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燈光灑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爲所有的一切都披上了一層慘白的光澤。雲濤仍然在與變電站的人對峙着,一群不懷好意的保安隊員圍着他,但他無所畏懼。西裝男的話讓他有些生氣,提高聲音問道:“爲什麽要這麽做?這明明是錯誤的做法。”
西裝男冷笑着:“爲什麽?不爲什麽。上面讓我們去抓叛軍,抓不到的話就沒有獎金。那些叛軍精得和兔子一樣,他們往山裏一躲,我們上哪兒找他們去。不如随便抓幾個倒黴鬼回來湊數。正好這兩個丫頭自己送上門來,我們就抓起來交任務咯。——還可以順帶讓弟兄們都爽一把。怪隻怪她們自己倒黴,落在我們手裏。又都是沒爹沒媽沒親人的孤女,玩了她們,殺了她們都不會有什麽麻煩。哈哈。”
“你們知道她們是孤兒。”雲濤突然感到怒不可遏,好像被抓的是他自己。
“是,那又怎麽樣。就是因爲知道是孤兒才抓的,不然殺了她們以後還得花心思去應付她們家人。”對方得意洋洋地說着,卻突然發現了雲濤态度驟變,有些驚慌地後退一步,但語氣仍然強硬:“我們給你面子,不是因爲我們怕你。你要是敢亂來,就算是突擊隊員,也沒好果子吃。”說完回身掃了一眼那些保安隊員。
那些家夥早就按捺不住,馬上轟然吵鬧起來:“突擊隊員有什麽了不起的!”
“别給你臉你不要臉!”
“我們這裏還容不得你們撒野。”
嘈雜的聲音讓這棟小樓像是一下子炸開了鍋,在安靜的深夜遠遠地傳了出去。但雲濤卻充耳不聞,因爲他想到了風鈴,想到了小涵,想到了孤兒院中其他的女孩。她們已經長大了,這些年會不會也因爲是孤兒而被欺負,被冤枉,被淩辱甚至被殺害?這樣的想法讓雲濤難以忍受。但他仍然能控制住情緒,隻是低聲吼道:“放了她們。”
保安隊員們緊張地盯着雲濤臉上和脖子上那些充血而變得猙獰起來的傷疤,但仍然不肯低頭,反而更加提高了聲音,互相壯膽和打氣:“你憑什麽讓我們放人?”
“豈有此理,欺負到我們頭上來了。”
“我們這麽多人在,怕你不成?”
“你們突擊隊的成天作威作福,是人也忍不住了。”
“就不放,你能怎麽樣?”
雲濤并沒有被他們的虛張聲勢所吓倒。他已經決心要讓這些家夥釋放兩個無辜的女孩,但這句話提醒了他,如果這些家夥不放該怎麽辦?
答案是不知道。雲濤确實想不出什麽辦法讓這些家夥放人,畢竟過去的十年中,他隻學一件事情,那就是戰鬥。對其他的事情,他可謂一無所知。所以當對方抛出這個問題時,他一下子愣住了。
他知道不能和對方動手,不是打不過,雖然對方人多,但他相信自己能赢。不能動手的原因,是對方都是自己的同事。和同事發生糾紛以至于動手,那肯定是不對的。
所以,雲濤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樣了。但他也絕不會放棄,他就站在門口,一言不發地注視着那些吵吵鬧鬧的家夥們。吵鬧聲終于零落下來,最後歸于平靜。雲濤就那樣和保安隊員們互相怒目而視,既不激化矛盾,也不肯放棄。
其實雲濤是有些慌亂的,因爲他不知道怎麽解決目前的問題。但剛才的喧嘩聲很顯然驚動了整座變電站,陸陸續續有工作人員和其他保安隊員好奇地來到這棟小樓。人越聚越多,紛紛開始交頭接耳。終于,一個洪亮卻顯得有些虛浮的男聲在門口響起:“什麽事?幹什麽都圍在這裏?”
“站長!”樓中的人紛紛轉向門口,肅容而立。雲濤循聲看去,卻見一個穿着黑西裝的中年男子大步走進走廊。這人面色紅潤,臉龐豐滿,隻是有着嚴重的黑眼圈,顯得疲憊而煩躁。他雙手背在背後,昂首挺胸,但腳步卻有些虛浮。他一邊大步走向雲濤,一邊吼道:“都圍着幹什麽!無關的人馬上回去!”
圍觀的人群趕緊轉身,離開了這棟小樓。站長繼續走向雲濤,每一步都踏着威嚴的氣勢。很快他就來到雲濤面前,打量着雲濤,面無表情地問道:“什麽情況?”
剛才那位領頭的西裝男腰杆一下子挺直了。哭喪着臉回答道:“站長,我們剛才正在這裏審問這兩個叛軍,這突擊隊的人突然來了,說讓我們把她們放了。這兩個叛軍關系重大,那個小的還是您指定要親自審問的,所以我們不敢放,結果這夥計就發脾氣了。”
站長也不看他,聽完之後打量着雲濤,豐滿的臉上塗抹了一層薄薄的笑容,目光卻帶着陰沉,招呼雲濤道:“原來是突擊隊的同事啊。我說我們變電站怎麽沒見過。我姓郭,是這裏的站長。”說完便向雲濤伸出一隻手。
雲濤有些疑惑,因爲自己突擊隊員的身份應該不需要介紹。但他還是伸出手握住站長的手,同時自我介紹道:“我是突擊隊員特2552-117号。”
站長握了雲濤的手一下,便馬上抽了回去背在身後,同時皮笑肉不笑地問道:“看樣子,兄弟你和我們的工作人員發生了一些誤會啊。不知道是對我們的工作有什麽意見嗎?”
雖然他的笑容讓雲濤覺得不舒服,但聽他的話,雲濤感覺這位站長是個講道理的人。所以他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對,我覺得你們有些做法不合理,也不符合規定。”
站長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雲濤看見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後聲音冰冷地問道:“請問哪裏不符合規定了?”
雲濤早已滿腔怒火,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她們不是叛軍。你們抓錯了人,應該趕快釋放她們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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