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更隊形。”安隊長繼續發令:“五人一組,一人負責重火力,專門應對機槍塔。兩人射擊,兩人近戰進行掩護。注意變異生物,根據報告,至少有一種像我們的狗那麽大。”
如果是那樣的話,确實需要小心應對。波波如果攻擊雲濤,他也會覺得非常棘手。
“這些狗會爲我們開路。”安隊長看着剩下的那些狗兒,語氣很是安心:“它們應該能及時發現變異動物。我們跟在它們後面,保持距離前進。”
狗的聽覺和嗅覺比人類強得多,确實能提前發現危險。雲濤看了看那五名神秘同事,他們也做好了準備,隻是他們沒有攜帶重武器。當然,安隊長也絕不會讓他們冒險去對抗機槍塔。
準備工作迅速完畢,訓犬員指揮着狗兒們首先出發,徑直走向那些危險的門中最大的一扇。防暴隊員們緊随其後,戰戰兢兢地舉着似乎隻能給自己帶來一些心理安慰的長劍。突擊隊員們保持着新的戰鬥隊形,雲濤仍然端着槍,和一名老隊員一起擔任射手,而老馮和一名新隊員一起負責近戰,掩護扛着一支火箭筒的七十五号,跟在安隊長身後開始前進。
敵人會從哪裏冒出來呢?進入那扇門之後,雲濤馬上感覺到氣氛有些壓抑。當然,也許是通道突然變得狹窄了很多的緣故。腳步的回聲有些混亂,讓空氣震動不休,似乎什麽不知名的動物就在耳邊呼吸。雲濤隻感到眼睛不夠用,因爲光是已知的敵人就會來自于從通風口到地闆的不同方向。雖然一同負責射擊的那位前輩告訴他,讓他隻注意地面就行,但雲濤仍然不由自主地想看别的地方。
這條通道和外面的不一樣,一路上開着很多門。這些門之後的房間都是空蕩蕩的,應該是數百年前的人們撤離這裏時把東西帶走了。在這空無一物的基地内部真的有任務需要的東西,那種分子機器人嗎?人工智能又在守護着什麽?或者說,它守護的僅僅是守護這個命令?
雲濤心中越來越疑惑。但前方的隊友一直不停地前進,在偶爾經過岔路和轉彎時也沒有任何遲疑,看起來早就确定了目标的方向。
已經進入基地深處多遠了?任務開始多久了?在這地下深處,時間和距離仿佛都變得模糊不清。但深紅一直沒有出聲,讓雲濤隐隐感到不安,他甚至開始期待早點看到敵人。
隊伍又轉過一道彎,通道兩側不再有連續不斷的空房間,取而代之的似乎是黑褐色的天然岩石,但被古代人切割打磨得光滑如鏡。
這裏應該就是山體中心。雲濤思索着。如果人工智能切斷通道會怎麽樣?他相信指揮人員對這一點有所防備并準備好了對策,但仍然本能地打量着周圍,下意識地尋找着有沒有其他通路。
但這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岩石就像是從亘古時代便凝結成一塊,連一條縫都找不到。雲濤總覺得腳下在微微顫動,而且好像哪裏有什麽流動的聲音,但仔細傾聽時,卻又聽不到了。
這讓人感覺不太舒服。雲濤思索着是否要問問隊友,但前面的隊伍停住了腳步。雲濤下意識地端起槍,卻并沒有看到敵人,隻能看到前方的通道像是被一道裂縫橫着切斷了。
雲濤很快來到裂縫邊緣,探出腦袋看到了這一條裂縫的全貌。山的内部就像被沉重的斧頭劈開,然後粗暴地撕裂一般,這條截斷了通道的裂縫也有些不規則的扭曲,嶙峋的怪石說明,這是天然形成的。
左右看不到盡頭,向下看不到底。幾道光柱徒勞地搖晃着,但像是墜入深淵一般,在雲濤腳下消失。這讓人有一種站立不穩的錯覺,不由自主地想伸手抓住什麽。雲濤看了片刻,還是有些難受地擡頭,但幸運的是,頭上倒是可以看到裂縫的穹頂,懸挂着張牙舞爪的不規則岩石,似乎随時會有一塊掉落下來。
這山的内部竟然藏着這麽驚人的景象。這條裂縫本就讓人覺得自己渺小無比,而且到了這裏之後,回聲一下子發散開去,讓雲濤感覺和周圍的一切都拉開了距離。他注視着橫跨裂縫的那座橋,估算出它的長度至少有五十米,寬度則足以讓一輛大巴車輕松駛過。在橋的對面,連接着下一段通道。
這座橋算得上一道天險。橋的那一頭,有深紅的部隊在嚴陣以待嗎?
古代人既然這麽大費周章地在這山内部架橋,橋的後面應該就離任務目标不遠了。雲濤思索着,四處張望。深紅和它的守備力量在什麽地方?會從哪裏展開攻擊?
當然,指揮部和前線指揮官們也很清楚,這座橋易守難攻,是對方發起攻擊的最佳場所,必須謹慎通過。一馬當先的仍然是那些狗兒,它們歡快地跑過橋,在橋那頭停住腳步,有兩隻馬上開始打鬧。
似乎沒有危險,否則狗兒們會有所察覺的。但沒人敢放松心情,相反,深紅的攻擊遲遲不來,讓人越來越感覺焦慮。
狗兒們之後過橋的是防暴隊員。他們分成幾批,保持着橋上最多隻有一批人,不超過二十個,而且可以随時得到橋頭的支援。這樣雖然慢,但安全。雲濤不由得想,深紅之所以一直沒有發動攻擊,大概就是因爲沒找到破綻。
防暴隊員陸續過橋,在橋頭就地建立了陣地,擺出嚴密的防守姿态。接着過橋的是保安隊員和工作人員,他們過橋之後也馬上建起一個小小的補給點,準備好了彈藥和食物,以及照明器材之類的東西。而雲濤後方,遠遠地能看到第三梯隊的同事們和他們保持着距離,保護着他們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