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來驅趕他們去洗漱,也沒有人喊叫着讓他們去集合。雲濤不知道該幹什麽好,他茫然無措地走到窗前,懷着一種莫名的希冀看了一眼水泥廣場。但那上面空蕩蕩的,一個人影都沒有。雲濤更加驚慌,感覺自己就像被抛棄的小孩,正在獨自面對着一個全然陌生的世界。他開始在房中亂轉,速度越來越快,最後終于想起了安隊長的命令。
昨天肅清了入侵者之後,安隊長把新兵們召集了起來,然後向他們下達了命令:“新兵們。你們之前接受的命令全部中止,在這裏等待下一步安排。我們要護送這裏的工作人員離開,報告這一次行動,請示上級。你們注意保護這裏,雖然叛軍不太可能在短時間内發動下一次攻擊,但你們也要有所準備。”
安隊長說完這些之後,就和其他突擊隊員們一起,帶着基地中幸存的那些工作人員離開了訓練中心。想起了自己要幹什麽讓雲濤一下子安心了下來,畢竟他已經習慣了接受别人的命令和安排。
計劃中的探親因爲這次針對訓練中心的襲擊而取消了。但雲濤并沒有感到多少憤怒和失望,或者說,他隻是接受了現實而已,就像他習慣的那樣。憤怒和失望改變不了現實,他知道隻能心平氣和地面對。
知道了該幹什麽就簡單了。雲濤精神抖擻地走出宿舍,來到大樓底層的更衣室,洗漱完畢之後,走到更衣鏡前,打量着鏡中的自己。
鏡中的年輕人身材高大而挺拔,似乎蘊含着無窮無盡的精力。堅硬的黑發下是一張黝黑的臉龐,線條飽滿。從粗短的眉毛到粗短的脖子都讓這張臉完全稱不上帥氣,而且一邊臉頰和脖子上扭曲的傷疤讓他看起來有些可怖。唇上和下巴上淡淡的鐵青色讓他不顯成熟,反而有些稚氣的意味。
雲濤注視着自己明亮的眼睛,片刻之後擡手整了整衣領,然後走出更衣室。這時他的肚子準時發出了饑餓的信号,于是他離開大樓,走向樓外一側的那棟低矮而寬大的建築。
走進食堂,雲濤發現還有幾位新兵也在這裏。他們茫然地注視着領取食物的窗口,它們現在緊緊地關閉着。雲濤想起這裏的工作人員都已經離開,現在不會有人給他們準備好飯菜了。
又有兩名新兵一起走進餐廳。大家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一名新兵說道:“安隊長讓我們自己解決飲食。”
雲濤馬上想到了山林中的蘑菇,野果和兔子。他知道自己填飽肚子是沒問題的。教官曾經不止一次地把他們趕進山林裏,不許他們回訓練中心,時間也從一天,兩天,三天,直到半個月。他決定馬上開始行動,而另幾名新兵顯然也有一樣的想法。但是一名新兵問道:“倉庫裏應該有食物儲備吧?”
“倉庫?”雲濤疑惑地停下腳步。
“廚房後面就是倉庫。”另一名新兵試探着推開了廚房的門。雲濤這才想起這一點,畢竟他從來沒有進過倉庫,根本沒意識到它的存在。
新兵們走進廚房,敬畏地看着些陌生的鍋碗瓢盆,小心翼翼地從它們旁邊走過,來到一扇小門邊。這扇門厚實而沉重,但對新兵們來說完全構不成障礙。他們花了十秒鍾弄開了鎖,一名新兵馬上把門推開。門後一股寒氣撲面而來,讓新兵們猝不及防。雲濤也不由自主地連退三步,然後才站穩了,緊張地盯着那扇噴吐着寒氣的小門。
并沒有敵人或者怪物随着滾滾的白霧一起沖出來。新兵們确定了門中沒有危險,然後魚貫走進了倉庫。這裏陰暗而寒冷,雲濤看見的每樣東西都結了冰塊。不知什麽東西在發出低沉的嗡嗡聲,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離開這裏。
“這裏有面包。”一名新兵突然出聲了。
“我看到了香腸。”另一名新兵回答道。
“雞蛋,很多雞蛋。”
雲濤打開面前架子上的籃子,裏面裝着堅硬的卷心菜。于是他也喊道:“有卷心菜。”
很快,新兵們就搬着自己找到的食物離開了冷庫。但他們在廚房中面面相觑,因爲沒人知道怎麽烹調這些材料。他們知道怎麽烤熟野薯和蛴螬,卻面對面包和香腸束手無策。畢竟這座訓練中心是不會開設烹饪課程的。
正在雲濤思考着哪些食物可以生吃時,梁醫生推開廚房的門走了進來。因爲有幾名新兵受傷,所以她沒有随着安隊長一起離開。她的臉頰有些蒼白,目光也失去了神采,看起來像是變了個人一般疲憊,顯得無精打采。雲濤知道這是因爲她被當成過人質,但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去安慰她,隻能默默地看着。
雖然精神不太好,但梁醫生一進廚房就發現了新兵們正在爲早餐犯愁。于是她歎了口氣,微笑道:“你們都不會做飯,我來吧。你們在餐廳裏等就行了。”
新兵們紛紛道謝,然後離開了廚房。隻有雲濤感到她的笑容很勉強,聲音也沙啞幹涉,完全沒有了往日的那種宛轉動聽。這讓他心裏感到很難受,不由自主地産生了一種想要擁抱她的沖動。但這僅僅是沖動而已,他隻是故意留在最後,等其他新兵們都離開廚房之後,對梁醫生歉疚地說道:“對不起,梁醫生。昨天沒有保護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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