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個女人憤恨地啐了一口,然後罵罵咧咧地走開了。雲濤松了口氣。雖然他知道對方在罵自己,而且罵的很難聽,使用的字眼對他來說簡直匪夷所思,但畢竟是自己撞了她在先,挨罵也是理所應當。所以雲濤并沒有在乎,而是開始打量其他女人,思索着怎麽突破她們的包圍圈,好去尋找旅館。
然而這個時候,其他的女人發動了攻擊。其中一個向雲濤走了一步,用一種令他渾身起雞皮疙瘩的尖銳聲音笑道:“小兄弟,來和我玩玩吧?”
玩?這些女人是成年人……雲濤沒有思索的機會,另一個女人也從另一個方向靠近他,她的目光帶着一種猛獸捕食般的饑餓感,聲音雖輕,卻帶着一種侵略性:“來我這裏吧,隻要五度電,就可以讓你爲所欲爲哦。”
雲濤的瞳孔收縮了起來:她們開始收緊包圍圈了。
面對包圍對突擊隊員們來說是家常便飯,所以雲濤沒有絲毫慌亂。他集中注意力,調整呼吸和心跳,盯着離自己最近的女人,同時等待着對方真正的攻擊。因爲這次他收到的命令非常明确:無論是安隊長還是老馮,都告訴他不能主動攻擊他人,隻有在确定自己遭遇攻擊,并且安全受到威脅時才能反擊。
那麽,就必須等對方先出手。雖然在遇到包圍的時候應該主動出擊,否則就會陷入被動,但命令就是命令,隻能服從,必須服從。
“我隻要三度電。”另一個女人也向雲濤走近了一步。雖然面目在暗夜中辨識不清,但雲濤感到了強烈的壓迫感。這樣下去會遭到她們的夾擊。雲濤冷靜地判斷着形勢,準備後退以擺脫不利的局面。但他身後也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小兄弟,還是來我這裏吧。我功夫好,保證讓你死去活來。”
雲濤馬上停步。他不敢回頭,但他已經把身後這個女人當成了最可怕的對手。因爲對方非常自信地告訴雲濤,她的功夫好,而且有能力不一下子殺死他而是折磨他。
冷靜。雲濤告訴自己。第一次正式任務就陷入重圍,但突擊隊員就應該面對困境。他伸手到懷裏,先握住了手槍,但馬上又松開了,因爲這次他隻帶了一個彈夾,子彈非常寶貴。所以他還是握住了匕首,随時準備抽出來。
“小兄弟怎麽不說話呀?你是外鄉人吧。”越來越多的女人收緊了包圍圈,雖然情況危急,但雲濤覺得氣勢上不能輸。所以他平靜地回答道:“對。”
“嘻嘻,還是個半大孩子呢,看這害羞的。”一個女人掩嘴輕笑道:“你們别吓到人家了。”
害羞?雲濤疑惑起來,因爲自己并沒有害羞。
“喲,真的啊。還不到二十歲吧?”一個女人步步進逼,已經走到了雲濤擡手可及的距離:“你一個人嗎?來這裏幹什麽呀。”
雲濤想了想,不能向他們透露自己的任務,所以盯着對方的手回答道:“我表哥帶我來探親的。他有事去了,讓我找旅館住下。”
“啧啧。”女人們一齊笑了起來,讓雲濤莫名其妙。笑了片刻之後,才有一個女人道:“你表哥也真是的,自己去快活,丢下你一個人人生地不熟的在這裏。來,小兄弟,也去我家快活快活吧?”
雲濤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不行,我要找個旅館,等我表哥。”
令雲濤感到驚奇的是,女人們顯得非常失望,并且開始撤去包圍圈:“哎,浪費時間。”
“是個鄉下來的,算了吧。”
“還是個二愣子,七不搭八的。散了,散了。”
“今晚又沒客人。公司再這麽檢查下去,我們都要餓死咯……”
雲濤雖然不太懂她們談論的内容,但能感覺到她們都非常沮喪和憂慮,而且似乎是因爲公司造成了她們的困境。他注視着女人們隐沒在黑暗中的背影,想說些什麽,卻又不知道怎麽說。但不管怎樣,她們看起來并沒有打算攻擊自己。
所以他松開手中的匕首,準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但這時他身側的一棟民房的陰影下,一個還沒有離開的女人突然問道:“小兄弟,我那裏就是旅館,你要去嗎?”
“旅館?”雲濤看向那個女人,黑暗中分辨不清她的面容。隻能看到她的臉白得不自然,使得顴骨的陰影看起來很深。嘴唇則很厚,像血那麽紅。雲濤看不出她的年紀,隻看到她的衣服很少,少到遮不住她的身體,露出大片大片潔白的肌膚。
女人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雲濤看到了她眼睛裏的期待,還有疲倦和愁苦。她有些遲疑地回答道:“對,隻要八度……不,五度電,就可以在我那裏過夜。”
雖然很想馬上找到旅館,但雲濤覺得這女人的話似乎隐瞞了什麽。他有些遲疑,不知道是否該跟她去。但女人似乎着急起來:“小兄弟,三度就行,怎麽樣?三度。過夜哦。今天晚上你想怎麽做都行,很便宜了。”
雲濤當然不是在考慮這個小問題,因爲他身上帶着幾百度。這樣的話讓雲濤感覺到,這女人至少是真心實意地邀請自己去她那裏過夜的。既然自己找不到旅館,再到處亂找的話,不知道又會遇到什麽,不如跟着這女人去。
所以,他終于做出了決定,答應道:“好吧。”
女人長長地舒了口氣,快步從陰影中走了出來,徑直走到雲濤身邊,伸手摟住他的手臂:“我帶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