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所謂的變異人,就在那些普通人無法生存的區域生活着。他們不服從天火公司的管理,實際上,他們一直在反抗公司的統治。相比變異動物或者叛軍,變異人才是令公司最頭疼的對手。
雲濤想起了他學過的那些保安人員與變異人之間的戰例,有些不寒而栗。他能看到的的圖像文件很少,但通過一些有限的照片和描叙,他已經對變異人建立起了清晰的印象:他們往往比正常人更高大,更強壯。但面目可憎,長着猛獸一般的獠牙,蛇蜥一樣冷漠而猙獰的眼睛。他們對公司的人員殘忍而無情。他們總是血腥而暴力地發起襲擊,然後躲進酷熱的沙漠中或者冰天雪地之中,因爲他們不怕冷,或者不怕熱。
這次任務,還包括和變異人戰鬥嗎?安隊長做出了回答:“對,因爲是極度不适宜生存的地區,沒有任何價值,我們離那座軍事基地最近的分公司也在一千多公裏以外。根據這份文件裏提供的情報,那附近有不少變異人的聚居地,最近的一個,離那座軍事基地隻有十公裏。”
大家都意識到了情況的嚴重,紛紛安靜了下來。雲濤大概了解到爲什麽這次的任務級别是超級任務了。除了任務本身,他們還要深入變異人盤踞的極地深處,面對無數的變異人。
但安隊長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完全沒有想到:“但是這次我們不用和變異人發生戰鬥。”
雲濤驚愕地盯着安隊長表情輕松的臉,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他接受過的那些教育和訓練都把變異人劃成最危險的敵人一類,和公司勢不兩立。安隊長微笑着解釋道:“北美公司的高層已經和變異人的長老會進行過會晤。公司今後承認他們的現在的自治權和控制區域,和對方簽訂了協議,雙方都不主動改變現狀,不互相攻擊。我們的條件,就是對方不幹擾我們在他們控制的地區進行的活動,隻要這種活動事先通知他們,并且不會對他們找出影響。對方甚至口頭上承諾,如果我們有需要,還可以提供一定的幫助——公司則給他們一些物質回報。”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沒什麽可擔心的了。在雲濤學過的關于變異人的知識中,公司和變異人之間的沖突總是敗多勝少。即使是突擊隊員,也很難占到什麽便宜。畢竟他們總是更适應當地的環境,而他們活動的環境總是非常極端,那樣的環境本身就是最危險的敵人。
但雲濤還是高興不起來,因爲這意味着超級任務的評級全部來自那座軍事基地。
“還有什麽問題嗎?”安隊長等待片刻之後,再次問道。
還是傅明芳,滿臉笑容地舉起手,顯然對不必和變異人戰鬥這件事感到非常慶幸。雲濤默默地看着她,有些好奇,這些老隊員們有沒有和變異人戰鬥過。看她現在的表情,應該是有經驗的,而且這樣的戰鬥比自己學到的更吃力。
“我們怎麽過去?”傅明芳提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安隊長笑着耐心地解答道:“當然是坐船。我們明早乘大巴車出發,一直向北,到西伯利亞海邊,在大陸最北方的海港上船,然後繼續向北開,最後渡過白令海峽,就可以抵達阿拉斯加。我們下船的地方有北美分公司的同事接應。”
雲濤在心中翻出世界地圖,畫出了自己要走的路徑。他知道這趟旅程肯定比自己想象中更漫長。但他仍然期待着開始。等待片刻之後,安隊長确認了沒有其他問題,便高聲宣布道:“現在解散。晚餐之後,七點鍾準時在這裏集合,我們去領取武器和裝備。”
新任務的下達讓隊員們都緊張起來。每個人的動作都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很嚴肅。雲濤回到自己的宿舍,不再去看那本沒看完的小說,而是坐在床上,反複回想着這次的任務,回想着安隊長提供的那些信息。能進行這樣有挑戰性的戰鬥任務讓雲濤感到輕松,雖然任務困難,但他還是覺得這才該是突擊隊員執行的任務,而不是在某個小縣城的貧民區裏隐藏身份去面對小混混和保安隊員,或者在某間燈光刺目的夜總會裏一邊喝酒一邊勾搭女性去探聽讓人尴尬的暧昧信息。
他期待着任務快些開始,當然,他也知道這次任務能否成功還不确定。即使能成功,又會有多少人回不來了呢?他盡量避免去思考這些讓人心情沉重的問題,轉而猜想那座軍事基地中會有什麽樣的敵人。但他想不出來,腦子裏一片空白。
不知不覺中,他腦海裏浮現出了那些小說中的情景。是喪屍,還是坦克?還是兩種都有?正在他腦海中的這些奇特的形象混亂在一起的時候,房門突然被輕輕敲響。
雲濤趕緊起身開門,門外出現的是樸副隊長和傅明芳兩人。他有些吃驚,但兩位前輩笑嘻嘻地,顯得非常輕松。特别是傅明芳,門一開就趕緊解釋道:“雲濤,我們來借幾本小說,可以嗎?”
“當然可以。”雲濤趕緊把兩人讓進房中,看着他們一起走向書架,還是忍不住好奇地問道:“我以前沒看到你們看小說?”
傅明芳一邊埋頭在書架中翻着,一邊笑道:“哎呀,這次去阿拉斯加,這麽長的路,還要坐船,不帶幾本小說看看怎麽打發時間。”
“哦。”雲濤這才明白他們的目的。想了想之後,有些遲疑地問道:“要走多久?”
“小樸,一個月能不能到?”傅明芳顯然也沒有具體的答案,但這樣的答案已經夠讓雲濤吃驚了。而樸副隊長的回答更讓他吃驚:“天氣夠好的話,應該勉強能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