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離左賢王營帳後方依山處,一處營帳被支了起來,聽說未來左賢王王妃暫住于此。
此時,王妃營帳前,一隻宰殺幹淨的全羊被放在支架上烤着通紅,油脂嘀嗒,一陣肉香飄散,讓四周圍着的人暗咽一口唾沫。
看到四周蠢蠢欲動的匈奴兵,大安得意一笑,然後一手伸入懷中,從中拿出一個精緻小包,伸手入懷隻是做做樣子,其實它是從主神附送的随身小空間取出的。
從包中将一把孜然撒下,在火中灼烤,一股濃郁的辛香頓時環繞營地,久久不散。
須蔔丘從懷中掏出一把鑲金刀鞘小刀,鋒利的小刀削下一條羊肉,也不嫌燙,一口塞入嘴中。
臉上露出享受的表情,須蔔丘從大安手中接過剩下的孜然,油膩的手拍拍他的肩膀,面部滿是傷口的臉不禁露出一個笑容,更顯猙獰。
當嘴裏的羊肉被咽下,有些回味的須蔔丘直接用小刀将烤羊最是美味的後腿切了下來,毫不猶豫地開吃。
身爲左賢王最忠實的仆人兼親衛統領,這裏身份最高者,須蔔丘占據大頭毋庸置疑。但身爲頭領,他也不是隻曉得吃獨食的自私之輩,招呼一聲,手下紛紛湧上。
至于庭帳裏左賢王的安全,身在左賢王庭腹地如果都還要擔心安全的話,那隻能證明這個左賢王太沒用了。
不過,萬事都沒有絕對,比如現在。
劉豹坐在黃小邪與蔡琰對面,身體僵硬,額頭冒出冷汗,一個女人無聲無息繞到自己身後,等自己警覺時,一把匕已經地抵在了腦後,一把匕架在了喉嚨上。
并不是急色,就像狼群頭領尋視自己的領地,對新臣服于自己的族人耀武揚威一番,劉豹就是以這種情緒孤身進入營帳的。
“你們是什麽人?”身爲當權者,該有的冷靜與智慧還是有的,劉豹并沒有大喊大叫。
如果是要命的話,那裏會聽人廢話,直接殺了一了百了,既然沒殺,那至少是暫時安全的,既然沒死,那就還會有轉機!
“本人周純,周子安,現任曹司空手下夜羽衛校尉一職。”黃小邪雙眼微眯,像極了狐狸。
看着身穿女裝,聲音卻爲男聲的黃小邪,劉豹頓時有一股被欺騙感湧上心頭。
“曹司空?我這雖遠離中原腹地,但消息可不閉塞,你說的司空該不會是曹操吧?”劉豹狐疑道。
“正是!”黃小邪點點頭,狂熱道:“連劉協小皇帝都活在我家大人羽翼下,升爲司空簡直易如反掌不是?”
劉協!小皇帝!這可是大不敬啊!即便漢室垂垂老耶,即便南匈奴在中原趁火打劫,但對漢朝皇帝還是有一定敬畏的,這畢竟是劉氏四百年國祚,你怎麽敢!劉豹看着黃小邪簡直不可思議。
哼哼!被鎮住了吧!身爲思想開放的現代人,劉協在黃小邪腦子裏就是個人名,所以他可以表現的無所顧忌,沒有任何壓力。
而這份無所顧忌讓劉豹無疑産生了更深的忌憚,他謹慎道:“你們的目的是什麽?”
“目的嗎……”黃小邪匐在案幾上,懶散道:“‘找個聽話的匈奴單于,不聽話的殺了,換個聽話的!’新到任的郭祭酒是這麽說的!而且……”
雖然黃小邪對口中所說的單于多有不屑,讓劉豹有些怒意,但更多的是欣喜,隻聽黃小邪接着道:“我可是漢人!”
漢人好!漢人好!你是漢人的話又怎麽能容忍一個殺戮漢人的南匈奴單于!呼廚泉不行,劉去卑也不行,那就隻有我了!
“你們準備怎麽辦?”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劉豹問道。
黃小邪将一個白色小瓶遞了過去,“将這個抹在酒壇一邊,婚禮時,給呼廚泉倒酒時倒這邊就好,我們會視機殺了他。記住,用心腹之人!”
“直接用毒不好?”劉豹不禁問道。
“蠢貨!你認爲能毒死呼廚泉的毒藥在酒水裏,他會聞不出味,嘗不出酒水有問題?”黃小邪鄙視地看了他一眼,又接着說道:“再說,如果他是毒死的,誰的嫌疑最大?”
一聽這話,劉豹有些尴尬,這問題隻要冷靜下來,一想就能明白。
呼廚泉在左賢王的婚禮上毒生亡,那麽嫌疑最大的一定是他劉豹。劉豹無疑會成爲成爲衆矢之的,搞不好原本支持呼廚泉的部族和一些中立部族就會立刻倒向右賢王,那可就真是大大的不妙了。
果然,權利的寶座太過誘人,迷人心志。
月夜正好,劉豹懷着别樣的心情走出這座本該是自己妃子的營帳。
“參見左賢王!”
“回帳!”
呼廚泉,你的死期到了!還有,周子純……
誤殺一個夜羽衛校尉,想必曹司空不會怪罪于我吧!激動與殺意交錯,劉豹快步走回王帳,三天有些長了!
呼~
狠狠呼出一口濁氣,黃小邪滿臉倦容,背已經濕透了……
一雙柔荑按住太陽穴,輕輕揉捏,黃小邪身子緩緩向身側靠去。
“小婉,我還留了隻兔子,要不要吃!”大安端着一隻烤好的兔子闖入營帳。身後跟着是周青,端着已經切好的羊肉。
“哥哥,許久沒有些像樣的吃食了,嘗嘗!”
“有勞了!”
雖然疲倦的身心已經不想讓自己吃這些油膩的肉食,但黃小邪還是點點頭。
“對了,爲什麽你說是曹操的人,劉豹就會相信我們,和我們合作?”小婉有些不解道。
“相信我們,與和我們合作可沒什麽關系,我隻是随便找個看似合理的理由罷了,至于劉豹相信與否又有什麽關系。”黃小邪飲一口清水,又繼續解釋道:“劉豹與呼廚泉不和,劉豹是上任單于的兒子,劉豹想取而代之,這才是我們合作的理由!”
“呃……”愣了一下,小婉表示大人世界好複雜,我還是安安靜靜做個醫療少女好了。
“況且劉豹也不能信,你們扶耳過來,我另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