吧?不過他身側的那兩個人,卻不是簡單的人,這次考核不會簡單的。”
範行心中疑惑,看着那一對青年男女,道:“你認識他們?”
張果兒道:“我家既然讓我來參加這次的考核,當然爲我調查過七劍宗的高層,這對男女的相貌,我都從畫像中看過。那青年是七劍宗第五子馮無量,據聞爲人正直到古闆,行事也是一絲不苟的,這次考核想要作弊通過是沒有可能的。而那女子,則是第四子,焦蘭麝,爲人好鬥,雖然是女兒身,但卻是一個戰鬥狂,千萬不要被她纏上了。”
說到焦蘭麝的時候,張果兒語氣中滿是忌憚。
範行神色也是有些變化,七劍宗最強大的當然是宗主,當世第一劍客韓豎,而在他座下則有六名弟子,從第一到第六,每一個都是名動天下的天才,事實上七劍宗每一代宗主,座下都有七名弟子,被世人稱爲七劍宗七子,韓豎之所以隻有六名弟子,隻是還沒有選中最後一名弟子,這也很正常,第七子既然是最後一名弟子,那就是關門弟子了,除非天賦真的高到一個可怕的地步,否則不會選擇的。
曆代中,第七子有過半數的人會繼承七劍宗宗主之位,而且韓豎當年也是七劍宗的第七子,當年仍是第七子的時候,橫行天下,同代之中,罕逢敵手,不,即便是如今,也是如此,而且面對的是天下所有高手。
七劍宗的七子,是除了七劍宗宗主之外,地位最高的人物,是宗主候補,這樣的人比七劍宗的長老都要重要得多,一個入門考核,竟然有兩名七子成員出現,這是爲什麽呢?許多人都不明白。
範行眉頭挑起,道:“你爲什麽會畏懼那焦蘭麝?她那樣的身份,不會對你出手吧?難道你和他有仇嗎?”
範行不明白爲何張果兒獨獨對焦蘭麝産生畏懼,即便是戰鬥狂,又不是殺人狂魔,像張果兒這樣的家夥,能引起她的興趣?範行是不相信的。
不是範行瞧不起張果兒,範行雖然沒有見過張果兒出手,但憑感覺他都能察覺到張果兒不是泛泛之輩,但和焦蘭麝這樣的人相比,那卻是根本沒有可比性的。
張果兒神色有些難看道:“你根本不了解什麽叫做戰鬥狂,她的境界的确很高,我們和她無法相比,但是她隻要看準了你,就會壓制修爲和你比武,這樣的事情不是一次兩次,而且她往往不止和你較量一次,甚至是千百次,如果是那個人赢了她那就算了,每一次都是這家夥完勝,卻仍不罷休。”
範行臉色都有些綠了,他無法想象自己被焦蘭麝完虐千百次的畫面,那畫風實在太過糟糕了。
同時他心中想着,七劍宗這樣的名門大派,怎麽會有這樣的瘋子呢?
在他這樣想的時候,他心目中的瘋子,焦蘭麝踏步上前,俯瞰衆生,大笑道:“諸位朋友,今日就由我來爲考核諸位,你們可要努力了,希望諸位中有人可以成爲我的同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