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隊長說的對,訓練中的确是這樣。所以新兵們開始緊張起來。安隊長看着他們,放慢了語速:“我們既不知道他們會面的具體時間,也不知道具體地點,對目标的特征更是完全沒有資料。隻知道在一星期之内,地點在長陽縣城。更詳細的情報,就需要我們自己去獲取了。”
新兵們面面相觑。他們總算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開始感到棘手了。而安隊長接下來的話讓他們感到更麻煩:“如果那個縣城真的有叛軍活動,那麽必定有很多他們的眼線。我們一起進入縣城的話,”他打量着新兵們,難以察覺地搖着頭:“就太顯眼了。特别是你們,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安隊長說的不錯。無論身高,體型還是傷疤之類的特征,新兵們都和普通人相去甚遠。如果一個人單獨行動還好,這麽多人一起行動的話,想不引人注意是不可能的。和他們相比,安隊長這些正式突擊隊員反而顯得普通了許多。
“而且,最困難的一點是,”安隊長地講話還沒有結束,他繼續補充道:“我們這次行動,必須避開當地的分公司,因爲特别辦公室懷疑那裏的分公司和叛軍有勾結,至少也被叛軍滲透了。——我們這次任務的末位目标,還包括收集這方面的證據。”
雲濤從來沒有想過,第一個正式任務就會這麽麻煩。這和訓練中根本不一樣。無論教官們如何絞盡腦汁地在訓練中模拟現實,制造意外情況,和真正的實際任務比起來仍然差的太遠。他有些茫然,這種不知道時間,不知道地點,甚至不知道要活捉或者消滅的目标是誰,唯一知道的,就是不但要躲開敵人,還要避開友軍的任務到底該怎麽開始?
安隊長顯然沒有指望他們能提出什麽意見和建議。他平靜地宣布道:“任務計劃如下:我們明天一起離開這裏,到那個縣城附近的一座變電站做準備工作。那裏是直屬于總公司的設施,不會把我們的行蹤洩露給長陽的分公司。我們要派幾個人護送傷員和梁醫生出發,公開經過那座縣城,在那裏的分公司休息一夜,第二天早上再從那裏出發回國都。你們這部分人應該把動靜鬧大一點,同時給他們留下錯誤的信息,讓他們誤認爲我們已經回去了。然後,其他的人分批進入縣城,每一批都由一名老隊員帶一到兩個新隊員,扮演成身份不同的人,分散在縣城裏找地方落腳,然後收集進一步的情報,确認目标以後,就開始行動。——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長官。”新兵們齊聲回答道。
“很好。”安隊長繼續道:“因爲我們要扮演普通人的角色,所以不能穿制服,更不能攜帶顯眼的武器。每個人隻能帶一把手槍,一把匕首。”
這沒有問題。有這樣的武器,雲濤感到很滿意。
安隊長仍然不放心,提高聲音強調道:“記住!正式任務開始以前,不能讓其他人發現你們的武器,更不能使用,以免暴露身份。”
“是,長官。”新兵們在訓練中也遇到過有武器卻不能使用的情況,所以并不在意。
“要記住,在任務正式開始以前,你們都是普通人。”安隊長皺着眉頭,像是一名對自己的學生很不放心的老師:“這對你們來說,恐怕是最困難的一點。”
這的确是最困難的一點。雲濤想。他們已經忘記普通人應該是什麽樣子的了。
“所以,覺得沒有信心的,不要勉強。現在可以提出來,我安排你們擔任第一批的護送任務。”安隊長再次用目光掃視着新兵們,他的表情分明是希望每個新兵都不要參加這次任務。
但他失望了。沒有人表示放棄,一個人都沒有出聲。
“沒有人主動參加護送任務嗎?”安隊長最後問了一次,等待了片刻之後,見新兵們仍然全部保持着沉默,隻得歎了口氣:“那我就挑選幾個人吧。”說完便伸手從口袋裏掏出幾顆小小的白色立方體,托在掌心裏:“你們來擲骰子,點數最低的四個人擔任護送任務。”
骰子?第一次聽到這個詞的雲濤好奇地注視着安隊長手中的三顆指甲蓋大小的白色立方體。它們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做成的,似乎是什麽動物的牙齒或者骨骼。棱角被打磨的圓潤光滑,六個面上都刻着數量不一的圓點。
這東西是幹什麽的?雲濤不由自主地看向其他新兵,但他們也正在互相用眼神詢問着,看來沒人接觸過這玩意兒。雲濤有些心慌,他不知道用這種自己沒見過的東西怎麽挑選新兵。這第一次正式任務中,出現的新東西實在太多了,讓他有些難以消化。他注視着安隊長走到一張餐桌邊,握拳,然後松開,讓那三顆骰子叮叮當當地落在桌面上。雲濤看着那些小立方體快活地翻滾,旋轉,終于靜止下來。安隊長喊道:“看到沒有?就這樣,把骰子丢在桌面上,最後三個骰子朝上的那一面上的點數加起來,就是你們的點數。點數最少的四個人執行護送任務。”
雲濤看着三顆骰子,它們朝上的一面刻着三個圓點,三個圓點和五個圓點。安隊長喊道:“我是十一點。好了,你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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