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口倒下了十來具入侵者的屍體,隻有一名新兵的肩膀被箭镞擦傷。但新兵們既沒有時間,也不會浪費精力去慶祝或者自豪,他們迅速收集起了入侵者的武器,然後分散開來,一間一間地清理了二樓的所有寝室。這些行動并沒有花費多長時間,四十九号剛剛清點好新繳獲的武器,新兵們就把二樓清理完畢。因爲這一層沒有其他敵人,入侵者們都往樓上去了。
所以,新兵們決定繼續向上進攻。
他們現在多了一把手槍和一把步槍,但仍然隻有十七發子彈。特别是手槍子彈,隻剩下兩發。四十九号把步槍彈夾中的子彈退出五發,交給持沖鋒槍的新兵,然後把兩發手槍子彈集中起來交給了七十五号。
新兵們帶着武器,再次在通往三樓的樓梯口集合了起來,開始商讨下一步作戰計劃。教官曾經說過,不要對同一批敵人使用相同的戰術,所以他們沒有再去碰那些入侵者的屍體。一陣沉默的交談之後,四名新兵快步跑進了一間寝室。
很快,他們就帶着需要的材料回到了樓梯口:一張鐵桌,八條棉被。新兵們把棉被展開,鋪在桌面上,然後用水澆上去。等一條棉被吸飽了水,再鋪下另一條。幾分鍾之後,八條濕透的棉被就在桌子上鋪成了厚厚的一層。
四名新兵鑽進桌子底下,吃力地把它擡了起來。這張桌子現在成爲了一輛坦克,雖然隻能步行。四十九号舉手報數,然後他們就擡着坦克沖上樓梯。樓上的入侵者馬上開火,從頭頂上射擊他們。子彈和箭矢紛飛,噼裏啪啦地擊中桌面上的棉被。但八層吸滿了水的棉被吸收了子彈的沖擊力,到了它們接觸到桌面時已經是強弩之末,無法再穿透最後那層薄薄的鐵皮。
新兵們安然無恙。他們擡着桌子繼續沖鋒,雲濤依然是作爲第二梯隊的成員緊随其後。在他們制造出的掩體保護下,三樓的樓梯口不費吹灰之力便被突破了。
入侵者們又留下了十來具屍體。新兵們平靜地繼續收集武器和彈藥,但情況并沒有什麽改善。這些入侵者攜帶的彈藥實在少得可憐,新兵們繳獲的槍支中往往隻有一兩發子彈,甚至完全是空的。
畢竟這個時代沒有完整的工業體系,很難制造出合格的彈藥。而古代人留下的庫存在幾百年消耗之後已經越來越少,就連天火公司的突擊隊員們,也不能随心所欲地使用槍械了。
但新兵們無所畏懼。他們繼續向上,很快就突破了無人防守的四樓。這當然不是因爲他們消滅了全部入侵者,而是因爲敵人發現分層防守隻會被新兵們各個擊破,所以全部逃進了大樓的五樓。
現在,新兵們已經來到了五樓,這個他們從來沒有踏足過的領域。這整整一層樓隻有一扇門,正對着上樓的樓梯口,而這扇門在這十年中隻開啓過四次或者五次而已。
雲濤和其他新兵一起,緊緊地盯着那扇和以前見過的門都不一樣的門。厚重的實木門闆上雕着華麗而複雜的花紋,雲濤能辨認出花紋中的牡丹和孔雀。暗紅色的漆閃耀着一種内斂而嚴肅的光澤,雲濤情不自禁地覺得這門後可能藏着一隻可怕的怪獸。
兩名新兵在四樓的訓練室中搬來一個假人,并爲它穿上保安隊員的制服,然後推着它頂開了門。木闆門剛剛開了一條縫,新兵們還沒來得及看清門内的情況,假人就被打得支離破碎。接着,一枚黑乎乎的炸彈從門縫中飛了出來。
新兵們敏捷地卧倒。炸彈的彈片擦傷了兩名新兵,還有一名被灼傷。但傷勢都很輕微,不用進行任何處理。
這枚炸彈是一個警告。
新兵們足夠勇敢,但不愚蠢。在缺乏武器的情況下強攻這扇門是不理智的行爲,所以,他們決定換一個方式,那就是圍困。這裏是大樓的頂樓,這層樓又隻有這一扇門。所以,他們也可以守住這扇門,等待入侵者們攻出來。
他們遲早是要出來的。
年長的新兵迅速挑選了十名同伴,留在這裏守門。雲濤等傷員和另幾名新兵一起,離開這扇門,去處理傷口,清理訓練中心中的其他入侵者,當然還要想辦法打開武器室的入口。
他們迅速行動起來,但很快,他們發現訓練中心其他地方的入侵者都不見了。他們看來已經全部逃進了訓練中心周圍的山中,隻丢下大樓五樓的那些同伴。
幾位沒有受傷的新兵開始清理武器室的入口,而雲濤等傷兵來到了醫療中心。梁醫生被入侵者抓走了,但他們自己迅速而熟練地互相幫助着處理好傷勢,然後來到大樓外,靠在牆根下盯着五樓的窗戶。
雲濤很快就看到五樓的一扇窗戶中飛出一個什麽東西,仔細辨認之下,那竟然是一架遙控直升機。直升機下挂着一隻小包,徑直向附近的密林中飛去,很快就被紅色,黃色和綠色的枝葉遮蔽,再也看不到了。
新兵們的槍都被安排用來守備五樓的那扇門,所以雲濤等幾個人沒辦法擊落那架遙控直升機。入侵者怎麽會有這種古代人流傳下來的高級設備?這種設備同樣是這個時代無法制造的,突擊隊員們也隻有在某些特殊的重要任務中才能申請使用。
想不明白便不要想。背上的傷口剛剛清洗過一次,傳來一陣陣深沉的疼痛,這種疼痛不在尖銳,而是遲鈍,像一把锉刀一般锉着雲濤的神經,消耗着他的精力。于是在另一名新兵的建議下,雲濤合上眼睛開始休息,傷勢很快就讓他疲憊地進入了一種半迷糊的精神狀态。幾張孩子的臉和一串亮晶晶的琉璃珠串在他眼前晃動起來,生動而清晰。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